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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那天起,你就把我当你的女朋友了?
  季夏脑子没绕过来,根本没意识到这话有什么不对,低头就是道歉:对不起。
  不用道歉,我有说不同意?陆南叙的语气淡淡的,听不出到底是生气还是其他什么。
  季夏:?
  季夏回头看他,眼睛眨巴眨巴,像是没懂他说什么。
  季夏:你开玩
  陆南叙抬手拉住季夏,把人往里面带了带:小心。
  一辆电瓶车从季夏原先站的位置哗啦一下驶过,刺眼的车灯照得季夏眼前有一瞬间全白。
  南叙,带同学来吃馄饨啊。
  憨厚的声音从对面响起,车子一过,眼前的景象又清晰起来,是一家手工馄饨。
  围着白围裙的大叔隔街冲季夏笑:还是第一次见南叙带同学过来,今晚叔叔请你吃大馄饨。
  季夏被这第一次说得心里扑通直跳,但他什么也没表现出来,弯了弯眸子,喊:谢谢叔叔。
  季夏没等陆南叙,一路跑到对面找张空着的桌子坐下,实在是他太心慌意乱。
  太多的事接踵而至,让季夏来不及反应。
  先是马甲被扒个底朝天,还没搞清楚陆南叙到底什么态度想干什么;以前的糗事就被抖擞干净,抖就抖了吧,他道歉就是了,结果不仅不用道歉,陆南叙还说要做他女朋友。
  陆南叙不会也被穿了吧?
  最让季夏搞不清楚的是,他全程七上八下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究竟是什么意思。
  啊,他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啊。
  季夏揉了一把头,托着下巴撑在木桌上,微微歪着头盯着地面。
  余光里,陆南叙站在木板简单搭成的摊子边,和老板正在说什么,一手插着裤子口袋,晚风吹起他额前的碎发,人似乎都变得柔和了点。
  季夏不知不觉就盯得久了,直到对上陆南叙的目光。
  他慌忙看向木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上面的缝隙。
  砰的轻响。
  眼前出现一碗冒着热气的馄饨,肉香四溢,青翠的葱段飘在油花四散的汤上,馄饨个个皮薄馅大。
  陆南叙在对面坐下,面前同样是一碗馄饨。
  他把勺子递进季夏碗里:吃吧。
  并没有提刚才的事情。
  季夏提着的心稍稍放下,拿起勺子舀起一个馄饨,吹了吹,心里不知怎么又有些不是滋味。
  季夏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疾病。
  他干脆不想了,低头咬了一口馄饨,鲜嫩的汤汁和细滑的肉馅在口腔里爆开,季夏好吃得眯起眼睛:唔好好吃。
  于是低头一连吃了好几个,陆南叙手指敲了敲桌子:吃慢一点,别急。
  季夏腾不开嘴,嗯了声,放慢了速度。
  摊子周围挂着的灯泡晕染一圈鹅黄的光,照在两人身上,大叔的妻子端着托盘在几个小木桌之间笑着穿梭。
  头顶是群星闪耀,眼前是氤氲的热气,季夏内心突然一下平静下来。
  夏夏。
  季夏下意识抬头。
  陆南叙扣着碗沿,对上季夏的目光:虽然我表现的很明显,但以防万一有人就是喜欢装迷糊
  陆南叙垂着眼睛看他,一字一句是不容拒绝的强硬:
  夏夏,我要你。
  这个要,就算季夏再笨,也知道是喜欢的意思,甚至不止是喜欢。
  他眼睫颤了颤,一切似乎都在这瞬间远去,眼前耳边都只有陆南叙这个人、这个声音。
  对于季夏来说,这三个字像是巨型炸弹,悬而未落不知道是什么的时候,他总是恐慌害怕,等到真正落下时,却从心底开出花,带来的不是毁灭和威胁,而是一整个春天。
  季夏忽然就明白了,那些突如其来的心动,那些暗如潮涌的情绪到底是什么。
  原来,这就是喜欢啊。
  季夏握拳抵住嘴咳嗽一声,借此挡住发烫的脸颊。
  懂是懂了,告白什么的还是不好意思。
  陆南叙以为他是在拒绝,眸色一下沉下来,眼底翻滚着阴郁。
  就算拒绝也没关系,反正他也没打算让他离开。
  陆南叙桌下的手渐渐收紧,一只细腻柔软的指尖悄悄搭上来。
  陆南叙低头,是季夏的手。
  木桌不大,季夏从对面的桌子底下伸过手来,卷翘的眼睫半垂。
  陆南叙如季夏所愿,摊开掌心,骨节分明的食指一笔一划在上面描绘着,是个我字。
  接着是也。
  隔着手臂长的木桌,季夏看不见,每一步动作都极慢,只觉得心脏跳得好像要失去控制。
  他想他这一辈子见过许多富丽堂皇的东西,眼下却在另一个世界,和另一个人膝盖挤着膝盖,在这小小的木桌下划着手掌告白。
  一想到这,他的心跳就忍不住更快。
  陆南叙掌心像是被毛绒绒的爪子勾得发痒,他近乎偏执地盯着掌心里的手指。
  在季夏写第二个字时他就知道季夏要写什么,可正是因为如此,他早就不知道季夏在写什么,视线里、脑海里只有在移动的指尖。
  终于,季夏写完了,陆南叙一把抓住掌心想要离开的手,将人狠狠拉过来。
  季夏被扯得撞上桌子,并不是很疼,他抬起湿漉漉的双眼,脸已经红成一片,压低声音道:你干什么?那个叔叔认识你,要是被他看到怎么办?
  陆南叙用指腹细细刮着季夏的手背:我又不怕。
  季夏:可是我担心你,你和他这么熟,他应该能算上你的长辈吧?我们又高三,而且还都是男的,你说他看到了,要是说你怎么办?
  季夏絮絮叨叨说着,越说越觉得很有道理,完全刹不住车。
  陆南叙凝视着小孩小大人似的为自己操心,眸色一下子幽暗起来,扯着季夏就往外走。
  季夏回头指着桌子:哎,我们还没付钱呢。
  陆南叙出了摊子越走越快,像是在压抑什么情绪:说话的时候付过了。
  季夏哦了声,被陆南叙拉得快步跟在后面:你这是带我去哪?
  左右都是反方向行走的路人,陆南叙硬是在逆行中开辟出一条道路,把季夏护的好好的,但他全程没再和季夏说一句话。
  季夏也意识到气氛不对,紧张的跟在后面,直到他被陆南叙扯着手腕带进一条昏暗狭窄的巷子,被陆南叙紧紧按在墙上时,突然明白过来。
  第15章 接吻 他要是敢跑
  巷子逼仄黑暗,寂静的能听见双方交融的呼吸声。季夏靠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上,一只手托起他的后腰,将他往上抬了抬。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季夏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下意识往后躲,却退无可退,眼睫轻颤着低垂。
  陆南叙鼻尖若有似无的蹭过季夏的脸颊,低哑的声音里带着些命令的口吻:夏夏,我要你亲口告诉我。
  陆南叙没有说告诉他什么,季夏却一下子懂了。
  刚才他迫切想要回应对方的心意,抑制不住的把告白的话写在对方手心上。
  现在这种幽暗寂静、被人拿捏的环境里再说一遍,像是面对侵.入.你的罪犯却主动把自己从外到里剥个干净,颤巍巍的展露一颗真心。
  就很羞耻。
  季夏脸颊温度不断升高,一直蔓延到耳垂,他咬着嘴唇偏过头,嘟囔道:你不是都知道嘛
  陆南叙板过他的下巴,拇指指腹重重碾过季夏咬着的嘴唇,低声诱.哄:乖,听话。
  声音是难得的温柔,陆南叙很会利用一切对他有利的条件达到目标,包括他的一把好嗓子。
  季夏被勾得忍不住抬眸,夜市的灯光漏进来一束,陆南叙眼底是与温柔丝毫不符的偏执晦暗,浓烈翻滚又被狠狠压抑在黑漆漆的眸子深处。
  季夏下意识往后退,这次陆南叙没有再把他拉回去,反而顺着他的力道把季夏挤压在冰冷的墙壁上。
  虽然陆南叙的手在季夏后背垫着,但季夏还是被挤的呜咽一声,眼尾发红。
  两人隔着层薄薄的夏衣,炙热的体温交融,仿佛肌肤相贴,季夏心脏快要从胸膛里直接蹦出来,两只手撑在空中,局促不安的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陆南叙垂眸将怀里人的表情一寸寸收入眼底,好心的提醒道:帮我把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用你的指纹打开。
  以季夏眼下被人抱在怀里的姿势拿手机显然亲密过了头,但总比花蝴蝶似的空中乱举的好。
  季夏小心翼翼从陆南叙裤子口袋里捏出手机,有些惊讶:我的指纹也能开?
  指纹是上次季夏喝醉酒录进去的,陆南叙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开机。
  季夏拇指按了下手机屏幕:真的假的啊,你什么时候
  我喜欢你,陆南叙!
  熟悉又底气十足的声音蹦出来,季夏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手机烫手山芋似的在手里跳了一圈,季夏好不容易握住:这、这什么
  他睁大眼睛瞪着手机,里面的录音文件正在播放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对陆南叙表的白,一遍又一遍,声音越来越大。
  季夏要是还不明白陆南叙是故意的,他就是个傻子。
  他脸红的都要滴出血,难以置信地看陆南叙一眼,脑子被冲击的慢了半拍,反应过来抢着要熄屏,却被陆南叙捏着手腕抵在墙上,狠狠地亲上去。
  手机仍然在一遍遍的播放告白,季夏被刺激得眼眶红了一圈,脚趾蜷缩起来。
  他羞耻地想要逃离,奈何陆南叙力气大得很,把季夏按在墙上,缓慢又强势地一寸寸侵.入.口腔,带着季夏沉沦。
  季夏被亲得腿脚发软,只觉得快要缺氧而亡,忍不住张大嘴巴呼吸更多的氧气,却给了陆南叙更多发挥的空间,季夏被迫仰起头承受,被陆南叙提了下腰。
  外面似乎发生了什么争吵,隔着不远的巷子入口清晰的飘进来,仿佛下一秒就要闯进来,撞破这场隐秘的亲吻。
  巷子里的手机却还在不知廉耻的循环播放他的告白。
  陆南叙强硬的和季夏十指交叉,将人按在墙上亲得又凶又狠。
  季夏实在受不了,一时又羞又怕,被陆南叙直接欺负得哭出来。
  呜呜咽咽的,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陆南叙闭了闭眼,压下眼里所有的阴暗疯狂,是他没控制住。
  哪怕季夏给了他回应,哪怕他处处都为自己着想。他还是忍不住一遍遍地确认,想要在对方身上刻上属于自己的烙印,想要这个人只属于他、只有他。
  陆南叙关掉手机,把季夏揽在怀里,轻拍着背哄道:是我不好,乖,别哭了。
  季夏攥着陆南叙洁白的校服,窝在他怀里蹭了蹭,报复性地把眼泪都抹在上面,又觉得自己幼稚。
  他抿了抿嘴唇,轻轻嘶了一声,刚才被陆南叙亲得太狠。
  季夏有些抬不起头,第一次接吻,就被男朋友亲哭了,连个小姑娘都不如,脸都丢没了。
  陆南叙还以为他在因为录音文件生气,拿出手机直接删了,吃饱餍足后,陆南叙脾气格外好:我删掉了,宝贝别气了好不好。
  实际上,早就在家里备了好几份。
  不提这个还好,季夏直接恼羞成怒,使劲拽了陆南叙衬衫:你你这个是怎么来的!
  还有,谁允许你叫我宝贝了!
  陆南叙自动忽略后面那句话,勾了下唇角,靠近季夏耳边道:你那天喝醉追着我
  停!给我停!
  季夏使劲往陆南叙怀里钻了钻,根据这半句话他已经猜到自己喝醉酒是个什么德行了,以后坚决不能碰酒。
  陆南叙顺了顺季夏的脊背,给人顺毛:好,不提了。
  他揉了揉季夏的头发:好了,快起来,该回去了。
  季夏摸了摸嘴唇,估摸应该是肿了,有些不好意思,磨磨蹭蹭地捂着嘴从怀里退出来,故作潇洒:哦,那走吧。
  陆南叙一手撑在墙上,把季夏堵在角落里,弯下腰逼近:嘴巴怎么了?
  季夏侧过身:不关你事!
  怎么说呢,季夏自认为刚才被亲哭实在有失男子风范,现在竭力补救,每一句话都试图铿锵有力,却无时无刻不在陆南叙雷点上蹦迪。
  陆南叙眼神一下沉下来,紧紧盯着季夏,突然低声笑了:夏夏,你要听话,不然
  他靠近季夏耳边,也不知说些什么,季夏顿时脸色爆红,一时忘记捂嘴,用手指着陆南叙直跺脚:你不要脸!
  于是被亲的红润润湿嘟嘟的嘴唇便展露在陆南叙眼前,等到季夏反应过来时,陆南叙已经揽着腰把人提到自己怀里,一手够出先前放在季夏包里的药膏,眉眼暗沉地哄着人把手拿开:乖,听话。
  季夏今晚已经不知道被陆南叙哄骗了多少次了,怎么可能还乖乖照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窝在陆南叙怀里不出来了。
  陆南叙垂眸盯着季夏柔软的发顶看了会,大概意识到季夏到底因为什么在闹脾气,手指一下下顺着他的头发:先涂上药膏,下次让你亲回来好不好?
  最丢脸的部分被挑破,季夏僵硬了下,不好意思地转了转陆南叙的衣角,小声道:你说的啊,可不许反悔。
  嗯,我说的。
  季夏才慢腾腾探出脑袋:那你轻点涂。
  夜已经很深了,外面的灯光稀疏了许多,巷子里很暗,陆南叙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势把季夏圈在怀里,一遍又一遍地按压过季夏的嘴唇他的杰作。
  陆南叙在这片黑暗里能够清楚地描绘出季夏的每一处细节,包括他细腻脖颈处的淡淡青筋。
  他突然有点感谢自己是只吸血鬼,才能在黑暗中把他的宝贝深深刻在心上,而他却一无所知,只能在黑暗中毫无保留的信任自己。
  涂的时间有些久了,季夏忍不住催促:好了吗,我觉得我的嘴就算肿了也没有很大吧。
  陆南叙把药膏重新收好放进季夏书包,又拿出口罩给他戴上,揉了揉季夏头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