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一下子就给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听了老爷子这话想反驳,张了张嘴又停顿住,把自己的火气压了压道:“这可是商量好了的?大儿媳妇一说出来这件事,皇后也是一脸的惊诧!倒好像是我们编出来的……我们就那么无耻?能编排自己的孙女这种事情?”
曾国兴叹气道:“谁说是咱们编的了,君姐儿回来并没有说清楚,在宫里到底怎么回事,只是……就那样,你们也没问清楚,就肯定了……”说着摇头:“闹这么个大误会!”
老太太又惊又气的看了看老爷子,又去看曾嵘:“谁肯定了就是误会?你们问没有问皇上?皇上难道亲口说了什么事都没有?若是皇上亲口说了……”
曾嵘这时候才点头,有些丧气的道:“皇上是亲口说了的……我们觉着皇上的态度有点不对,懵然不知道的样子。父亲便问了,说君姐儿进宫那天,是不是给皇上添麻烦了。皇上说并没有,只是在旁边……端茶递水,他后来才发现,因为夜深了就叫人送回来,正好他觉着累了,就回屋睡了。”
老太太震惊的看着他。
曾国兴道:“皇上说那天就在坤宁宫,因为皇后病了。身边服侍的有皇后以前的丫鬟,也有茯苓几个,刚刚我把茯苓叫到一边问过了。”
“茯苓怎么说?”老太太马上问。
“说的和皇上一样。皇上就在睡房对面的厢房批折子,能有……一屋子的人,只不过都不敢打搅,兆煊一直都不知道,发觉了之后是叫人送君姐儿回来。然后他回房了。”
老太太惊讶的呆住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曾嵘脸上有点无光。因为把君姐儿送到宫里这件事,是老太太和自己老婆商量的,事先并没有问过他。刚刚皇上一无所知,他就已经很没面子了,老爷子把茯苓叫到跟前,叫茯苓详详细细的说那天的事情,茯苓说了,曾嵘听见自己女儿又是添茶递水,又是不肯走……
他简直恨不能找个地缝钻进去!
只是这件事老太太唆使的,他也不敢说什么。
老太太半天才喃喃的道:“这可怎么办好?”
老爷子还是很清楚的,道:“什么怎么办好?赶紧的叫大儿媳妇去问问君姐儿,问清楚!到底有没有什么事,问出来了赶紧来回话。”
老太太惊讶的道:“不是说没有事吗?”
老爷子气的摇头:“你怎么糊涂了?之前闹得误会不就是因为没问清楚?现在当然要问的清清楚楚!两方面的话都听听,若是说的一样,那就是真的,万一君姐儿那边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呢?这件事还能糊涂着?赶紧叫人去问!”
说着又不耐烦,对曾嵘道:“你叫人去问。”
曾嵘就去门口叫跟着自己的一个婆子,低声说了说,让赶紧去找大太太去问问。那婆子答应着忙跑着去了。
老太太这边还在怔愣,半天问老爷子:“若是有这事,怎么办?没这事怎么办?就算是没这事……咱们君姐儿也是因为兆煊耽误的啊,兆煊在漠北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那时候他明明也是愿意的啊。”
曾国兴点点头:“是啊,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找兆煊谈一谈。肯定叫他给咱们一个交代。”说着对老太太摊手低声道:“你们娘儿们几个办岔了,不应该送君姐儿进宫。万一……不行,君姐儿还怎么嫁人?”
老太太沉着脸,过了一会儿才道:“这事全怨我们?兆煊……本应该给我们一个交代……怎么就不行了?原本是我们君姐儿的皇后的!如今委屈只能当个妃子,还不行?”
“主要是你们太着急了。才来没几天,宫里一团乱,朝上也是一团乱,兆煊忙得睡觉的时间都没有,皇后那还病了,你们几个就心急火燎的把人送进宫去,到底不是那么光明正大的。在皇后那边来说,人家皇后会怎么想?能办成的事都让你们办的岔子了。”
老爷子这话有道理。老太太又说不出来什么了,只能坐在老爷子旁边的椅子上,等着大儿媳妇过来。
曾嵘在屋里走来走去的,皱着眉头一脸的不高兴。
老太太曾程氏觑着眼看了一会儿大儿子的脸色,心里也不高兴起来了,大儿子这脸色是给自己看的?觉着自己事情办得不好?早干什么去了?当初不是都觉着这门亲事不错?
张嘴正要说话,宁国公夫人方氏从外面进来了,看见公公也在上面坐着,赶紧的行礼:“儿媳妇见过公公,婆婆……”
老太太已经打断了问道:“问了君姐儿没有?”
方氏脸色极端的难看,先看了看自己的丈夫。
曾嵘就觉着不太好,忙问:“到底问清楚了没有?”
只有老爷子有点明白了。
果然,方氏脸色难看至极,垂着头半天才道:“是儿媳妇误会了,当时……她并没有这个意思,是儿媳妇……儿媳妇因为担心,到底姑娘家的在宫里过了夜,所以……”
曾嵘脸色更黑沉了,过去坐在了椅子上。
好半天谁也没说话,屋里就这么静悄悄的。
到底怎么回事,在座的其实都清楚,就是曾嵘也心里清楚。女儿也是愿意嫁给她表哥的,所以回来表示的不清不楚,即便是知道父母亲和祖父祖母都误会了,也不澄清。
过了一会儿方氏抬头看着老爷子和老太太道:“即便是误会了,可到底我们为什么会误会?我们君姐儿眼看就要十八岁了,一直都没有定亲,还不是因为兆煊……因为皇上在漠北的时候有这个意思?虽然没说出来,可大家都知道,这总不是我编的……”
“他来了京城看好了皇后,于是就不顾我们君姐儿直接成了亲,我们君姐儿怎么办?耽误都耽误到这么大了……”
曾国兴听了这番话面色却奇怪的有种恍然神情,好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
老太太就道:“你先别急,这话老爷子刚刚也说了,总要皇上给个说法。即便是没有什么,可婚事总要说清楚。”
大舅母转头看自己的丈夫,曾嵘就只是皱着眉头。
曾国兴想了想道:“那就这样!把皇上请来,现在就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