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居里,上官清月也回来休息了,没多时,秋蝉快步入内道,“小姐,夫人刚才乘着马车出去了。”
上官清月略一思索就知道了答案,“只怕是去了宣武将军府上。”
张氏这会儿能找的人只能是宣武将军了,而宣武将军出身军中,衙门和刑部管辖之处,多半有些人脉。
墨竹闻言道,“宣武将军有办法吗?那这样一来,岂不是没办法治大少爷的罪了?”
上官清月微微狭眸,“这罪可大可小,父亲在朝中素来圆滑,也没有几个仇家,只怕不会有人故意为难,再加上侯府的名望在这里,想因为这个把上官瑜置于死地几乎不可能,所以我也不意外,只不过如此一来,知书怕是活不成了。”
墨竹叹了口气,知书和她们这些家生子一样,都是自小被选到主子身边的,可即便做奴才,各人也有各人的命,跟着好主子,便能得善待,跟着得宠的主子,便能跟着长脸面,跟着恶毒的主子,少不得就要做下坏事,而上官瑜,便是得宠,又心狠手辣的主子,知书做为他的帮凶来说,并不冤枉。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上官清月道,“秋蝉还是带着青萝,不要给她使幺蛾子的机会,时辰不早了,我们都睡吧,今夜府中有的是人睡不着,咱们却不能被扰了清梦。”
墨竹笑着应声,当下伺候上官清月洗漱歇下,等吹熄了角落的灯盏,上官清月没多时就进入了梦乡,张氏和上官若兰心焦不已,可她却因为打赢了一仗十分舒坦,然而这一夜的梦,竟然是噩梦。
上官清月又梦到了前世冷宫之中的那一幕,梦里的轩辕岐一身龙袍,揽着上官若兰的腰身俾睨的看着她,她梦到自己身上车轮碾过一般的痛,有血从她的生下流出来,渐渐地,整个屋子都染上了血色,如此还不够,那血色越来越蔓延开来,甚至连整片皇宫都笼罩在一片血污之中,上官若兰的娇笑和轩辕岐的叱骂不绝于耳,而她却坠入了绝望的深渊中去。
上官清月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惊醒了过来。
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内衫都湿透了,双手下意识攥着身下的锦被,人好似从湖里捞出来似的,直到大睁着眸子盯着帐顶到眼睛发酸,上官清月方才意识到刚才只是个噩梦。
转头一看,窗外天色还是暗的,距离天明还有一会儿,上官清月只觉口干额痛,想了想,到底没起身倒水,也没有叫醒墨竹,她只呆呆的望着帐顶,直等到身上的汗意凉下来,觉得有些发冷,这才紧紧的拥住了被子。
她又做了这个噩梦,分明不是第一次,可每次做梦的时候,却都像是第一次经受这些似得痛彻心扉,恨怒滔天,她知道,这个噩梦,可能要伴随她一辈子,梦里的场景历历在目,上官清月对轩辕岐和上官若兰的恨意又蠢蠢欲动起来。
上官清月心想,一直做这个梦也好,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忘记仇恨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