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南,看来你跟赫连小姐聊的不错。”
萧彦南与上层关系很好,至少表面上维持的很好。
按常理,这样的话他该含笑回应,可惜,他此时的感觉糟糕透顶,连面子上的功夫都做不下去了。
“对不起。我接个电话,失陪一下。”
他从口袋里拿出完全没发出声音的手机,顺势挣开了赫连千雪的手,一句话都没有多说,抬步便朝着人少的地方去了。
指尖上落了空,赫连千雪久久看着萧彦南离去的方向。
市政要员和赫连擎都看出了不对劲,不便再打扰赫连父女俩,要员也走了。
“千雪,怎么回事?我看萧先生好像有些不高兴。”
赫连擎皱着眉,朝萧彦南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此时,人群里已经没有他的影子了。
“我也不知道。可能,我说了一些他不喜欢听得话吧。”
赫连千雪满目失望,明艳的脸依依不舍的从那个方向挪了过来。
“爸爸,他跟我想象中的不一样。”
“比你想象中的更难以亲近?”
赫连擎微笑着。赫连千雪张了张眸:“你也看出来了?”
“我从你脸上看出来的。”
赫连擎的话让赫连千雪微微脸红。
她又将目光转向了那个方向,很希望能看到那个身影再返回,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他身上有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漠感。太迷人了。”
赫连千雪盯着那个方向呢喃。赫连擎听见了她的话,却只朝那方向看了一眼,唇角保持着上扬的弧度,没有回应。
宴会厅后门外。
萧彦南接过越冥手里的药丸,就着他递过来的水,吞了。药物没有那么快见效,他依然难受的要命。
胸口窒息感强烈,他一手撑着墙壁一手捏着矿泉水瓶,低着头沉重的喘息着。
越冥看着揪心,说道:“四少,要不然我去跟吴市长说一声,您先回去吧。”
“不行。这样太失礼了。我撑得住。”
这样的场合,他哪能中途离席?何况那个赫连父女对他还那么有兴趣,他离开了,市里这些人的脸面都挂不住。
越冥没再说什么,萧彦南又捏着水猛灌了两口,才将瓶子给了越冥,理了理衣襟后,又走进了宴会厅。
宴会持续着,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这一个多小时,萧彦南自己都不知道怎么撑过来的。
吃下去的药渐渐发生了作用,抵消了一些不适感。但是这次过敏反应严重,药物的作用有限,他依旧觉得心口闷痛难忍,身上皮肤也火烧火燎的,而且一定也起了疹子,痒的钻心。
他以超强的自制力维持着镇定,表面上虽然克制的找不出一丝失仪的地方,脑子里却越来越混沌。
就在这个时候,耳旁突然响起一个女声来。
“爸爸,我吃饱了,我能不能先出去?”
来者是客,赫连千雪的请求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也没人觉得什么。只有赫连擎,对女儿的中途离席,表示了不悦。
他看向赫连千雪,没等开口,赫连千雪就看向了斜对面的萧彦南。
“学长。陪我出去透透气好吗?”
年轻女孩,一脸的倾慕,众人仿佛都明白了什么。
赫连擎虽然觉得赫连千雪表现太奇怪,但是这个场合,众人都看着,他也不好说什么,倒希望萧彦南爽快的答应,把这个局面应付过去。
赫连千雪看着萧彦南,赫连擎也看着萧彦南,同桌这些政要自然也痛他们一样。
好几双眼睛同时射过来,萧彦南混沌的脑子稍稍清明。
“好的。赫连小姐请。”
他不能拒绝,强做微笑的应允了。
赫连千雪立即露出高兴的表情,离席就走到了他身边来,侧着脸,笑颜如花。
“走吧。”
“失陪。”
萧彦南对众人说了一声,随即离开了宴会厅。
他本以为赫连千雪还会去露台的方向,正准备往那边去,却没想到赫连千雪是朝门口走去的。
疑惑的跟上来,到门口时,他狠舒了一口气,抬手抚了抚发疼发胀的脑子。
“学长……”
赫连千雪看着萧彦南,脸上明媚的笑意收尽了,化为了担忧的表情。
“你好像很不舒服。”
“抱歉。”
萧彦南没有否认。赫连千雪又道:“那你回去吧。爸爸那边,我会帮你解释。”
这话让萧彦南微微一怔。
“你是因为这个才出来的?”
同桌的人各自都在应酬,多半没有注意到他脸上克制不住才带出来的那点点不适感。
她倒是细心,或者说,她足够关注他。
只不过,他有些没想到,她会当众起身找了个理由将他带出来了。
“这没什么。”赫连千雪一脸无所谓的笑了笑:“既然不舒服,为什么要忍着?你们这些人就是规矩太多。算了,不说这些了,你赶紧回去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反感我。但是我想,一定是我有什么做的不周到的地方。对不起学长,希望下次见面后,我能领悟到什么,将它们改过来。”
这位副总统千金,敢说也会说,几句话,把萧彦南说的有些尴尬。
“赫连小姐严重了。我的不适跟你没关系。谢谢你帮我解围。”
他没有多说,只道了谢,随后就看向了已经到他身边的越冥,带着他就走了。
出了酒店,一上车,萧彦南就脱了外套,疲惫的靠在了后座。萧彦南自上车就有些恍惚,越冥问他要不要去陆寒川那里,得到的答案是不用。
萧彦南虽说不用,越冥却还是不放心,回头看了看他,又给陆寒川打了个电话,无奈陆少不知道哪里风流快活去了,电话竟然无人接听,没办法,他只能把萧彦南送回了御景园。
“四少,到家了。”
车停了,萧彦南还没动静,越冥回头喊了一声。
听见有人叫他,萧彦南才抬起沉重的眼帘, 这一路上心口就像压了一块巨石一样,胸闷的感觉让他浑身的血脉都处于紧绷状态,一下车,他就开了衣领,步态虚浮的走进主屋里。
越冥不放心的跟在后面,萧彦南上楼之前却让他回去了。
毕竟是吃了药,就算不能完全压住,也不至于继续恶化。很晚了,他不想折腾。
上了三楼,他就径直朝自己卧室走去。三楼好几个房间,功能不同,门都是一样的,尤其是在萧彦南此时的眼中,这几个房间更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分别。
长时间的胸闷窒息,让他脑子仿佛也缺氧了,恍恍惚惚的沿着楼梯口走了几步就转手推开了一个房间的门。
这房间里亮着昏黄的夜灯,他借着这微弱的灯光摸到了大床,双眸轻轻一合,人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