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悄然流逝,很快,上元节便到了。
陆府府内的状态并没有因为多出了一个小道长而出现半点波澜。
而如果真要说出现了什么改变的话,那边是每天清晨除了袁今夏练功之外,还多出了一个人,仅此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袁今夏在服用了张琳儿给她安排的汤药后,气色便好了不说,甚至算算时日,“亲戚”竟然隐约真的没有来!
这下让陆绎和袁今夏彻底对张琳儿膜拜了,觉得她不愧是龙虎山天师座下的亲传弟子,是真的有本事之人。
如果张琳儿知道陆绎和袁今夏这么想,指不定得汗颜,因为她仅仅只是写下了补气血的药方而已,是个郎中都知道怎么写,真正起作用的,还是袁今夏停用的那款胭脂,以及自己从父亲药房里偷来的“灵丹妙药”……
就是不知道张琳儿知道陆绎并不曾服用之后,会作何感想了。
“小张道长,我听洗衣服的婢女说你每天都自己洗衣服,这是为何啊?难不成是她们洗的不好,损坏了你的道袍不成?”
此时天色渐晚,陆绎曾答应袁今夏今日带她去看花灯,于是陆绎和袁今夏早早的便来到了府外,上了准备多时的马车。
而徒然早上听闻张琳儿也想要去见识一番,于是乎陆绎也邀请她一同坐上马车,朝着京师的北海最繁华灯船所在的地方驶去。
考虑到张琳儿身着道袍在这个浓重的上元节有些不合适,陆绎早在大年初十时,便为张琳儿准备了青白色的衣袍。
路上,陆绎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着张琳儿问道。
听见陆绎的问题后,张琳儿面色一囧,但很快就恢复过来,让那些婢女洗自己的贴身衣物,那岂不是会暴露自己是女儿身,况且要是让陆绎知道她是女儿身了,谁知道陆绎会不会送自己送回龙虎山?
想到这,张琳儿明亮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干咳几声后认真说道:“这是贫道在龙虎山上修行的必修课之一,自己的衣物得自己来洗。”
“原来如此。”
陆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却没有注意到张琳儿眼角一闪而过的皎洁。
随着他们马车逐渐接近北海,人潮愈发拥挤后,他们便决定走下马车,欣赏着沿路的繁华。
虽然京城里处处繁华,但汉人自古便有凑热闹的习性,他们还是习惯往最繁华的地方去挤,而在上元节里,京城最繁华的地方要属于靠近北海的坊间。
此时天色刚黑,北海之上已经漂浮着数艘明亮且繁华巨大的灯船,点亮了五彩缤纷的灯笼,照映在北海的河面上,倒映出绚烂的光芒,袁今夏和张琳儿随着陆绎沿着河边前行,不由得痴了。
而坊间的商铺也不甘示弱的亮起了各色花灯,无数的小贩走上街头,叫卖着一年之中最常卖的零食,一时间万家灯火,极富人间烟火气息。
“好美,这就是京城吗?”张琳儿美眸中闪烁着,当她的目光放在坊间不远处的青楼上推出的花车,发现上面不仅花团锦簇,还有异香飘出,顿时下意识的拉了拉陆绎的衣袖,问道:“陆大人,那是上面?”
陆绎微微一怔,并没有察觉到张琳儿挤向自己的动作有些旖旎,他随着张琳儿指向的方向看去,顿时面露古怪。
只见那花车上的姑娘们各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将自己毕生所学的舞蹈展现的淋漓尽致。
陆绎顿时干咳了两声,缓缓说道:“小张道长没去过那个地方也情有可原,毕竟你是出家人,那是都是风尘女子。”
张琳儿:“……”
张琳儿听见陆绎这么说,连忙脸色羞红的低下了头,不发一言。
与继续向前行驶浏览花灯的陆绎不同的是,袁今夏发现了张琳儿的异样,她只当是张琳儿身为道士因为问出了这个问题而感觉到害羞,于是劝慰道:“小张道长不必介怀,毕竟那也不是什么好场所……”
正劝慰张琳儿的袁今夏突然一愣,她小踱步般来到陆绎身旁,狠狠的掐住陆绎的右肩,低声嗔怒道:“好你个陆绎,快说,你什么时候背着老娘去了青楼!”
得,这会醋劲上头了。陆绎哭笑不得,他伸出左手点了点袁今夏的小琼鼻,没好气道:“我的好夫人,本官虽然没吃过猪肉,但怎么也见过猪跑吧?”
“此言当真?”袁今夏皱了皱琼鼻,狐疑道。
“当真。”陆绎汗颜。
就在陆绎与袁今夏二人打情骂俏时,张琳儿缓缓的抬起了头,有些羡慕的看向他们两,暗道:自己何时才能拥有这般甜甜的爱恋?如果父亲不逼迫我就好了……
想到这,张琳儿连忙摆了摆头,今天可是上元节,不能想那些让人郁闷的事情。
“快去给妾身和小张道长买点吃食。”袁今夏用小手锤了一下陆绎的胸肩,说道。
陆绎看着那些街道两旁,再向百姓推销蜜饯、生煎、藕盒之内吃食的小贩们,顿时撇了撇嘴,说道:“让安北去买就行。”
跟在陆绎身后充当护卫的陆安北与陆安南听见了,他们相视一笑,前者便提起几贯铜钱,挤向了拥挤的人群之中。
不一会后,陆安北的手中便提满了吃食。
现在人多的吓人,袁今夏自然不用摆出什么贵夫人礼仪,回归了本性,直接从陆安北手中接过大部分吃食,留下了一小部分给陆安北与陆安南后,便将手中的吃食递给了陆绎与张琳儿二人,直接就蹲在街道旁边,开心的吃了起来。
相比之张琳儿张大了小嘴,觉得袁今夏果然与众不同之外,陆绎则显得十分淡然,都老夫老妻了,他又怎么会不了解袁今夏呢?于是乎,陆绎也有样学样的蹲在了街角,吃起了藕盒,欣赏着前方不远处的主道上,正徐徐推过,由灯花组成的灯车。
不时还能看见五城兵马司与锦衣卫的人在街道巡逻,似乎提防有不长眼的贼人,在这喜庆的日子里行窃,或者为非作歹。
不过这样的事情在往常上元节都发生的较少,毕竟贼人也是人,他们也会休息,也会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