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堂守夜是最辛苦的,却也是一定要守的,上官瑜心底虽然有些抱怨,可面上还是十分坚定的应了下来,“好,就儿子去守,还有什么事要吩咐的,父亲只管让儿子去做,儿子长大了,可以帮父亲分担了。”
上官信似乎有些欣慰,“就这件事,你做好这件事就好。”
这话说完,上官瑜便有些飘飘然,他到底是家中嫡长子,看样子,上官信对他还是十分信任的,否则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事交给他去做,上官瑜满口应承着出来,想到张氏也快回来了,而老夫人和上官清月都死了,只觉得寒冷的天气都变得暖和起来。
然而虽然上官瑜应承的十分利落,可到了晚上,他却有些后悔了。
上官若兰几个姐妹,白日里来守灵,到了晚上也的确坚持不住了,而上官鸿年纪小,因为大哭了一场受了惊吓,还有些病状,自然也是靠不住的,如此灵堂之中便只有他一个人了,虽然门口有下人,可下人们站在门口就和门神一样,到了后半夜还打起了瞌睡,就好似灵堂之中只有他一个人似的。
如此也就罢了,最让上官瑜觉得不舒服的是灵堂里面的安静。
漆黑的棺椁在他面前摆着,长明灯和香烛的味道尤其刺鼻,哪怕知道棺材里面躺着的只是衣冠而不是尸体,上官瑜还是有些心惊胆战的,做贼心虚的恐惧,被黑夜无数倍的放大,到了这空无一人的灵堂,就显得尤其恐怖。
到了后半夜,屋内屋外再没一点声音,上官瑜昏昏沉沉之间,便是一阵风都能将他吓一跳,如此一惊一乍的,竟然冷汗流了满身,她开始后悔不迭,可既然答应了上官信,自然是不能失信的,因此上官瑜便只能自我安慰,说里面躺着的只是一套衣服,而老夫人真正的魂魄,早已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上官瑜虽然不信佛道之言,可想到老夫人和上官清月摔下山崖惨死不说,还被老虎吃掉了尸体,一时之间只觉恶寒遍身,如果真的会变成鬼,只怕也会变成厉鬼,越是这样想上官瑜就越是害怕,眼见其他下人打瞌睡的打瞌睡走神的走神,他甚至吧蒲团移的距离棺材远了几分。
最终,上官瑜都不知道这一夜是怎么过过来的,白日睡了一整日都没有将因为恐惧生出的心悸弥补回来,而很快,第二夜又到了,这一夜,上官瑜主动让多几个人来添香火,如此,到了半夜,至少也有个人走动走动,让他不那么害怕,比起第一夜,这第二夜的确叫他舒坦了许多,等他清晨从灵堂出来,上官瑜忽然反应过来,上官信说是要去接他母亲,可昨日似乎并无动静。
上官瑜有些狐疑,等到了书房之外,却得知上官信一早出了府门去见来京的远亲了,一时无法,便只得先去补觉,然而这一觉上官瑜睡得并不好,梦里面,他竟然梦到了死去的老夫人和上官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