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泉这想法太疯狂了……
简直是疯了。
当众人考虑是不是要今晚趁机逃跑的时候,张泉已经在想着明天冒险成功之后的事情。
这冒险能够成功吗?
谁都说不准,怎么看似乎都是相当危险的状况,张泉居然已经笃定自己能够平安归来。
非但如此,他还将明天的亡命行为看做开始而不是结束。
他还要带上于欣悦去海河市政府营地,要杀死潘家父子两人。
“你疯了?”焦无艳沉声问道,“你知不知道你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张泉笑了笑:“非但知道,而且比你知道的还多。”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和我开玩笑?”焦无艳愤怒地说道,“按你说的那样,你明天就可能会死去!更不用说还要去海河市政府营地送死,你是不是活腻歪了啊你!”
张泉微微摇头:“当然不是,我是真的心中有把握。”
焦无艳皱着眉头看着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她的愁容张泉看不见,但是却完全可以感觉的到。
“你们劝劝他吧。”文秀开口说道,“我和梁朝军先守夜去,如果你们决定今夜离开,我们随时可以走。如果你们说服不了他,我们恐怕也不行。”
文秀和梁朝军两人离开,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离开,只留下焦无艳、柳楠陪着张泉,还有欣欣,也还靠在张泉身边呼呼大睡。
焦无艳的声音温和下来,甚至带着苦口婆心的味道:“张泉,无论怎么说,都不能拿着你自己的命去冒险。想想你自己,想想柳楠,还有我。柳楠是你的女人,我也愿意跟着你……”
说到这里,她忍着一点羞意,说道:“我们两个女人跟着你,可不是来当小寡妇的!只要你这件事情依了我,我以后什么都依你,成不成?生儿育女,我们以后慢慢的……”
柳楠听得面红耳赤,心道:焦无艳真敢说,明明也是没经历过男人的,这样的话也能说得出来。
张泉平静地说道:“其他事情或许可以,这件事可不行。对方没办法讲道理,我也只能干脆利落地斩掉威胁。冒险是为了将来不冒险,现在一时躲避看上去是良策,等到后来再遇上遗祸无穷。”
焦无艳终于明白张泉已经下定决心,咬牙问道:“你是真的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张泉说道。
“去死吧你!”焦无艳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直接跑出去,“你去死吧你!”
张泉没有再多辩解,让焦无艳的脚步慢慢走远。
柳楠默默地陪在他身边,轻声道:“她的脾气和我不一样,你是知道的,不要因为这种事情生她的气。好不容易你说服了她,别又逼走。”
张泉问道:“那么你认为,我是应该去还是应该不去?”
柳楠沉默了数秒说道:“就像是焦无艳的想法一样,我怎么也不希望我的男人去冒这种险。但是,假如你是我不相干的人,这是一个不相干的故事,我就能够考虑的更加理智可观。”
“从陌生人的角度来看,也实在说不出这样的决定是好是坏。冒险有冒险的好处,谨慎也有谨慎的好处,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张泉笑了笑:“我再说一次,我有不死的把握。”
柳楠无奈的说道:“那我也没办法了。你既然有了决心也有了把握,我只能希望你做的事情跟你说的结果一样,不会出现其他问题。”
这也是柳楠和焦无艳的不同之处,柳楠会对张泉妥协,焦无艳则是很难改变自己的想法,进行妥协。
又过了片刻,柳楠忍不住说道:“我还是想再要劝一劝你,不要冒险为好,我们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冒险,也不缺这样的机会,将来总会能够找到这个机会的,对不对?”
张泉说道:“不必再劝了,我的想法不会改了。”
柳楠站起身,也向外走去:“好,我把你的决定告诉给其他人,明天看你怎么行动吧。”
走出屋外,焦无艳正在不远处站着,柳楠走过去轻声说道:“他还是坚持那个决定。”
焦无艳转身道:“我再去找他——”
“不要再去了,他说他有把握,我们还能怎么做?”柳楠说道,“张泉以前没有这么自大过,或者我们也应该试着相信他。”
焦无艳停下了动作和言语。
柳楠的手拉住她的手,感觉一点潮湿滴落在手背上。
柳楠也微微低下头去。
过了良久之后,焦无艳说道:“随他去吧,但愿一切如他自己的预料。”
两人又站了片刻,回头跟其他人说出张泉的最后决定。
众人都对张泉这个不理智的决定感觉不可思议,但是柳楠和焦无艳两人都没办法说服张泉,张泉又说自己有把握,众人也只得选择相信张泉。
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半夜,焦无艳起身,说道:“我和张泉说一说明天应该怎么办,既然已经决定,那就不能露出破绽来。”
一束亮光从外面投来,绕着营地慢慢旋转。
显然,这是黄德彪他们不放心,用带着的手电筒或者探照灯在观察营地。
他们也担心营地的众人趁着天黑逃跑。
焦无艳面上露出苦笑:“看来我们听从张泉的话到底还是有点好处的。”
假若众人真的决定今晚离开,那么这时候恐怕也就是刚刚把东西收拾好准备离开,怕是要被这亮光一照一个准。
恐怕情况就要又糟糕一层。
幸好因为张泉的选择,众人争论和劝说花费很多时间,现在决定听从张泉的计划,因此反倒是显得波澜不惊。
焦无艳沉吟一下,走出屋门去,对着亮光叫道:“照什么?还让不让人休息!”
亮光随之消失,也没有任何回应。
屋内,文秀开口道:“原本我还以为我们悄悄撤离是万无一失的做法,现在看来也是小看了这个叫黄德彪的人,人家也想到我们可能用的手段。反倒是张泉的计划,更有可行性。”
何止是她,众人谁又能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