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兆煊看见太医明显是在询问苏芷樱的意思,顿时有点生气,有问病人该吃什么药的吗?!
好在苏芷樱也看出来了,周兆煊冷冽的样子已经把太医吓得不轻,再要是呵斥怕是真的不会看病了,便伸手捏住了周兆煊的手。
周兆煊于是没说话。
苏芷樱对太医点头道:“太医尽管照病开药就是了。”
太医赶紧答应着起身去了,出去了还擦了擦头上的汗。
周兆煊皱眉看着那太医出去,这才转过来看苏芷樱,很自然眉头松开了:“你上床睡会儿吧?”
苏芷樱点点头。身子就被他抱了起来,抱着进了内室,服侍她脱了衣裳,扶她躺下盖上被子。
苏芷樱下意识的抓着他的袖子,周兆煊便跟着上了床,也斜躺在旁边,感觉她往自己这边倚了倚,似乎有种依赖一般,周兆煊顿时又是心疼又是怜惜的,忙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把她整个人搂在怀里。
生病的人浑身都是软的,温度又比平常的时候高,周兆煊搂着她一动不动的,只用自己的脸贴着她的额头,感觉着她头上的温度。
就这样很长时间,觉着她睡得很沉很沉了,这才小心的放好了她,起身下床放下帐子,出来堂屋叫人准备喝的温水,又准备了一些干净的棉布。将棉布用喝的水浸湿,进去趴在床边,一点点给她润着嘴唇。
一直到干的已经有些起皮的嘴唇终于湿润了,这才站了起来。转身一看见屋里屋外,站着无数的宫女嬷嬷,顿时皱眉摆手,示意全都出去。
宫女嬷嬷们悄无声息的全都出去了。
周兆煊也就没什么心思了,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的,一会儿又看见一个太监在门口探头探脑,顿时又烦又燥,出去了。
“什么事?”先问了一句。
太监忙回话:“回禀皇上,御书房那边好几位大臣求见皇上呢,有征虏大将军曾将军……”
周兆煊知道,外祖父是想要和自己商量封爵的事情,当然不是探听给他封什么爵,而是还想给他带来的一些将军封爵。周兆煊在漠北那么多年,外祖父手下都有些什么人,他很清楚的,当然绝对不会亏待了这些人。
只是现在他真的没心思去商量这些事情。
他想了想,道:“去说一声,朕今天不过去了。请征虏大将军放心,朕会安排妥当的。等他们走了之后,将御案上所有卷宗拿过来。”
那太监答应着要去。
周兆煊又叫住了,问:“你是哪里的太监?”
那太监一愣,忙跪下道:“奴才就是坤宁宫的总管,叫十五。”说着赶紧小心的陪笑着:“这名字是先前那位皇……后取得,说是好记。”
周兆煊问道:“你是坤宁宫的大总管?”
十五忙道:“奴才是。”
周兆煊就道:“马上吩咐下去,从现在开始,坤宁宫的所有太监全都不准进内殿,只能在外殿和二殿走动,内殿的事情让宫女嬷嬷们做。”
十五都愣了,真不知道自己怎么得罪皇上了,愣了半天才结结巴巴的道:“奴,奴才……是不是……”
周兆煊摆手:“只有坤宁宫是如此,其他殿宇职责都不变。”
十五大是沮丧,居然只有坤宁宫是这样,这不是把自己给架空了?或者说明面上没动职位但其实贬低了?毕竟自己今后管的地方少了啊,这坤宁宫最重要的不就是内殿?不就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事情?!
心中沮丧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忙磕头:“奴才十五遵旨……”
“不要叫十五了,你原来叫什么?”周兆煊问。
太监十五忙道:“奴才原来叫马忠。”
“就叫原来的名字。”周兆煊摆手。
马忠忙磕头谢恩,然后起来退出了内殿,走在二殿的游廊上还在琢磨是怎么回事?平白无故为什么把所有人都赶出了内殿?皇上是想削夺敬事房的职权?抬高嬷嬷的地位?
想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一下明白了。
皇上这是难不成是觉着男女授受……可太监算男人么……不然为什么别的殿宇都没变,只有坤宁宫变了?而且皇上五天前就已经占领后宫了,可到现在连一个妃子都没来……但是好像原本的恭亲王府的人全都进宫了。
难道皇上连个妾都没有?
太监忧愁的走了。
周兆煊叫茯苓等人把炉子提到了内殿卧室门口,就在这里熬药。因为他想起之前苏芷樱曾经说过,在屋里熬药一来可以增加屋里的湿度,二来可以让药味熏一熏病人,并无坏处。
主要他可以就近盯着,免得一直想问药熬好了没有。
一会儿炉子提来了,药也从太医院的药库送来了,茯苓端了药罐在外面熬起来。周兆煊去看了看睡得很沉的苏芷樱。
看着她生病,周兆煊觉着自己都快要病了,心口痛的呼吸都不畅。但是又想起还有封爵的事情不能耽误,这件事牵扯朝政,很敏感的。
看了苏芷樱一会儿,便起身到对面厢房看自己要的卷宗。
封爵的事情其实大部分的人周兆煊心里有数,暂时还没有定下爵位的,就是外祖父和两位舅舅,还有另外几个这一次追随自己攻打皇宫的。
照理给国公的爵位是可以的,可是不管是什么国公爵位,都会在镇国公之下,叫外祖父居于镇国公之下,他可能会不舒服。
周兆煊就要绞尽脑汁想想怎么平衡。
想了很久,周兆煊闻到了药味,于是出来看,见茯苓已经将药熬好倒在了碗里,正端着进来。
“皇上,太医说此药四个时辰吃一次,现在吃了,下一次吃药的时间就是夜里寅时……”
周兆煊点头:“知道了,朕今晚上不睡,你们几个改怎么轮班就怎么轮好了。叫厨房准备些夜宵。”
说着将托盘端了过来。进了里屋,过去掀开帐子把托盘放在了床榻跟前的杌子上,看了看苏芷樱。
苏芷樱已经睡着了,脸蛋红扑扑的,有种不正常的红晕,伸手摸了一下额头,有些出汗,也有点发烧。
周兆煊忙轻声叫:“芷樱,芷樱?起来吃药了。”拿起旁边的大手巾,将她头上的汗擦去。又小心的在额头上亲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