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秋眉不想当朋友,只愿做交易,林羽鸿也只好由她。现在情况紧急,秦汉还在床上躺着,人事不省,哪敢得罪神医大人。
拍着胸脯保证:“只要你能治好月儿老爸的病,十亿八亿随便开口。什么煤精、玉石、灵药、品牌包包、胭脂水粉、威猛壮男,要多少有多少。”
洛秋眉轻轻摇头,悠然开口道:“当日,给韩映雪诊治的时候,你曾经答应过,会满足我三个要求,不知还算不算。”
林羽鸿毫不犹豫:“当然算,第一个要求,是让我抢慕容海手中的上古煤精,这个已经办到。剩下的要求尽管提,我保证让你心满意足。”
“那好。”洛秋眉也不再客气,直截了当道:“此事了结之后,你陪我去个地方,行程要绝对保密。就算对你那些红颜知己,也不许透露半句!”
“就——我们俩?”
“不错。”
“这个……”林羽鸿迟疑片刻,很委屈地点头:“好吧,为了月儿,答应你就是了。别看我总是口花花,好像不羁浪子似的,其实内心纯洁得要命,至今还是黄花大闺男一名。秋眉姐,你到时候,要多多怜惜我,好不好?”
“咯吱咯吱”洛秋眉瞪着眼睛,粉拳紧握,将玉如意攥得吱吱作响。心中暗骂:“呸,无耻的人见过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臭小子,你太自作多情了吧!”
看见林羽鸿用苦涩、娇羞、悲壮、视死如归,等等情绪交织的眼神,可怜兮兮地瞅着自己。洛秋眉真想在他脑袋上,狠狠敲上一记。
深深吐纳几次,压制住内心的狂躁,洛秋眉觉得不能再和他啰嗦下去,否则肯定会被活活气死。
转而说道:“好了,口头合约达成,事不宜迟,咱们现在马上行动。”
“哎,等等!”
林羽鸿连忙说道:“水下情势复杂,那道龙形巨浪,我还没想好怎么对付。”
“哼,小意思而已。”洛秋眉带着一丝得色,扬了扬手中的玉如意:“知道这是什么吗?”
林羽鸿瞅了瞅:“当然知道,这不就是我从柳生宗泽的书房里,顺手牵羊弄来的玉石镇纸么?”
“非也非也,这柄玉如意,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普普通通的镇纸啦。我利用上面镶嵌的七颗煤精,篆刻了北斗聚灵阵,可以自行吸纳天地间的灵力。如北斗七星在天际中,周而复始地运转,生生不息。”
林羽鸿竖起大拇指,满脸崇拜地夸道:“神医果然厉害!然而,这对于现在的状况来说,并没有什么卵用啊?”
洛秋眉摇头叹气:“唉——跟你这种智商是负数的家伙,真的很难沟通。”
耐心解释道:“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被封印在琉璃井中的灵物,死后化出的戾气。原本只是无形无质的念头,但因为附着在水流上,所以有了形体,变成蛟龙般的巨浪。”
“说起来虽然神妙,但就其本质而言,也只是天地灵气中的一种。所以这个聚灵法阵,肯定能克制它。”
林羽鸿虽然没完全听懂,但也大致明白了,带着疑虑的口气问道。
“你确定?那可是在水下百米的深处,万一不灵光,我未必能救得了你。”
洛秋眉一脸讶异:“我又没说,自己要跳下水去。你把它引过来,我在这守株待兔就好。”
“我嚓。”林羽鸿拉长了脸,心中暗道:“亏我刚才还替你担心,原来是骗我去打前锋、趟地雷,果然是腹黑女。”
事关未来老丈人的生命安危,林羽鸿不敢怠慢,就算洛秋眉真的让他赴汤蹈火,也必须义无反顾。
按照洛秋眉推测,这道戾气之所以能渡过悠长岁月,至今没有消散。应该是因为灵脉枯竭,琉璃井被废弃之后,还残留着些许灵力。
所以,戾气不会离开琉璃井时间太久,那里是它的根源。
“扑通”林羽鸿再次投身入水,直坠湖底。认准方向后,手脚并用,向目标游去。
“亢——”这一次,没等林羽鸿到达近前,水龙就发出一声满含愤怒的低吟,急不可耐地冲了出来。
也许是它被多番挑衅,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张开大嘴,追着林羽鸿一路乱咬。
林羽鸿身为华夏人,心中存着对真龙的敬畏,所以第一次淬不及防遭遇时,还没动手过招,就吓得转身跑路。
俗话说:未知产生恐惧,听了洛秋眉的科普之后,林羽鸿知道这条水龙,只不过是一个心有不甘的念头所化。敬畏之心顿去,转而产生了满满的好奇。
一边逃跑,一边回头偷眼观察,这次看得仔细,发现对方的样貌,似乎没有完全化形成功。
虽然头颅酷似龙首,怒目圆睁,威势凛凛,不过头上并没有高耸分叉的龙角。它的身体蜿蜒似蟒,腹部探出四只小爪子,好像发育不良似的。
按照华夏神话中的说法,这最多只是蛟而已,并不算真正的龙。
林羽鸿心中大定,奋起全身力气,在水中飞速穿行,将水龙一步步引向湖面。
“轰——”
林羽鸿离水之后,冲着伫立在画舫残骸上的洛秋眉大叫:“它就在后面,快动手!”
“魁杓合力,北斗聚灵!”
洛秋眉不慌不忙,左掌平托玉如意,右手在身前飞掠而过,绘制出繁复玄奥的金色符文。
屈指连弹,符文就像绚烂的烟花,接二连三地投入水中,在风烟湖上浮浮沉沉。
再看水下那道龙形巨浪,追随着林羽鸿飞跃而出,冲破水面。不偏不倚,正撞上洛秋眉布下的符文法阵。
一个个夺目璀璨金色符文,首尾链接,连绵不绝,构成了一道金色的罗网。
“哗啦啦”巨浪崩碎,水流化作暴雨倾泻,其中一团黑蒙蒙的雾气,却被罗网死死罩住。
这幅人妖斗法的奇异场景,让林羽鸿看得叹为观止,对洛秋眉简直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就是传说中的仙家手段吧,洛神医,你好厉害,需要我做什么?”
洛秋眉傲然一笑:“区区一道戾气,对付它就是分分钟的事,你站在旁边,帮我呐喊助威好了。”
“那行。”林羽鸿乖乖站在一旁,拍手叫好。
两刻钟过去,再看洛秋眉,虽然将对手一网成擒,但情绪却并不乐观。她娥眉紧皱,脸上出现阴霾,掌心玉如意高举,口中娇呼。
“七星齐出,锁、镇、封,收,收,收!”
喊了一阵,只见符文化成的金色罗网冉冉升起,向玉如意缓缓投来,似乎要融入其中。可是罗网中的黑雾,却依然在左突右冲,动作越来越激烈。
此时洛秋眉已经俏面泛红,额头香汗淋漓,鬓角发际热气升腾。
她心中不停叫苦,没想到对方如此棘手,不愧是渡过了千载岁月的妖戾。原本打算把它收归己用的,早知道这么厉害,应该直接灭了它!
见洛秋眉身子摇摇欲坠,林羽鸿察觉不对,连忙问道。
“喂,要帮忙不?”
“废话!”洛秋眉从齿缝中,恨恨地吐出两个字,心道:“帮忙,就你这气海期的微末修为,别捣乱就好。”
心神一松,只觉双脚发飘,身子腾空而起,口中惊叫:“不好!”
林羽鸿救援不及,眼睁睁地看着洛秋眉,被那团包裹在罗网中的黑雾,猛地拽下画舫残骸。
头下脚上,倒栽葱掉进水里,翻了两个浪花,瞬间消逝无踪。
“我嚓,腹黑女钓鱼不成,反被鱼给拖走了。”
林羽鸿立刻纵身入水,加速追赶。凝神望去,只见前方白影闪动,正是洛秋眉身上的运动服。
心中暗骂:“她傻了么,干嘛不把手松开,莫非死到临头,还舍不得那柄玉如意?”
其实林羽鸿错怪洛秋眉了,她骤然落水,惊慌失措,本能地握紧了双手,倒不是小气。
黑雾速度奇快无比,转眼潜入水下三十多米,顿时压力骤增。洛秋眉眼前一黑,脑海中空白一片。
在昏迷的前一刻,她心中隐隐叫道:“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不甘心,我不甘心,我……我想回家!”
不知过了多久,洛秋眉悠悠醒转,只觉得肺部火辣辣地疼痛,四肢绵软,脑袋沉重无比。
幸好清新的空气又回来了,让她张开口鼻,大力呼吸。
“丝——好舒服。”
吸了几口,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咦,怎么还有一股怪怪的气息。嗅起来感觉……还挺好闻的。”
睁开眼睛一看,顿时瞪得滴溜圆,双眸中倒映着林羽鸿的影像。这才想起来,方才闻见的味道,竟然是男子身上的阳刚气息。
连忙以手撑地,身子倒退几步,转头四下张望。
洛秋眉发现自己躺在沙滩上,身子已经湿透,宽松的运动服紧紧贴上娇躯,让她曲线毕露。
在自己的面前,林羽鸿屈膝半蹲在地上,笑容满面,一脸庆幸。
“吁——幸好我人工呼吸做得及时,要不然……”
洛秋眉脑袋“嗡——”地炸开,用手指着面前的男人,口唇颤抖地问道。
“你说什么,人工呼吸,口对口的那种?”
“对啊。”林羽鸿点头,一脸肯定。
洛秋眉简直要崩溃了,用手背使劲擦着嘴巴,连连啐了几口:“呸呸呸。”
心中悲痛欲绝:“天啊,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初吻竟然丧失在这家伙嘴里!”
林羽鸿大方地摆摆手:“你是为了月儿爸的病,这才遇险。所以不用谢我,这都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