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向定没有回答,末孤继续笑道:“既然是丞相大人的意思,那么末孤自然是不敢违背的,终不过是一个叛徒罢了。”
而后倒是真心就叫来了人想要将采春给带回去,却不想采春听到要将自己带出去,原本死寂一般的眸子竟然瞬间瞪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向定,不顾喉咙撕裂一般的疼痛,道:“不要——”
“相爷,采春知道错了——”似乎是因为叛徒两个字对采春的伤害有些大了。末孤派来的人将采春架了起来就要带走,却不想方才还拖动身子都没有力气的采春现在竟然是有力气对着这架起自己的人一阵拳打脚踢了,果然这人的极限还真是无法预料的,谁能够想象到原来采春还有这样的力气呢。
向定也着实是有些难以置信,一双漆黑的眸子看向了采春,这个样子的采春倒好像是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那一阵拳打脚踢的好像是正常人一般,要不是那挣扎的声音太过于微弱了,向定都要怀疑采春身上 的伤势是不是真的。
“相爷,采春知错,采春……”剧烈地咳嗽了几声之后,采春使出了吃奶的劲一把挣扎开了那两个人的控制,却是在这一刹那间失去了旁人的搀扶,一下子扑在了地上,头刚好摔在了向定的脚尖,鼻尖绣着的是那地上潮湿的土地的 气息还有向定身上的刺鼻的血腥味。
向定看见采春那布满了鲜血的脸蛋上肤色惨白,那一张红唇此刻也是苍白得厉害,额头上全都是细密的汗珠,被鲜血和汗水打湿了的头发紧紧贴在了采春的脸上,向定心中隐隐一痛,这个采春也能够这般舍命来到这里一心想要救下自己,也当真是知道自己犯下的过错了吧,当初一时糊涂做出了背叛向欢阳的事情,想必她这个时候一定已经后悔了的。
采春伸手抱住了向定的腿,那触摸到的衣裳有些粘粘糊糊的,也不知道那衣裳上的究竟是汗水还是血水。
采春顾不上那么多,只是想要这般保住向定的腿让自己能够站起来,口中还念念有词,似乎是在说着让向欢阳能够原谅自己,此时此刻的采春似乎是有了一股子的执念,一定不能够倒下,倒是当真借助着向定站了起来,只是那一双手青筋暴露,将向定抓得生疼。
“揽月楼。”向定在采春抓着自己站了起来的时候,在采春的耳边说出了这三个字,声音小得只有就在自己面前的采春能够听得到。
采春的身子摇摇晃晃的,但是在听到向定的话的时候,那一双充满了血丝的眼睛瞪大了许多,显然是将向定的话记在了心上的,也在这一刻就明白了,向定的意思大概是向欢阳会在揽月楼中吧,这是要让自己出去将向定现在的状况告诉向欢阳吗?
呀难怪向定一心想要他们放了自己,原来是有任务想要自己去做,这般是不是意味着向定已经原谅了自己了呢?
还来不及高兴,采春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那摇摇晃晃的身子,就这么摔倒在了地上。
末孤却是不在意这采春现在的状况究竟是怎么样的,对着那两个被采春推开的人就是一顿训斥,而后忙道:“还不快去将她扔出去?”
都知道这末孤是南彦明身边的人,这谁也不敢不听末孤的啊,末孤只那么看似随意的一句话,那两个人却是半点也不敢违背的,赶紧就将已经又昏厥过去的采春给拖走了。
“丞相大人,你看我们对丞相大人也是尊重的。”这向定现在什么都没有说,他就肯给向定一个面子,让采春离开了这里,这向定是不是也应该识趣一点,告诉自己一些有用的东西呢?
只是向定想要采春离开本就是自己于心不忍罢了,可没有打算因为采春而告诉南彦明和末孤什么,此事这昏暗的地牢里只剩下了末孤和南彦明两个人,南彦明还是被捆绑在那柱子上,自从被末孤带到了这里已经是四五天了,向定在这里备受折磨,这些天来更是滴水未进,此时此刻眼前已经分不清什么人了,看着末孤的样子都是模模糊糊摇摇晃晃的,但是向定的神志却是清楚得很,冷哼了一声,不愿意理会末孤,末孤也不生气,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向定:“丞相大人怎么就不明白呢,交出白玉扳指对你我都好。”
说话间,末孤已经走到了一边摆着的各种各样的刑具面前,明显就是一副只要向定不说出纳白玉扳指的下落就免不了是一顿皮肉之苦的意思。
那架着采春离开的两名狱卒,将采春直接扔出了府外,也不管那门口会不会因为这人扔在这里而招来什么看热闹的人。采春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医馆当中,当时谁看不过采春这狼狈的模样心生不忍吗,将采春带了回来好生照顾的吧。
采春手指动了动,嘴像是被缝了起来一样,想要说话却怎么也张不开。
“姑娘,你先好好休息,你这身上的伤势着实不轻。”开口的是一个药童,只是看向采春的目光这药童着实说不上友好。
采春却并没有理会这个药童,尽量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子就想要从塌下下来,那药童劝不住采春,忙去禀报其他人了。
采春双目注视着眼前的环境,在地牢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采春倒是真的没有想到向定竟然真的会原谅自己,还让末孤将自己放了。
只是想着向定最后对自己说的揽月楼,采春不管自己现在的身子怎么样了,自己都要快些去揽月楼看看,过去自己跟在向欢阳的身边也是知道的这揽月楼可是元火的地盘,元火最是敬佩栗天麟,向定说到揽月楼莫不是想要告诉自己向欢阳已经回来了并且就住在揽月楼之中,自己一定要去见到向欢阳告诉向欢阳向定的情况的。采春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