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还有伯伯,伯伯也喜欢吃,伯伯好!”小团子点着小脑袋,还不把刚刚给她夹菜的伯伯也加上去。
夫子在旁边听得那叫一个感动,多乖的小孩啊,他总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些老友一个个宠孙子跟宠啥宝贝似的,熊孩子不打就翻天了,还宠?
蜜糖做的小孩确实要宠啊,不仅惦记自家哥哥,连他这个刚见面的伯伯都给记挂上了,多招惹疼啊!
“清儿乖,伯伯不用,伯伯家里有人做的,不会饿着。”夫子朝着两人笑得柔和,手不自觉的来回抚须。虽然很想一口答应下来,但是老是蹭自家弟子的饭菜,他还要不要脸面了,心痛,他好久没尝到这般心痛的滋味了!
“这到不妨事,鸿阑他还得多谢夫子您的栽培。况且书院那虽已交了束脩,但夫子这还缺了礼数,家里除了些新鲜的吃食,也没甚拿得出手的。若夫子不弃,那日后便替您一同备下,若您不喜,折成银钱我们也是愿意的。”
“你这说的哪得话,你夫君他是个好苗子,我只不过是见猎心喜罢了,哪要得什么银钱!若非要给,就把这部分给小清儿买些玩具吧,全当伯伯的一份心意了。”
清儿听到提到了自己,懵懵懂懂地抬起头来,被嫂嫂的笑迷了眼,也傻傻地笑开了花。
“晚辈知道夫子的慈爱,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承了您的恩却当做理所应当,万没有这个道理,还请您莫要推辞了!”
夫子见木槿眼中满是坚定,便也答应了下来,心中的疼爱又多了几分。
“那我也算沾了弟子的福了,往后若是鸿阑他待你不好,你尽管来寻我,我必替你将他好生教训一顿。若日后他官运亨通,做出那等抛妻弃子的龌龊事来,我定当折了他的腿,将他逐出师门,给你个公道。”
一句话都没能插上却无端被训的温鸿阑:“……”
“弟子定不会……”
“行了,说的比唱的好听。人心易变,你也无须在我面前承诺什么,我话都说清楚了,你记得便是。”夫子摆摆手,打断了学生的话。
夫子又跟木槿聊了几句,见天色晚了,便送他们出了门。
月色温柔,几人的影子拉的很长,却依偎在一起。
小团子趴在哥哥耳边,悄声说了句什么,脸色本还有些凝重的人嘴角立马上扬了些。
第28章 青衫 槿儿可是害羞了?
“嫂嫂,清儿还不想睡。”过了一会,团子就重新回到自己小床上。
今日比起平常来已算是晚上了许多,按理说小孩应该困了才对,而不是在这抓着嫂嫂的袖子撒娇。
木槿见小孩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哪会不知她打着什么主意,只是成心想要逗弄一番罢了。
“可是已经很晚了哦,再不睡就要变成矮团子了!”木槿嘴角微微勾起,把小孩的外衫给脱了下来。
“嫂嫂是不是忘了什么,还有东西没给团子呢。”团子有些急了,一把抱了上去,眼巴巴地盯着嫂嫂看,却见木槿一脸疑惑,只好开口提醒。
“衣裳,团子的,新的!”
原是今日用完早膳,木槿带着清儿去了趟成衣铺子。其实更早些时候她就去了趟,但不料那铺子临时出了些问题,只能拖了些工期,后又赶上要弋?移居到镇上,这一来二去的,竟是到如今才去取。好在那掌柜为人也算厚道,加上他也有些责任在,干脆搭了件与短衫相配的裤子作添头。
做好的衣衫自然是要给主人家过目的,随嫂嫂一起去的团子当然没被瞒着,早早地就知道自己有了新衣裳,心生欢喜,就等着换上给哥哥和嫂嫂看呢。
这等啊等,终于等到了太阳下山,却没能等到自家哥哥。踏上寻哥之路的小团子又等啊等,这总算找到了人,吃了晚膳回了家,怎的就要睡了?团子的衣裳呢,那老大一个衣裳呢?
“瞧嫂嫂这记性,我这就去给乖宝拿好不好。”木槿捏了捏那圆乎乎的脸蛋,转身去把小孩的那身衣裳给拿了过来。
小孩让抬手抬手,说动脚动脚,跟个棉娃娃似的,十分乖巧。
被自家嫂嫂拾掇好的团子美滋滋的,小脚丫踩在鞋上,拉着嫂嫂就跑到哥哥身前去,美美地转了个圈。
“哥哥,团子的新衣裳,好看!”正在完成抄书大业的温鸿阑停了笔,点了点头算是应和小孩的话,眼神却放在了她身后之人上。
“那槿儿的呢,不穿给夫君我看看?”温鸿阑对着自家娘子,嘴角的笑就没下去过。
木槿朝前走了几步,把手上抱着的衣服放在他的桌上,双手撑着桌子,身子前倾,一抹笑显在了脸上。
“衣裳有是有,但不是我的。夫君你这么想看,不若现在换上,对镜自赏?”木槿停了一下,身子再往前进了进,笑意更深。
“我倒是很想看看,夫君这如花美貌,配上这青衫,会是何等风采。”
被自家娘子调戏的人也不慌,毕竟有些话说着说着,脸皮自然会厚了,再说昨个夜里他都那样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倒反在木槿没反应过来之际又直起身逼近了些。
“青衫若能娱你,为夫乐意之至。”
木槿确实没能想到对方的反应会是这样,惊得倒退了几步,慌乱间还放倒了桌上的笔架,砰砰两声接连响起。
温鸿阑也顾不得收拾这一片狼藉的书桌了,忙起身去抓对面之人的袖子,生怕把人给摔了。
“槿儿有伤着哪吗?快让我看看,别伤着了自己不知道,脚踝可扭着了?”木槿被吓着了的某人紧紧牵着,然后就让这一连串的问题砸得有些懵,缓了缓,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温鸿阑提起的心这才放了回去,木槿却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刚刚笔架倒了她怎么好像听到了两声?按理说来除了毛笔四处散落的声音外,大的声响应该只有一个才对。而且她怎么觉得有一声是从身后传来的呢?
木槿转过了身,妇唱夫随的温鸿阑终于舍得把视线放到了她身后去。
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一只坐在地上的小团子,两只小手捂住了圆溜溜的大眼睛,却从中间开出一条缝来。见哥哥和嫂嫂看了过来,机紧的小孩立马把眼睛给闭上了。
“团子什么也没看见!一点也没有!”
木槿脸色泛红,都不知道作何反应了,只能瞪了一眼罪魁祸首,想要把手给抽出来。温鸿阑被这么一瞪也不恼,紧张的表情又被笑意取代。把人牵到桌后,放了个软垫,这才让人坐下。
大的安置好后就该哄小的了,走过去把人从地面上抱起,慢慢哄着。
“这刚换的新衣裳,团子怎么就坐地上了,不心疼?”小孩被哥哥这么一问才想起来被自己忽略的事,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眼看就要有泪出来了。
“清儿刚刚怎么摔了,可是像在书院那般,又自个绊住了?”温鸿阑又怎会给小孩酝酿眼泪的时机呢,一个问题就转移了团子的注意力,也不想着哭了,乖乖答话。
也不知道团子想起什么来,小脸嘟起,一副生气的模样,还用力戳了戳自己哥哥。
“坏哥哥,就会点头,也不夸团子。团子都转了好几个圈了都没听到,脑袋有些晕乎乎的,都见着星星了,然后,然后团子就在地上坐着了!”
“是是是,是哥哥不好,光顾着点头忘了夸,我家清儿配上这一身最最可爱了。”小孩被自家哥哥这夸赞迷晕了小脑袋,喜滋滋地点着头。
“衣裳也换了,乖孩子是不是该睡去觉了,睡一觉起来穿上新衣裳出门逛逛好不好”温鸿阑一步步哄着,等小孩点了头就把人抱去了隔壁屋子。
一不留神,团子就又回到自己床上,不过这次感觉到了浓浓的睡意,刚沾上枕头这眼睛就有些睁不开了,再被哥哥一摸摸头,困了的小孩可不就睡着了。
看着睡得香甜的团子,一旁的人笑得温柔。
“睡了?”
“嗯,槿儿这是去哪?”低沉的嗓音里透着一股子宠溺,一边问着,一边把手放在将要起身之人肩上,像是一定要得个答复方可。
“这,这时辰也不早了,该歇息了。”木槿把脑袋低了下去,这好不容易下去的红色又爬了上来,甩都甩不掉,真是让人恼怒。
“那为夫换衣衫,槿儿也不看了?”
“不看!”
短而有力的拒绝,换来的却是自家夫君低低的笑声,这眼瞧着火气就要上来了,却被人从椅子上拉起牵去了内室,手还被扣得紧紧的,根本挣扎不开。
待温鸿阑放了手去,木槿一个箭步就冲到了门口。
“要看的是槿儿你,现在怎么倒改变注意了?既然已见过另一件衣裳了,娘子不若行个好,也替夫君我掌掌眼,如何?”
“不如何。”门已被打开,风灌了进来,带来了些许凉意。
“槿儿可是害羞了?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娘子脸皮怎的还是这么薄,真是相当可爱,咳咳……”
谁害羞了?哪不是第一次了!屋子里那么大的屏风杵在那你看不见?
腹诽归腹诽,听到那两声咳嗽时门就被重重地关上了。木槿打量了一下自己缩回来的腿,又看了看手,叹了声气,转过了身。
烛光下,修长的手指已触到了顶端衣扣,光影晃动间脸庞的棱角更为分明,本是一清尘淡雅的人,偏偏眉目含情,平添几分柔色。
旧的衣衫褪下,木槿这才注意到自家夫君竟也有一副美人骨,锁骨微突,与脖颈下方形成两弋?块标准的三角区,煞是好看。
“槿儿。”
“槿儿?”
“啊?嗯,我在。”
温鸿阑也不点破,带着笑轻唤了几声,让人过来。
木槿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鬼使神差般就走到了跟前,待回过神来已经让人给扣住,想走也走不了了。
“夫君我手疼,不若槿儿帮我把这身换上?”
“温小秀才,你不过是吹了吹风,哪怕是风寒入体,也不至于手疼吧?再说你这抓我手的样子,可不像你说的这样。”木槿晃了晃两人紧握的手,终是扳回一局。
“槿儿莫不是忘了,因着忘记告知槿儿,为夫我可是受了夫子的罚的。至于抓娘子的手嘛,槿儿的手柔若无骨,我自然是要收着力道的,不然抓疼了可怎好,现在那可当真是半分力气都没了。”
“槿儿就心疼我一次可好?”温鸿阑特意放低了语气,尾音上挑,含着期待之意。
“那,那你放手……”
木槿拿起被温某人冷落在一旁的青衫,手腕一抖,衣裳便顺势展开。
“抬手。”
“那边。”
“低头。”
烛光摇曳,两人的影子紧紧挨在了一起。葱白的手指从下游上,将衣扣一一扣好,专心的人儿却没能发现,两人之间已只余了一个抬眸的距离罢了。
系好扣子,木槿伸手理了理领子之后就要退开来,结果被人锁在了怀里。
“温鸿阑!”
“好看吗?”
自然是好看的,淡青色的衣衫服帖地依在身上,即使未有腰带来衬出腰身,修长的腿也是显露出来了,更别说环着自己的人腰还挺细的。
“你不放开我,我又如何看得到?”木槿红了脸,语气都厉上了几分,显然是被逗得狠了。
温鸿阑低头笑了几声,放开了手。
终于感受到凉意的人儿恶从心头起,朝对方肚子上用力戳了一下,转身就跑到床上裹成了茧,眼睛一闭,睡得死死的,谁也喊不醒。
就是这耳朵吧,红的滴血。
第29章 山楂糕 朽木不可雕
再睁开眼,已是天明了。木槿刚醒时还有些懵,都不清楚自己昨日是何时睡着的了,唯一记得的只剩下自家夫君贴上来的温热,以及临睡前戳那一下的手感了。
冰凉的水打在脸上,神游的思绪终于收拢了些,脸也没那么烫了。洗漱完后,木槿也冷静下来,直接去了厨房。
团子人小嘴馋,一个不留神就会吃多了些,哼哼唧唧地躺在自己怀里求揉揉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得做些什么才好。
正巧昨日上街,恰逢一老翁挑着担在卖果子,看到那一个个圆滚滚的小球,让她想起幼时阿娘做得山楂糕来,小孩嘛,在吃这一道上各有各的忧愁。与团子总是吃撑不同,小木槿继承了阿娘于美食一道上的天赋,嘴也挑上了许多。别看小人儿平日里乖乖巧巧的,一到用膳就让夫妇二人发愁,那是拿着勺子在后面追着喂的。不过就这点小性子,也早被叔婶给磨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