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这样一说,屋子内端水的庄子里的丫鬟顿时松口气,声音略有些大,令在场的人都将目光望去。
“庄子里种有四季豆?”老夫人严声问道。
丫鬟打个哆嗦,战战兢兢地点头,“庄子里一直都有种菜,四季豆更是每季都种,每到这个季节,庄子里饭菜基本都有四季豆。”
“那你可知未熟的四季豆有毒?”上官清月柔声道,“你别怕,说清楚便可。”
许是上官清月太温柔,丫鬟稍稍镇定了一点,点点头,“奴婢们是知道未熟的四季豆有毒的,但只对幼童有毒,老仆说了,孩子吃了会不舒服,像奴婢这年纪吃是无事的。”
这丫鬟生的瘦小,脸上还有几分稚气,看着也才十三四岁。
一旁的大夫听着恍然大悟,“原是这样,幼童体弱,食四季豆多会不适,稍年长便无事,只是二小姐受了鞭伤本就病了,加上食了未熟的四季豆,才有了中毒这一脉象!”
这样一来,上官若兰中毒一事彻底有了解释。
“祖母……父亲……”
床边忽然传来带着哭腔的呻吟,老夫人低头看去,是尚在半昏迷中的上官若兰发出的。
上官若兰脸上鞭伤泛着水光,眼泪从眼角流出,因为呕吐的缘故,衣衫有些脏了,看着狼狈不堪。
她半趴着,嘴中不断念叨着“父亲”“祖母”声音凄凄,听之怜惜。
老夫人心软,弯腰握住了她的手,叹口气道,“若兰啊,祖母在这呢。”
上官清月朝墨竹看了一眼,墨竹心领神会,搬来椅子放在老夫人身旁,让老夫人坐下。
上官若兰似是恢复了一点神志,睁开眼,看见老夫人后眼泪不停,回握住那只发皱的手,声音哽咽,“祖母……您来看我了吗?这不是我的错觉吧?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害姐姐的,是我鬼迷心窍……”
“祖母知道了,你好好在这里修养,别想太多了。”老夫人安抚道。
她虽心疼上官若兰变成现在这副样子,但她更心疼的是上官清月,更别提上官清月从头到尾都是受害者。
上官若兰闻言哭得更凶了,“祖母,我想回家……我不想留在这里,祖母……我真的知道错了……”
老夫人抿唇不语,上官清月此时开了口,却竟是替上官若兰求情!
“祖母,不如让二妹妹回府吧,在庄子里养病,终究是比不上在家里头好。”
老夫人惊诧,又想起不久前上官清月才替上官若兰说过话,心里头不由升起一股怜惜的疼意来。
她这个大孙女,实在是心软顾感情,连带着害她的妹妹,都要以德报怨。
上官若兰见状又哀哀地哭叫,“姐姐,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做出那等子害你的事情来……”
“你是我亲妹妹,我怎会怨恨你呢。”上官清月秀眉微蹙,轻声说,“我们可是姐妹。”
所以我必定要将前世你给我的痛,给我的恨,给我的一切仇怨,尽数还给你,我的好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