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0年前,白家的先祖将魔鬼的骸骨-尸手封入石匣之中,并布上了天罡北斗大阵。再嘱托给历代白氏子孙,世代保守这个秘密,将其牢牢的压制在白家山。
然而,当邪神该隐从狼王坟中脱逃之后,来到了这里,并计算出了大阵运行的间隙。其实就算没有这个运行的间隙,这大阵日久年深,已是时日无多。否则,白七叔也不会天天晚上在那块白石板上天天烧纸焚咒。
其实胡道长心里也没有底,但是他求胜心切,便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向石匣走去。他手执一根酸枣圆木棒,棒上刻有七个字“行刑拷鬼孟元帅”。原来是道家的法器之一-拷鬼棒。
“守一,”冷得直抖的白七叔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它非你之物,退下!”
“七师父,”胡守一扭头望了一眼,长叹一声,“天地不仁我辈仁,天机不仅要算得出来,还得有人去做!”
“一派胡言!”王双宝虽对这位胡道长无感,但也不想看他白白送死,便灵机一动,大声呵斥,“天地生养万物尚且被你认为不仁,敢问你胡守一又做过什么,能否称得上一个仁字?”
“你是……”胡守一并不认识年纪轻轻的王双宝,“小小年纪,也敢在这里班门弄斧?”
“青山镇银钟山北麓的山神庙,庙前布了金刚墙,”王双宝愈发大胆,他深信七叔所言的转机是师父袁士妙,而不是这个白胡子老道,“门前香炉底下刻了七个字,胡道长还记得吗?”
“你到底是谁?”胡守一愣了一下,山神庙前的事情知情的人极少。
“到底是天地不仁,还是你胡守一不仁?”王双宝步步紧逼,咄咄逼人。
“你想说什么?”胡守一停下脚步,但手中的拷鬼棒仍斜伸向前。
“那香炉位置本是银钟山腹狼王坟的阳气入口,你以香炉堵之,又用金刚墙镇之,安得是什么心?这也算得上仁慈?”王双宝越说越气,大声质问,“你的仁慈在哪里?”
“阳气入口?狼王坟?”胡守一有点懵了,“不是血妖进出的通道?不是血妖的洞窟?”
两人正在一问一答,胡守一手中那根拷鬼棒啪嗒一声,竟然断作两截,惊得他一下子松手扔在地上。
“胡道长,别费心思了。”克莱门特仰头看看天上的月亮,“时候不早了,我血族的东西自然还是要我血族之人来收取了。”
说罢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黑漆漆的方木盒来,并轻轻向前一个纵跃,轻飘飘地落在石匣之旁。
以王双宝看来,那木盒材质倒是有点像阴沉木箱。
“住手!”白金龙情急之下,大声疾呼,“东西是我们的!”
“我说是我的,就是我的。”克莱门特冷笑一声,根本置之不理。
就在这时,忽听得一阵汽车马达轰鸣之声。一辆越野车发疯了似地冲上废墟,并径直向克莱门特撞了过来。
“找死!”克莱门特脚下用力往后弹去,堪堪避过了越野车这疯狂一击。
而失控的越野车眼看就要撞上前方的断壁残垣!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越野车神奇的转了个身,车头又对准了克莱门特,停住了。
“哇,”从车上下来一白衣女子,一下车就忍不住吐了一口,“小慧,你开的什么车,差点晕死我!”
“师傅!小慧!”王双宝大喜过望,这神兵天降的不是别人,正是师傅袁士妙和梁小慧!
“哈哈,”梁小慧英姿飒爽地从车上跳了下来,双手掐腰得意洋洋,“师傅,这您就不懂了,这才叫出其不意呢。”
白七叔一直在关注着这如同神兵天降一般的车辆,直到袁士妙从车上下来,他才如释重负,喃喃而语:“转机到了……”
“什么狗屁转机?”克莱门特眼见时候不早了,伸手拔出腰中的银刃短刀,“上次是马修斯大人大意了,这次让我来收拾你们!”
袁士妙并没搭理气急败坏的克莱门特,而是从车上取出一瓶矿泉水漱了漱了口。扔下水瓶再回到车上,又捧出一个灰色的方方正正的布袋来。
“你也是吸血蝙蝠?”袁士妙把布袋子放在车头上,指了指石匣之中的尸手,“这东西是我的。”
“师傅,这就是那个克莱门特。”王双宝见到师傅的举动方知这尸手竟也是阴沉木箱盛装的邪器之一。
“你是谁,敢说这样的大话……”克莱门特话音未落,忽然感觉一股纯正汹涌的阳气迎面扑来,让他闭上了嘴,“九节杖?”
“对喽,挺识货的嘛。”梁小慧又上前了几步,大大咧咧的威胁道,“还敢在这放屁吗?”
“哼!”克莱门特很不情愿,刚刚黑猫骨截断了附近的阳气才让他在这里如鱼得水,如今一根短短的黄杨木棍竟让他不得不退走,实在是心有不甘。
“别抻着了,”袁士妙拍了拍车头,“邪神不在,马修斯也不在,就凭你一个喜欢背地里下黑手的克莱门特,还不快滚非得等我动手吗?”
“我倒是想见识见识,”克莱门特恨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你们怎么才能收走尸手!”
“这有何难。”
袁士妙抱着方形布袋靠近石匣,背对着众人将阴沉木箱打开,梁小慧用九节杖挑起尸手放了进去。
在阴沉木箱合上的一刹,白家山村的阴冷之感一下子就消失了。
“请问这位道友是何门何派?道号为何?”胡守一打个稽手,发声询问。
“师傅,这位就是胡守一胡道长,”王双宝上前两步,挡在胡守一的身前,“家师就是终南山全真教龙门派的袁士妙,你们玄妙会神通广大,怎么会不知道?”
“我……”胡守一一时语塞。
“道长,我们走吧,”站在废墟之上的黄三泰招呼一声,“玄妙会的人,撤了!”
黄三泰一声令下,玄妙会的部众很快就消失了,包括那个满脑子疑问的胡守一。
“你们用什么收的尸手?”克莱门特伸长了脖子,还想看看玄机。
“快走,”梁小慧挥舞了一下九节杖,“再不走打你丫的!”
克莱门特缩了下脖子,灰溜溜的走了;而那些阎罗令的打手也一哄而散。
“七叔,七叔!”白金龙悲愤地大叫,“双宝,快让你师傅来看看!”
袁士妙放好阴沉木箱,抢上前来,摸了摸七叔孱弱的脉搏,又感受了一下周围的阴阳之气。
“别着急,这是阴气入体,”袁士妙从包里取出个小瓷瓶,倒出两粒丹药,“你们两个一人一粒,马下吞服。”
“师傅,这里是用天罡北斗大阵压制的尸手,现在大阵被克莱门特派人用黑猫骨反向封住了阳气流动的节点,所以才这个样子。”王双宝尽量长话短说,作了简短的汇报。
“天罡北斗大阵?”袁士妙看看星空,再看了看村子里七处刚倒塌的房屋,感慨道,“真有人能布这能运行两千年的大阵?”
“师傅,怎么破?”梁小慧觉得这不是感慨的时候。
“双宝知道怎么布的,你跟他去破就是了,”袁士妙想了想又嘱咐一句,“按顺序来,从天枢开始!”
“是,师傅!”
王双宝一直在暗中记住大阵的破法,对所有节点记忆深刻。这时得到师傅的同意,宛若脱缰的马儿,欢快地冲到了七叔家的那堆废墟。
七叔服用丹药之后悠悠醒转,被身体基本恢复正常的白金龙搀着,坐在一张板凳之上。
“神算子白培英老师?”袁士妙弯下腰来,亲切的询问,“就是您老人家吧。”
“不才正是老朽。”已经很久没有人叫白七叔的本名了,更难得还带了绰号。
“我师叔是终南山浮休道人,是他让我来的。”袁士妙解释着,“他收到了你的信,便让我来了。”
“何长春是重信守诺之人啊,”白七叔口呼浮休道人俗名,“五十八年前,正是有了他的承诺,我才敢接这族长之位。”
在那场史上最可怕的浩劫前后,几乎没有人敢于冒天下之大韪接任族长。好在白七叔的挚友何长春力挺于他,才使其勇于承担家族的使命。
“师叔他也老是记挂着您,”袁士妙借着未熄的灯光仔细地打量着七叔的气色,“他让我这趟一定要带上阳气最纯正的法器前来助你,我一想就只能是这九节杖了。”
两人正在交流之际,王双宝和梁小慧完成了工作,整个白家山村的阳气重新流动起来。
“你手里那布袋之中所盛何物?竟能收阴降魔?”白七叔犹有疑问。
“说来也是奇怪,”袁士妙看了眼那个石匣又抬头看了眼王双宝,“我去了趟他的老家,取九节杖是为了助你一臂之力。而这个阴沉木箱是用来收那个东汉末年的榆木人形雕的,没想到一到现场我看到那个尸手马上就联想到了木箱中有它的位置。”
“师傅,刚才我听克莱门特和胡守一呛火的时候,提到了魔偶,说是让玄妙会的人抢了去。”王双宝拔完最后一根黑猫骨归来,正好听到了师傅的这番话,“我在想他们说的魔偶可能就是那个榆木雕。”
“五个了,”梁小慧扒拉着手指数了数,“还有八个都在哪?我们好像是被牵着鼻子在收破烂嘛。”
“时候到了,”白七叔轻咳了两声,“邪物必会一一现身,魔鬼骸骨是其中至阴至邪之物,务要妥善保管……”
“我怎么觉得……”一直闷不作声的赵保全将这场大戏从头看到尾,作为一个旁观者,他也有话要说,“这就像儿戏一样?这东西对那些黑衣人那么重要,就这么放弃了?”
“有道理。”袁士妙慢慢直起身来。
袁士妙一直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终被赵保全一语惊醒梦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