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卿阴目一扫,冷哼道:“我这也是按照规矩办事。至于你们刚刚分析的作案动机。那也应该是抓了之后才去调查的。
现在,她是我妹妹那天见到的唯一一个外人,这是事实。而我妹妹死了,她还好端端的,没有受到任何的节制,这也是事实。
我以为不管在哪个国家,法律都是公平公正的,但是没想到,云城的法律是姓萧的。好,既然如此,我不介意,再去拜访能管这件事的人。”
言下之意,他要去找上层了。
他身份够,也能找到关系。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张局虽然很讨厌他这副处处威胁,处处压制的腔调。
但是同时,他也是真怕赫连卿要把这件事闹到上面去,不管怎么样,真让这个赫连卿跑到上层去投诉他了,对他总不是什么好事。
赫连卿真的动怒了,他也不敢真的跟赫连卿硬碰硬了。
所以,面对赫连卿这样的冷言,他没说话,只是又看向了萧彦南。
萧彦南接受到了张局求助的目光,没跟他说什么,只是看着赫连卿。
“赫连先生的意思我明白了。我知道,我知道你的目的其实很简单。既如此,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也不必再说了。你愿意去找谁,请便。只要我还在,她……你动不了。”
“萧彦南,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
赫连卿猛然瞪目。萧彦南冷笑一声:“我知道。如果你不知道,我可以再强调一遍。不要打她的主意。我不会让她被抓。你给张局施压也没用。她们没有确切的证据。这件事里,她的嫌疑本就在模棱两可之间。在这块土地上,我想,我的关系应该不比你差。你想怎么做,大可一试。”
这话出口,张局都出了一身冷汗。
倒不是怕。而是被萧彦南的冷绝给惊到了。
这是打算短兵相接的节奏了。
赫连卿本想这样来压一压对面两人,却没想到萧彦南把话说的这么直白。
直白到,让他进退两难。
这可是在云城,论关系,他怎么拼的过萧彦南?
可是气势,他又不能输。
僵了几秒,他只能气冲冲的甩下了一句。
“那好,我们走着瞧。”
这话砸下来,他便甩袖离去了。他并不是真的负气离开。而是跟萧彦南过了这么一招之后,突然觉得自己来的太贸贸然。他得回去好好想想。想想怎么应对。
萧彦南没有起身,甚至没有回头看,只是端起了面前已经有些凉的茶水,抿了一口。
茶汤泡的久了,茶叶的味道渗透的彻底,茶汤有些苦涩。
“四少。”
张局收回目光,有些担心的说道:“如果他真的往上面闹,这事也麻烦。依我看,不妨请离小姐去我们那里呆上几天。也好交代。”
话刚一说完,萧彦南两道刀锋犀利的目光就射了过来。
张局知道他误会了,慌忙解释:“不不,你别急。我不是真要抓离小姐。我只是觉得,其实请她过去一下也没什么。你放心。我一定安排好她的住宿问题,给她最好的条件。也不会刻意提审。说白了就是象征性的关几天,堵堵那个赫连卿的嘴。我看他这不依不饶的,真要闹大了,也麻烦你说呢?”
他试探的问。萧彦南那目光中的冷冽气息却半点都没少。
“刚刚我的话,张局想必也听见了。我希望你也听进心里去。那丫头是无辜的,我不会让她进去。”
“可是……换个地方住几天而已,四少何必这么固执?”
张局是在是不理解萧彦南心里到底怎么想的。还想劝说。
但是,却被萧彦南制止了。
“张局不必再说了。我心意已决。赫连卿那边,你也不必过分担心。他另有打算,不会把这件事闹得一发不可收拾的。”
“这……”
张局有些意外。看看萧彦南淡然沉稳的模样。又觉得这里面还有什么他不是很清楚的事情。
这件事本来就是个烫手山芋,想了想,他觉得还是少问为妙。
于是,他站了起来:“那好吧。我记住四少的话了。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去打扰离小姐的。那我先去忙了。下次有问题再沟通。”
“我送你。”
萧彦南起身,礼貌的说。然后跟着张局一起出来,将他目送上了车。
“四少。”
越冥过来:“您是觉得赫连卿其实别有目的吗?”
刚刚他就站在里面,他们说的,他全都听见了。
萧彦南眉心轻凝着,看着张局的车,语气中凝了几分担忧:
“他来势汹汹,又自始至终都把矛头对准晓离。很显然是想用那丫头来威胁我。要说他的目的,其实也不难想。之前,赫连就说过。眼下对于他们来说最要紧的无非就是想通过我,让face to face替他们服务。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更重要了。”
“那……”
越冥想说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过了一会,他才皱着眉,表情中带了点点困惑的说道:
“四少。我总觉得这件事里哪里不对啊。他们正是有求于你的时候,偏偏这个时候,赫连小姐出事。偏巧,她出事前吃的那顿饭是跟离小姐在一起吃的。赫连卿想用离小姐威胁你。这事怎么看着这么……这么刚刚好呢?好像一环套一环,就跟有人提前编好的套路一样。”
萧彦南侧眸看了越冥一眼,眼波深邃。
“你也发现了?”
“是啊。赫连卿今天的表现太急了。好像很急于达成什么目的。反而那妹妹出事该有额悲伤感少了很多。不对,他倒也表现的很激动,很难过。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的悲伤不够。”
“悲伤……呵……”
萧彦南冷笑:“我没看出什么悲伤来。我只看到,他迫不及待的想跟我做某项交易。但是,在做这样的交易之前,他又想把这个交易粉饰的不那么像交易。所以,他得找个道具。晓离那个丫头便是。”
“……”
越冥瞠目,愣了半天才道:“所以,您的意思,他今天根本就是来演了一场戏?”
“一场让人恶心的戏。”
萧彦南皱眉,脸上挂着浓浓的厌恶。
越冥皱皱眉:“那毕竟是他亲妹妹啊,难道赫连小姐的意外,他真的一点都不难过吗?怎么就能利用这件事来做戏了。”
“正常。他没有选择。”
身为赫连家族的继承人,如他自己肩负着整个萧家一样,许多事情都没有选择。
萧彦南沉默了一会,越冥看看他,又问道:
“那您怎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