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欢阳和采春两人亲自动手,将季兰的尸体抬到了这院子后边的山上简单地埋了,向欢阳亲自刻了一块石碑给季兰立上了。
对于季兰的丈夫向欢阳却并没有理会,自己对季兰是极好的,但是对季兰的那个丈夫却是一向是没有什么好感的。自然不会费心思安葬他了。
只是这老天爷似乎也是喜欢开玩笑的。竟突然下起了倾盆大雨,一时之间,竟然是雷声轰鸣,大抵是雨太过大了,这天色也是昏暗了起来,下山的路也看得不怎么清晰。
那刚堆砌起来的坟地就这么又被雨水给冲平,向欢阳反复堆了许多次,可是都是一样的结果,倒是将自己弄得好像是一个泥人一样,全身上下没有几处是干净的。
采春和向欢阳也死了一般无二,只在向欢阳的身边一直劝说向欢阳莫要伤心,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最要紧的。只是尽管采春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向欢阳的心思却还是没有能够从悲痛中出来。
采春的心更是疼痛,仿若万箭穿心,原来不知不觉之间季兰已经对向欢阳那么重要了吗?就这样取代了自己了吗?
自己再这里淋着雨,向欢阳丝毫也不在意自己的身子,只是一个劲地在为了季兰伤心?即便是季兰背叛了她,她也还是这般在意季兰的吗?那么自己在向欢阳的心里算什么呢?为什么自己那么多年的陪伴还及不上季兰出现的这不足一年的时光?
泪水夹杂在了雨水当中,采春突然之间很想要大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只有自己将向欢阳放在了心上,对她而言,却从来没有真正在意过自己?
采春万分感谢小丐,感谢他逼迫自己害了季兰,倘若不然,只怕再过些日子,自己就和小丐一样,在向欢阳这里没有一丝一毫的位置了。
一时之间心中实在是想不通了,心里悲凉的厉害,一口气堵在胸口,竟然气得昏厥了过去。
向欢阳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因为太过于伤心,竟然让采春跟着自己再这里淋雨,竟没有想到采春竟然承受不住这滂沱大雨昏厥了。
天色渐黑,那雨水早就湿透了两人的衣衫,向欢阳这才意识到自己浑身都是泥水,将采春抱起来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头晕乎乎的,别说是下山了,自己没有和采春一样昏厥过去已经是万幸了。
向欢阳盯着那坟看了许久,想着还是等到明日派人来好生修缮一番吧,若是自己和采春继续在这雨中呆下去,指不定会不会生一场大病。
将采春背在了自己的背上,踏着那满地的泥水,试图要离开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是因为这下雨了路滑还是因为向欢阳此刻的身子也着实虚弱,竟是每走一刻钟就会摔倒一次,采春和她自己的身上也都不知道摩擦出了多少的伤痕。
向欢阳苦笑了一下,只怪自己被悲伤冲昏了头脑,竟然将自己陷入了这样的窘境当中。
脑海中一片混乱,本就是一个经常迷路的人,如今天色又黑了,在这雨中向欢阳越发不知道要怎么走了,最终竟然昏厥了过去。
向欢阳醒来的时候也是在一个夜里,只是想必那天的天气是极好的,月光高悬,看起来应当是深夜了吧。
向欢阳试图动了一下,浑身倒是干爽,只是那脑袋还是有些疼痛,向欢阳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自己能够清楚记得的只是自己和采春将季兰给安葬了而已,至于其他的就着实什么也不知道了。
“采春……”虚弱地叫出了采春的名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昏厥了多久,只是分明记得自己是和采春一起的,如今醒来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想要找到采春了。
只是这山洞似乎是有些避光的,就是月光皎洁,在山洞里却还是许多的东西看不真切。
向欢阳在这昏暗的山洞中摸索着什么,好不容易似乎是碰到了火烛一样的东西,当下心中一喜,就在四处又摸索了一番,竟然是摸到了打火石,正试图将火烛点燃,可是这时候原本寂静的山洞却传来了女生:“洞内不准打火。”
那声音清冷得很,但是隐隐约约又都是落寞,似乎已经独孤了几十年。
完全没有想到洞中会有人,向欢阳将手中的火烛握紧,却当真没有用打火石打火了。
“你是谁?”向欢阳顺着声音的源头看了过去,隐隐约约看见了一个人影,只是这洞中着实是昏暗,也看不清楚这个人的身材样貌。
洞中弥漫着一股寒气,向欢阳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也不知道这人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在这么阴寒的洞中竟然也不生堆火来取暖。
那人并没有回答向欢阳的问题,好像说了那一句话人就已经离开了一样。若不是那隐隐约约的人影还在,向欢阳都不相信刚才听到的话是真的。
“是你救了我?”向欢阳打破了静谧,那山洞顶上有水珠落了下来,不时在地上发出啪嗒一声。
那人还是没有回答,向欢阳原本以为他是不会理会自己的了,却不想她那清冷的声音在一刻钟之后再次响了起来:“两天前,是我在山上将你带来了这里,连同你身边的丫头。”
向欢阳听了这话,忙问道采春如何了,那人自然知道采春就是和向欢阳一起出现的那个人,只说是采春白日就醒了,已经下山去了,说是要回去找人来将向欢阳接回去。
向欢阳听到了采春已经醒了的消息这才放下了心来,只是不曾想到自己竟然一睡就睡了那么久。
向欢阳给这人说了一声谢谢,试图询问这个人的名字等等,只是这个人却又什么都不说了,向欢阳自觉无趣,脑袋还是有些晕眩,大抵是受了寒。
百无聊赖地走到了那人影旁边坐下,只是那人依旧什么都不理睬,无人说话,向欢阳也就在一旁慢慢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