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万岁爷的手敲打两位皇子,自然是事半功倍,”邹令道,可一边又蹙眉道,“只是一下子弹劾穆增穆磊父子两个,只怕动静太大。”
“就得动静大才行,不狠扯瓜秧,瓜儿又怎么会轻易落地?”封予山缓声道,“既是扯动瓜秧,必然那一条藤上的瓜儿都要慌起来,不狠心舍下一个瓜儿,还想全身而退?痴人说梦。”
邹令:“主子的意思是,要趁这次机会将穆磊从国子监祭酒的位份上拉下来?”
“国子监祭酒位份不高可权力却大,是为国育才择贤的要职,就穆磊的品行也配做国子监祭酒?倒是难为四皇子跟穆增舍得为他奔走,让他尸位素餐这么些年,也是托他的福,四皇子的麾下如今人才济济,都敢跟太子争锋了,”提到穆磊,封予山明显显的一脸不屑,“难为他被穆增敲打惯了,平素还知道收敛,这些年倒真是难有下手的机会。”
邹令也讥诮道:“如今这机会倒是再好不过,前不久穆府二公子穆长林才因沽名钓誉坏了名声而被免去了这一届的科考资格,现在二小姐又被狐仙附体兼对堂姐下手,可见穆磊在教育子女上没多大能耐,自然更没有为国育才择贤的本事了,被撸下去也在情理之中。”
“行了,下去吧。”
“是,属下告退。”邹令抬脚要走,可是又顿住了,有些欲言又止地看着封予山。
封予山瞥了他一眼:“还有事儿?”
邹令抿了抿唇道:“主子,穆磊一旦从国子监祭酒的位置上被撸下来,穆府二房也算是彻底垮了,可穆府大房却还在,想来四皇子是不肯轻易放弃穆府,您说……四皇子会不会死盯着大小姐不放?”
封予山认真地想了想,点点头:“有这个可能,说不定太子的也会打穆府的主意,毕竟穆家大房跟二房素来不睦,眼看着二房败落,太子说不定要趁机从四皇子嘴里夺食呢。”
邹令看着封予山风平浪静的一张脸,心里那叫一个心急如焚,只差没脱口而出“那你咋还坐得住呢?什么太子四皇子的,还不都是夺你这个大哥的食?”
可到底邹令也不敢再说什么,毕竟顶风冒雪连夜去买狗不理的经历,有一次就够了。
……
是夜。
封予山猜的不错,太子封予嶙正在皇后宫中跟皇后娘娘陈氏激动地策划着如何从四皇子口中夺食。
听完了下人绘声绘色地讲述穆府白日里发生的一连串事儿,封予嶙和陈氏都是两眼放光,封予嶙率先开口:“母后,穆府二房可真是自己找死,接二连三地出这等不上台面的事儿,生怕父皇气不够吗?”
陈氏挥挥手让宫人退下,一时间,暖阁中就只剩下娘儿俩,聊起天儿来,自是痛快。
陈氏拉着封予嶙的手,讥诮道:“难为芳贵妃和四皇子对穆府寄予厚望,还一门心思想着讨穆家二小姐做皇子妃,幸亏还没求你父皇指婚,要不然现下脸丢得都捡不起来了。”
“可不是,那二小姐可是个既能引狐妖又能对堂姐下手主儿,若是真嫁给了四弟,倒是不用咱们动手,由那位二小姐祸害四弟,只怕就能成事儿了,”封予嶙一脸幸灾乐祸,有些跃跃欲试地道,“父皇若是听闻此事毕竟龙颜震怒。”
陈氏白了封予嶙一眼,提醒道:“自然有的是人会禀报到御前,用不着你多这个嘴,还嫌上回的教训不够啊?”
封予嶙撇了撇嘴:“是,儿臣受教,日后必不敢轻举妄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