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对上官瑜各方面都十分满意,更对他寄予厚望,老夫人很多时候会忘记他只有十二岁,可现在想想,一个十二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犯错?怎么可能没有天真的时候,然而上官瑜却不,他面上好似戴着一张面具,连她这个活了快六十岁的人都看不破,老夫人从前有多疼爱上官瑜,此刻就有多心惊,甚至背脊微微发凉。
老夫人的怔忪上官清月看在眼底,她安慰道,“祖母,您不必担心,弟弟从来孝顺懂事,今日的事虽然奇怪,可一定不是他做的,京兆尹的人会查清楚的。”
老夫人看着上官清月,不由拿上官清月和上官瑜做了对比,如今的上官清月也十分沉稳从容,可她却是坦荡的,当初发落墨梅墨菊之时,甚至坦诚的说她想借自己的势发落她们。
老夫人拍拍上官清月的手,“没事,先回府。”
一行人下了宝相寺的石阶,到了山门处上了马车,属于上官信和上官瑜的马车已经走了,来时浩浩荡荡,回程之时却少了人,这一路上,谁都没了来时的好兴致,上官清月靠在车壁上假寐,叫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跟着她的墨竹和青萝坐在车门边上,墨竹如常的为上官清月斟茶倒水,青萝却低着头一言不发,小小的身子缩成一团,看起来胆怯而羸弱,就仿佛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很具有欺骗性。
前世的上官清月便被她哄骗,对她只有怜惜,从不怀疑。
回了侯府,上官清月送老夫人回去歇下,其他人也都各自回房等候消息。
一回清荷院,张氏便瘫软在了榻上,拉着上官若兰的手道,“兰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把你弟弟也害进去了,这可如何是好啊,要是影响了你弟弟的前程怎么办?”
上官若兰也很害怕,毕竟她和张氏最大的依仗就是上官瑜。
“母亲,你有没有觉得很诡异?表哥想害上官清月,结果自己死了,我想害她,结果在宫宴上出了丑,如今弟弟想出了法子想让她被赶出去,可弟弟自己却……母亲,上官清月太邪门了。”
张氏一听这话,也觉后背蹿上凉意,却又想不出对付上官清月的有效的法子,哑声道,“只希望能查清楚谁在陷害你弟弟,如果查不出,就让知书一人担下来,他可千万不能把咱们的计策说出来啊……也不知今天那些人会不会乱传,他们若是嚼舌根影响了瑜儿的名声,我……”
张氏痛心疾首半天,可上官信没回来,她也无计可施,而她不知道的是,当天下午,相国寺的人回来京城之后,有关上官瑜偷盗献给太后娘娘的佛家圣物的事,就飞也似的传遍了整个京城,贵族们总是缺少茶余饭后的谈资,添油加醋的传来传去,长乐候府的大少爷上官瑜便成了一个偷盗成性的下作小人,甚至有人把去岁京城几次未破的失物案子也和他牵连在了一起,而上官瑜那少年才子的名声,还没冒头,就被这一座污名大山死死的压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