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二哥你怎么来了……”吕乔嘉额角滴了一滴冷汗,“我我我这不是无奈之举么,二哥你就别生气了,小妹特意在大凉给二哥带了礼物,爷爷和大哥都没有,二哥就别跟小妹一般见识了?”
“哼,看你表现吧。”吕乔琛一甩袖子,转身离开了。
吕乔嘉摸摸头,自己也一甩袖子回房间换衣服了。
巧汝一向知道她的脾气,梳发髻的时候也特意给梳的简单大方,发饰也只用一个,衣服也都是不明艳的颜色,都是些方便的便装,裙子什么的寥寥几件,以前倒是做过几件,但也基本穿不到,最后也就放下了。
巧汝刚给吕乔嘉梳完发髻没多久,吕乔池就到了吕乔嘉厢房。
“嘉儿,”
“大哥,你怎么来了?”吕乔嘉一脸惊喜的看着吕乔池,“方才在宫门外看见你,一直没来得及同你说话,这一年好么,二哥没欺负你吧?”
“二弟虽然性情活泼了些,但毕竟是知分寸的人,自然是尊敬我这个做大哥的,再生你的气,也不可能把气撒到大哥的头上,小妹莫多想,”吕乔池被吕乔嘉的话逗的一笑,“大哥来除了许久未见小妹甚是思念,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啊?”吕乔嘉一头雾水的看着吕乔池。
“你此次出征大获全胜,皇上下令,今晚在御花园设宴庆贺,特地命我把这个消息带给你,让我务必带着你和二弟前去。”
“啊?那你和二哥说了没?这二哥要是知道了,还不把我大卸八块不可,当着这么多同僚的面带着他去我的庆功宴,他非气炸了不可。”吕乔嘉拧了拧眉头,眼珠转了一圈,“要不大哥,咱别告诉二哥了,省的他动气。”
“那可不行,皇上有令,做臣子的怎能阳奉阴违?”吕乔池连连摇头,“不过嘉儿,大哥倒是有一对策,要不要一听?”
“说说看。”吕乔嘉道。
“你也知二弟并非当真同你生气,只不过太好面子,在同僚之中面子挂不住了,自然觉得羞怒,只要今晚庆功宴之时,你在朝中大臣面前找个由头,输给二弟,他找回了面子,自然而然就不生气了。”吕乔池理了理衣襟,泰然道,“小妹可知道如何做?”
“知道知道,此等小事,小妹自然办好。”吕乔嘉邪邪一笑,目光里充满了阴谋。
参加晚宴之时,巧汝特地给吕乔嘉挑了身深红色的衣服,深色的佩带系在腰间,梳了个得体又不失英气的发髻,吕乔嘉本想骑马,却被吕乔池拦下,同吕乔池吕乔琛一起乘马车进宫,
天色将将黑了一些,朝中大臣就带着家属纷纷到了皇宫,吕乔嘉的父亲下午同皇上一起商议政事,就未回府,晚上同皇上一起参加宴席,见不到他,吕乔嘉心里反而舒畅。
倒不是因为别的,她这父亲,实在是忒严厉了些,本来就不同意她去做那些打打杀杀的事,她这一替兄出征,还指不定他发多大的脾气,他可不像二哥一样好哄,还是得躲着他点。
晚宴刚刚开始,各路大臣寒暄之后也都落了座,周易清坐在吕乔嘉的斜对面,对着她盈盈笑了一下,吕乔嘉顿时心跳漏了一拍。
紧接着,诸位皇子也都陆陆续续来了。
诸位皇子中,优秀者不在少数,拔尖儿的却也就那么几个,要说博学,大抵是八爷程扬风,要说容貌,最绝伦的要数十三爷程扬止,要说远见卓绝,也就只有七爷程扬青可与八爷十三爷一较高下,剩余的皇子,大抵都没有接近皇位的可能。
她虽然不常进宫,之前更是一年都待在沙漠荒地,对宫中之事不甚了解,但是她的两个兄长以及父亲都是在朝中担任要职,她就算不想知道,也不可能不知道。
犹记得她小的时候,几个皇子也都见过寥寥几次,犹记得那程扬止小的时候,唇红齿白,活脱脱一个女娃娃,秀气的很,皇上的长相本就英俊,又听说程扬止的母妃仙逝之前,是举国第一美人,程扬止长相如此,自然也没有人觉得诧异。
记得她幼时进宫第一次犯错,就是贪玩爬到树上被程扬止发现,一个跟头摔下来砸在了他身上。
后来父亲带着她朝皇上及程扬止的母妃道歉赔罪,她还挺委屈的。
至于程扬青和程扬风,她也仅仅见过两次,程扬风喜欢吟诗作对,她同他并没有共同语言,有一次习武场近身格斗的时候她还把他一把撂倒了,程扬青生性淡泊,她与他的交谈更是鲜少,几乎没见过几次,
后来慢慢长大了,她懒了许多,更加不喜欢礼数繁杂的皇宫,慢慢的就不跟着父亲兄长进宫去了,反而喜欢偷偷溜出家门出去玩,有一次跟人家赛马差点没从马上摔下来,被父亲罚跪祠堂一整夜,不过那次她不后悔,因为她救了一个差点没马车撞死的少年。
那些陈年旧事,她都记得格外清楚,偶尔吹嘘的时候还会说出来,当初是如何救人性命,不过那个人的相貌她倒是记不清了。
吕乔嘉愣神间,几位皇子已经入了座,她对面,好巧不巧就是她曾经的罪过的程扬止。
她几乎都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冷冷的,弄得她头皮发麻。
另一边斜对面是周扬青,他低眉敛目,看着手中的酒杯,不知道再想什么,他的旁边是程扬风,沉沉稳稳的坐在那里,目视前方,看起来颇为端正。
这种拘谨的场合,吕乔嘉一向不喜欢,跪坐在桌边脚都发麻了,也不能换个舒服的坐姿,不像她在军营里,不是盘腿坐着就是支起一只,别提多舒适了,要不说她不爱进宫,这宫中,规矩就是太多了。
宫女们把菜上齐,吕乔嘉正要开吃,却被坐在不远处父亲的眼神逼了回去,拿起来的筷子硬生生放了下去。
皇上笑眯眯的对着吕乔嘉一通夸,还说什么已经想好了赏赐,却要留个悬念,非要等到晚宴结束的时候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