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火枪队啊……
目送着张泉以“杨树凡”的化名跟着黄德彪等三十一名军人离开,梁朝军就有些神情低落。
假若没有被海河市政府营地通缉,一切都有改变的余地,那该有多好?
即便张泉曾经说过,火枪队受地形限制,而且有些时候对付某些怪物特别费力,但是刚刚三队火枪手循环上前开枪的景象,还是深深地震撼住了梁朝军。张泉说的可能性的确存在,但是假若再仔细想一想,只要领导火枪队的人足够谨慎理智,其实是能够在一定程度上避免这样的情况。
而他们这边十四个人,根本没有对抗这种程度的力量。
张泉非要用那个计划,试图让线鱼和火枪队自相残杀,可是他也仅仅是一个人,他能做到这一点吗?
不要忘了,他们一行七人小队遇上线鱼这种怪物,最后的结果是七个人只有两个人受伤,无人死亡。
三十一名军人的火枪队哪怕幸存的人有二十个、十个,回过头来要杀张泉,要报复营地,恐怕都足以让张泉无法应对。
“原本我还感觉张泉的想法有点可行性,”文秀靠在他身边低声说道,“今天看到火枪队的循环齐射,我发现枪械师这个职业的冷却时间虽然长,但只要人数上去,聚合在一起的战斗力量却是最强的。”
“张泉这一次……”
文秀说到这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梁朝军默默点头,将目光投向其他人——朱飞远皱着眉头、王良明面带愁容,于娇娇看着远方,马向前、赵羽、侯小龙、赵佑敦正在说话,不过也都时不时向外看。
虽然张泉刚刚跟着黄德彪等人走出不远,但是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有些心急了。
实在是刚才火枪队的表演太过厉害,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张泉能够安然归来的信心。
至于柳楠和焦无艳两人,梁朝军则是看都不用看了。
平日里他未尝没有一点感慨:张泉居然能收服两个性格迥然各异、又各有美色的女人,真是一种本领,整个队伍里面,其他任何一个男人是万万做不到这一点的。
但是这时候,梁朝军的心里面的却满是沉重。
假如张泉真的出现意外,这两个人将会怎么做?又将怎么办?
这样的结果,似乎不用设想也能够知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的心都在缓缓下沉。
虽然都知道,张泉应该还在路上,还在带着黄德彪等人前进,他们还是不可抑制地产生了悲观的想法。
张泉把这些人带到线鱼那边了吗?张泉会不会被线鱼攻击?
张泉会不会被黄德彪他们识破?
他们动手了吗?情况怎么样?
众人恨不能有千里眼和顺风耳,将一切都听清楚、看明白,更恨不能就在旁边,能够在张泉需要帮助的时候出手帮助他一起战斗。
无论是面对可怕的线鱼或者实力强大的海河市政府营地的火枪队,多一个人也好啊……
但是,他们终究也只能呆呆地等着。
等了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一阵隐约的声响隐约传来。
柳楠喃喃说道:“我好像听到枪响了?”
焦无艳也听到了这一阵声响,但是她并不能确定这是不是枪响,更不愿意认定这就是枪响,便果断说道:“是吗?我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
仔细侧耳倾听,的确没有再听见那种声音,焦无艳看向柳楠:“我真的没听见,你再听一听?”
柳楠也又仔细听了听,似乎的确没有声音,心中暗暗怀疑:难道真的是因为我太想知道张泉是否安然无恙而产生了幻觉?
又一阵声响隐隐约约传来,柳楠张了张嘴:“我又听见了,看来不是我的幻觉,那边真的在动手。为什么开枪两次呢?难道是——”
不由自主地,她想到一个最坏的情况,原本就因为担心而变得苍白的脸色更加毫无血色,大脑中有点发晕,有点发白,几乎不能思考。
焦无艳听到她的自言自语,心里面同样“咯噔”一下。
火枪队开枪两次,一次是为了杀死怪物,另一次莫非就是为了杀死张泉?
然而,随即又有一阵枪声传来。
柳楠本能地说道:“张泉在逃跑!他们打不中他!”
这句话毫无依据,甚至毫无来由,完全是柳楠自己一个人的猜想臆测,但是焦无艳等人却立刻就选择了相信。
“对,就是这样!张泉逃了!火枪队也拿他没办法!”
焦无艳说道。
此时此刻,除了这个说法,他们还能够相信什么说法?
过了片刻,隐隐约约似乎又有枪声传来,但是枪声却又好像时有时无,谁也拿不准自己是不是听到真的声响。
“有枪声?”
“没有吧?”
“我听着好像是有?”
“不太像……”
终于,又过了将近半小时,大家确定一点声音也听不到了,气氛骤然变得异常沉重。
枪声没有了,是不是说明张泉最终还是没能逃脱?
想到脑海中想象的这种情景,柳楠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一样,整个人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站立了。
焦无艳伸手扶住她,文秀、于欣悦上前架住她,架着她慢慢走回屋去。
焦无艳目送着柳楠,又看向天空看了看。
天是蓝的。
她终究还是忍不住晃了一下身体。
赵羽急忙伸手扶住她,焦无艳重新挺直了身体,长长呼出一口气:“没事,我不用扶着。”
转身对众人说道:“如果张泉真的死了,我希望你们能够冷静下来,选出一个首领,大家团结一心,更好的生存下去……”
话说到一半,焦无艳忽然看到梁朝军霍然向前奔了几步,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欢喜与震惊,看着自己身后。
焦无艳怔住了,不敢回头。
她看着梁朝军,又看到王良明、朱飞远也都欣喜若狂的跑向前去,也都在她身后欢呼起来。
“回来啦!”
“他回来啦!”
焦无艳终于再也忍不住,扭回身去看向外面。
一个她最担忧的男人正缓缓走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