“孙同文跟孙府老太爷老夫人都是倍感羞耻愤恨,老夫人因此还晕厥过去,穆婕想要伺候床前,却被老夫人直接撵了出去,还发话日后再不许她入房请安,如今孙府到底还顾忌着穆增的颜面,到底没提出休妻,只是穆婕虽然名义上还是孙府当家主母,但实际上在孙府处境真真是步履维艰,就连送家具来的下人都个个幸灾乐祸。”
“据说穆婕嫁过去之后,管家一向厉害,对他们这些下人更是从不手软,但凡有个平头正脸的奴婢靠近孙同文,也不管是有意无意,轻则挨打受罚,重则直接被卖进勾.栏院!简直不把奴才当人看!”
“孙府老夫人一直不喜穆婕,觉得她为人刻薄悍妒且又膝下无出,只是碍于她是穆府的女儿,到底不能也不能如何,如今这事儿一出,便就是被孙府捏住了把柄,孙老夫人倒是不必再隐忍了,一边直接夺了管家之权,一边还忙活着给儿子张罗纳妾,穆婕为此找孙同文哭诉来着,孙同文直接不耐烦把人从书房赶了出去,从那之后就再没进过穆婕的房,穆婕的好日子这可就到头了!”
越说越激动,碧瑶忍不住比手画脚起来,待说完这一大通之后,碧瑶这才意识到,房里还有一个封予山,顿时尴尬又不安起来,一边悄默默朝封予山看去,结果就瞧着封予山正在端着个茶杯,笑吟吟地着看自己,碧瑶心里一突,忙不迭福身道:“奴婢一时忘形,请……请王爷恕罪。”
封予山摆摆手,示意无妨,碧瑶这才松了口气儿,当下跟碧乔躬身退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碧瑶又忽然想起来什么时候,忙不迭顿住叫,转过身跟穆葭道:“小姐,天儿不早了,得回去了。”
“知道了,你先吩咐人备车,我就来,”穆葭冲她摆摆手,瞧着碧瑶出去,穆葭转过脸,正要跟封予山说话,却被封予山脸上的表情给吓着了,“刚才还不是好好儿的吗?怎么忽然就生气了?”
“哼,那得问你的好奴婢啊,”封予山冷哼一声,一边把茶杯丢在说上,愤愤道,“每次都是这个碧瑶,总是迫不及待地催你回去!太讨厌!哼!”
“你这人怎么跟个小孩儿似的?”穆葭简直哭笑不得,一边起身行至封予山面前,双手搭在男人的肩膀上,一边垂眼看着他,狡黠笑道,“这位小弟弟,要不要漂亮姐姐哄哄你?”
封予山登时嘴角一阵抽搐:“……要!要漂亮姐姐哄!至少盖十个章才行!”
穆葭的脸“蹭”的就红了:“咳咳!你……脸皮的厚度实在超出我的想象。”
“脸皮厚度的问题咱们留着下次再讨论,现在咱们继续漂亮姐姐哄小弟弟的问题,”封予山道,一边说着,一边把穆葭一把拽进了怀里,摁着坐在了大腿上,然后一本正经地把自己脸凑了过去,“来,漂亮姐姐开始哄我,从嘴巴开始。”
穆葭:“……”
她到底看上这厮什么地方了?
是年纪大?还是厚脸皮??
……
西槐别院。
穆葭晚膳还是去后院儿陪苏良锦吃的,许是因着总算和离来着,一桩心事落了地,苏良锦这两天的心情一直不错,连带着胃口都跟着不错,穆葭瞧着她多吃了半碗鸡粥,心里也跟着高兴,吃完晚膳之后,穆葭又留下来陪苏良锦说话儿。
“祖母,听刘妈说,您没让佟府跟穆婕两方换回来的嫁妆入库房,您打算怎么处理?”穆葭一边给苏良锦斟茶,一边随口问道。
从穆府索回来的嫁妆清点之后,都悉数入库了,可是那些曾经被佟淑清盗取送出去的嫁妆,苏良锦却拦着,没让入库房,到现在还都直接丢在前院院子里,穆葭回来的时候,看着满院子的家具首饰,着实吓了一大跳,毕竟这些子物件桩桩件件可都是价值不菲啊……
嗯,其中还有几样价值连城的。
可是苏良锦却吩咐让人直接大天白日地丢在外面,而且还是这样的大冷天儿,一个不留神就得受损,即便是穆葭这样见过世面的高门贵女,也难免要心疼起来了。
苏良锦闻言,脸上露出浓浓的嫌弃和不屑,道:“再好的东西,被这些腌臜人染指过后,也就都不干净了,我懒得要,索性都劈了当柴烧算了,哼。”
苏良锦口中这些不干净懒得要的嫁妆,少说也能价值千金,可是在金玉堆里长大的苏府大小姐,还真不在意这些。
穆葭明白了,当下含笑对苏良锦道:“祖母说得对,换做是我,我也不要,没得瞧见了碍眼又添堵,只不过当柴禾烧了,倒是可惜了……”
说到这里,穆葭忽然想到了什么,随即一脸兴奋跟苏良锦道:“祖母,不若变卖了这些物件,然后以祖母的名义,在郊外开个粥厂,用这笔银子做点善事,祖母您意下如何?”
苏良锦心思一动,随即就明白穆葭的意思,登时笑着点了点穆葭的鼻头,道:“你这坏丫头啊!真是满肚子鬼心眼儿!”
“我以为祖母会夸是我贴心的小棉袄呢!”穆葭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线儿,顺势朝苏良锦手里凑了凑,像只讨主人欢心的小猫咪似的,脸颊在祖母的手里一下下轻轻蹭着,一边冲苏良锦“嘿嘿”笑了笑,明显显的是在撒娇。
穆葭如今已经习惯了在封予山面前撒娇,也渐渐地习惯在苏良锦面前撒娇,从前没有接近的时候,只觉得苏良锦这人古怪可怕得很,可是如今,只觉得苏良锦是这世上最好最慈爱的祖母,饶是心理年龄都快接近三十岁的成熟.女子,可是穆葭在苏良锦面前却彻头彻尾变成了喜欢粘着祖母撒娇的小孙女。
似乎她就在苏良锦跟前长大,是备受祖母宠爱的小孙女一般。
穆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