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声尖锐的惊叫随后响起,正睡得香的叶晓离惊恐的翻身坐起,只见一个人横倒在自己的双腿上。
歹徒,小偷……这样的字眼第一时间闪过她的脑海,她的手随即哆哆嗦嗦的往床头柜那里摸索,想摸索个什么硬东西当武器砸死这个。
指尖碰到凉冰冰的床头柜,她那惊飞了的三魂七魄又突然归位了。
这里是御景园啊,萧彦南住的御景园,怎么可能有小偷,歹徒这么轻易的就进来了?
那这是?
定睛借着昏黄的光一瞧,她又倒抽了一口凉气。
“小叔?”
这样子,是喝多了吗?
叶晓离心里的恐惧散去不少,犹豫了一下,伸手推了推萧彦南的身体。
“小叔。”
又喊了一声,轻柔的嗓音在萧彦南混沌的脑子里搅起了一丝波澜,他没起身,却张开了双眸,清冷的瞳仁在这黯淡的光影中依旧寒光闪闪。
“你怎么在我床上?”
她?
叶晓离目瞪口呆。
鉴于对方是萧彦南,她有那么两秒真的以为是自己走错了房间,睡他床上去了。特地扭头四下看了看,她才肯定的纠正。
“小叔,这是我的房间。”
“不可能。”
萧彦南想都没想的就否认。人却依旧横倒在那里,没有起身的意思,甚至没有张眼查看确认四周的意思。
真是个自大狂,从来都不觉得有可能是自己错了。
叶晓离心里暗暗吐槽,又觉得萧彦南这情绪不对,也没继续跟他争辩,而是伸手费力的够到了床头的灯,打开了。
光线一下子明亮起来,萧彦南被这强光一刺,倏然闭了眼眸,狠狠一收眉。
叶晓离则趁着这个功夫仔细观察了横在她腿上的男人。
他的脸发白,有明显的痛苦神色挂在脸上,衣领扯开了至少有三粒扣子,胸口微敞,能看见里面皮肤呈现诡异的潮红色。
觉得他情况不对,叶晓离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了,费劲的将自己的腿从他身下拔了出来,趴过来,仔细盯着他的胸口看了看,甚至为了看的更清楚,她用手指挑开了他的衣襟。
“你是不是过敏了?吃药了吗?好像很严重。”
她是见过他过敏反应的,而这次,比上次更严重,上次至少他脸上没有这样难受的表情,皮肤上的红疹也没有这么厉害。
女人温热的手指无意识的碰触到皮肤,细微的酥麻感顺着神经窜到脑子里,脑子稍稍清明了一些。
“我房间里有药膏,在床头柜抽屉里。去拿来。”
“哦。”
他承认,叶晓离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毕竟,她也因为接触错了东西,皮肤过敏过,那种感觉真的太难受了。
爬下床,她又回过神了。
不对啊,这是她的房间,他不应该回自己房间去涂抹药膏吗?
疑惑的扭头看了看萧彦南,见他侧着脸,完全一副不想动的样子,她也就只能放弃提醒了。
转到萧彦南的房间,拿了药膏,她又顺道下楼去帮他倒了一杯凉开水。
返回来,萧彦南还在那里横着,纹丝未动。
“小叔,我把药膏拿来了,还给你拿了水,你还是先起来喝口水吧。喝点水可能会舒服一点。”
她想起来,第一天来的时候白鸿就说过,萧彦南过敏反应严重的时候会窒息休克。看他脸色那么苍白,她想应该是呼吸困难造成的。
她不是医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只能给他拿了点水来。
叶晓离坐在床边,一手攥着药膏,一手端着水杯。萧彦南听见她说话,才将紧闭的眸又缓缓张开。
这副模样的他跟平常的样子差距很大,不再神采奕奕,少了俾睨天下的气势,剩下的只有疲惫,甚至还有一丝丝狼狈。
叶晓离的心莫名的揪了揪,迎着萧彦南的目光伸手将水杯往他面前递了递。
萧彦南盯着她看了几秒才撑起胳膊,艰难的起了身,靠在了床头,然后从她手中接过了水杯。
凉飕飕的液体顺着喉管滑下去,浸润了那些紧绷狂躁的神经,虽然没有解决他心口的窒息感,但是舒缓了一些。
“好点了吗?你还是吃点抗过敏的药吧。感觉很严重。”
眼前那双晶亮的眸子,忽闪忽闪的,紧盯着他,软糯的嗓音让他心头微微一震。
“已经吃过了。”
他没多说,又喝了一口水,才将水杯随手放下来,然后解开了上衣纽扣,将脱下的衬衫扔在了一旁。
那衣襟彻底敞开时,叶晓离的脸就升起了火烧云。
她也不是没见过他的上半身,问题是,这地方,这时间,见他在面前宽衣,真的会很尴尬的。
“拿来。”
萧彦南伸手索要药膏的时候,叶晓离已经转过了脸,背对着他了。
他没勉强她,只要了药膏。叶晓离稍稍转身,把药膏递了过去。
身后许久没再有动静,叶晓离想,他应该是在擦药膏。这样背对着他坐了两分钟,她觉得她自己也快尴尬的窒息而亡了。
犹豫了一下,叶晓离还是站了起来。
“小叔,那你今晚就睡这吧。我去客房睡。”
药膏都在这里图了,也不知道他是不能动也是不想动,反正,看来他今天也是不打算走了。
那就只能她走了。
刚一动步,身后传来凉凉的命令声。
“坐下。”
叶晓离不自觉的一震,缓缓转脸。
宽肩窄腰,明显的八块腹肌,就这么半坐半躺的姿态,也看不出半点赘肉。他的身材,好的不行。
“后背。”
他好像没有看见她的窘迫,伸手将那只褐色的玻璃瓶子又递了回来。
人家如此淡定,叶晓离顿时觉得自己想多了。
“哦”了一声,她不好意思的慌忙撤回目光,接过瓶子,转身又坐了回去。
萧彦南不像上次一样坐着,这次,大概是撑不住了,他一转身索性趴床上了。
叶晓离现在想想,真不知道自己上一次是怎么能主动开口替他抹药膏的,反正这一次,她感觉自己像被困在了一个超大的烤箱里,那么难受。
四周都是炙热的气息,她快不能呼吸了。
从瓶子里挑起一些淡绿色的药膏时,她的指尖都有些发抖。这种事,应该是很亲密的男女才能做得,她来做,简直是太羞耻了。
对了,白叔说过,他是对女性的碰触过敏。
照现在这个样子来看,他今晚在做什么?
“小叔,白管家说,你的过敏症是因为女性的碰触引起的。”
鬼使神差的,她竟将这话说出口了。
微凉的膏体压到身上,萧彦南轻闭的眸倏然张开。
“你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