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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暖暖的体温瞬间将她包围,慕一却浑身皮肤发紧。
  她猛的抬手往肖然胸口一推。
  “你凭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很烦啊,你为什么这么自以为是,我不需要你的衣服,我也不需要你插手,你当自己是谁啊,你凭什么跑来赔他们钱,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插手,你问过我了吗,是我吃亏了还是他们占便宜了……”
  ktv出来一伙人,男男女女,慕一的声音引来了目光,她瞥见了,便收了声。
  今天已经够丢人的了。
  女孩长头发披散着,纤弱的身体藏在他的外套里,紧拧着眉眼。
  肖然沉着一张脸看着她。
  等那群人走过,不及慕一说话,肖然冷冷的开口,“我知道你很厉害,你什么都不怕,你一个女生就敢跟男人动手,你多厉害,你还怕什么。他一拳砸过来,你一脚还回去,然后呢,打完了又怎样?你不觉得跟这样的人动手很恶心?嗯?”
  肖然不停歇的说,“你当你自己是什么?你又当我是什么?”
  “你觉得我凭什么要跟那种人动手?”
  “因为你,我都做了什么,我为什么能找到这里,我竟然都是在跟一群什么样的人周旋?”
  “慕一,你难到真想将我踩到泥里才干心吗?就因为,”
  慕一猛的一嗓子吼了出来,“你别说了。”
  她竟然从肖然的眼睛里看到了水光。
  慕一忙撇开眼睛,心上猛的一揪。
  就因为我喜欢你。慕一打断了,他也就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太可笑了,他的爱意竟然差点是在吵架的时候来表达。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为什么大半夜不回家,为什么又见江沅辰,你总是这么能惹事,你让我怎么办?你为什么不能像我对你一样对我好一点?”肖然一把抓住慕一的肩膀。
  慕一吓的瞪大了眼睛。
  那天晚上肖然说的话,她只当是酒后胡言,那天晚上肖然亲了她,她只当是他撒酒疯。
  她这样想,她让自己相信这个结论。
  慕一掀开肖然撑在她肩膀上的手,夺了他手上她的湿外套,“让开,我困了,我要回家。”
  肖然一把拉住慕一藏在他宽大外套袖管里的胳膊。
  慕一被扯的转了个身,肖然的脸便出现在她面前。
  “答应我,别再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往了,行不行?”
  路灯将肖然冷白的面孔映成了暖色,鼻梁高挺,下颌端正劲瘦,眼睛里少了水光,但映着大街上的灯火,好像有无数的星光在那黑瞳里闪烁。
  好耀眼的面孔,挂着一抹无可奈何的情绪。
  “肖然,我真的很烦你。”
  慕一甩开了他的手。
  肖然缓缓握紧空了的手掌。
  心上重重一撞。
  眯缝起了眼睛,看街头的车已经逐渐稀少。
  他出门时街上万家灯火,而此刻已是夜深人静。
  “烦我?”
  慕一很冷静的说,“很烦。”
  一辆出租车载了人就停在路边,他们一下,慕一便上了车,没有回过头。
  夜,越发的深了,肖然坐在路边长椅上,一双手揣在兜里,抑着头,看着满天的星光。
  微微的笑了,自嘲的笑。
  他的爱于她,竟然是这样的。
  *
  清晨窗外阳光刺眼,慕一闭起了眼睛。
  鸟的叫声,虫的叫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慕一睁开眼睛,透过窗帘照进房间的阳光射在地板上,又折射到天花板上,慕一瞪着映着阳光的天花板。
  昨夜的事,晃入脑迹,她伸出一只无形的手将它佛开。
  侧脸,台灯还亮着。
  这是她自己的卧室,所以不开灯绝对无法入睡。
  台灯旁是一件浅灰色休闲外套,肖然的。
  她撇开眼睛。
  从床上坐起来,头好痛,鼻子也不通气,头晕晕乎乎的。
  昨天早上就有点感冒的迹象,晚上又被人泼了水,一夜功夫就彻底发病了。
  慕一进了卫生间洗漱,听到大门上有声音。
  抬眼,镜子里的她脸色泛白,慕一拍了拍脸,对着镜子弯了弯唇。
  忙从卫生间出来,楼下却是肖家保姆李阿姨端着一份早餐进来。
  “慕一,早餐给你放餐桌上了,要趁热吃哦。”
  “好,谢谢李阿姨。”
  慕一从楼上下来,李阿姨已经将早餐放好,与她道别。
  “那个,李阿姨,”慕一将人叫住。
  “怎么啦?”
  “没,没什么。”
  肖然在家吗?他在干什么?黑脸还是高兴?
  慕一摇了摇头,将自己砸进沙发里,抱着膝盖,将头埋在腿上。
  昨晚她上车了,肖然却没有跟着她上车。
  她不知道这算什么意思。
  *
  吃了早餐吃了药,慕一还是出门了。
  车往郊外走,慕一将头靠在车窗上,树叶飞快的从头顶闪过,阳光在她抑起的脸上闪烁。
  高中才上了多久,也不知道是那个傻缺,开什么初中同学会。
  初中三年,是慕一放飞自我的三年,学习压力不太大,她几乎将全部的重心都用在了“除暴安良”上,简直让贝庵中学的势力格局整个调了个个。
  集结弱势群体打压凡是她知道的任何群体,就比如像白箫那伙人,打压的她们无形无影,普通学生都很喜欢她,所以人缘非常好。
  所以初中同学聚会少了她,那还有什么意思,她的存在感甚至可以碾压肖然。
  即使她知道这就是一帮趋炎附势的货。
  但是盛情难却,慕一拖着疲软的身体参加这个她先前本不太上心的同学聚会。
  大概肖然会去,之前听他说过。
  要玩一整天,难免会走到一起,随便说上几句话,就算和解吧。
  这也许才是她生病了也要来的目的。
  “不管啦,不管啦。“
  慕一使劲摇着头。
  *
  干燥的秋季,树林里铺满树叶,河边杂草早已枯萎,河里露着一大半的河床,只有中央一束浅浅的水悠悠的流过。
  班上五十多个人,竟然来了将近三十个,连她的宿敌白箫也在,今天似乎不打算找不痛快,离她远远的。
  人多吵吵闹闹的,肖然一个人鼓捣烤肉架,用树枝在生火,烟雾隐了他的面孔。
  她来的晚,大家都来和她打招呼,但肖然从始至终也没有抬起头来看她一眼。
  大概是要做烤肉,有几个女生围着肖然,看他生火。
  大家忙忙叨叨的。
  慕一很不舒服,她就直说了。
  有殷勤的给找了一张野餐垫,铺在了一处厚厚的落叶上,慕一舒服的躺着晒太阳、打盹。
  阳光晒的暖烘烘的,这样躺着倒还不错,谁管那家伙是不是真打算不理她了。
  就不能当我是瞎说的吗?
  我妈,我还常说她烦呢。
  杨佳、陈西我不仅骂她们烦,还对她们动手,还叫她们滚。
  哎呀,不管啦。
  头好痛。
  慕一使劲一吸鼻子,有半边一丝空气也不通。
  烦。
  手机“叮”的一声,慕一掏出来。
  瞪着手机,狠狠搓牙。
  这个烂手机,昨天莫明奇妙就静音了,现在倒是知道“叮”了。
  是一条陌生短信。
  “我是白箫,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慕一坐起来,扫了一圈,烤肉的、弄菜的、洗碗盘的,热闹的很,肖然又在另一个烤肉架上升火,依然有女生围着他。
  慕一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