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外边响起了凌乱的脚步声,栗天麟知道是采春回来了,才硬是从向欢阳的手中挣脱出了自己的手。
从窗子一跃而出,想着要不要让一个小二拦下采春,可别打扰了向欢阳休息,可是顿了顿,又觉得自己真是太多心了,向欢阳这个人,这么水性杨花,竟然都不管身边是什么人,就敢于拉住对方,不让对方走,栗天麟想起来就觉得自己满满的都是怒气。最终负气离开了。
而栗天麟抽出自己手的时候,向欢阳就觉得自己熟悉的那丝气息已经不在,蓦然睁开了眼睛。
而后只见得窗边似乎有人影,向欢阳不敢确定,忙揉了揉眼睛,可是就在自己一揉眼睛的那一刻,那人影早就看不见了。
向欢阳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赶忙跑到了窗边,从窗子伸出了脑袋,环顾了一下四周,却挡着什么都没有看到。
向欢阳只当作是自己太累了,花了眼睛。
采春在门口问了一声:“小姐,你还在吗?”
向欢阳好歹也是一个女子,采春找来的“实诚”的人有两个都是男子,倘若这向欢阳在房中已经休息了,自己贸然推门进去,岂不是毁了小姐闺誉?
“进来。”向欢阳的目光还在窗外,寒风吹着她的面庞,让她清醒了几分,栗天麟远在皇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更何况,就算他到了这里,凭自己与他的关系她也不认为栗天麟会来看自己,自己身上还中了栗天麟的毒,连同元亨都没有办法解开的毒,向欢阳想了想,栗天麟不过是把自己当作了一颗棋子,自己却这么思念他,当真是不应该。
自己被自己的想法给吓了一跳,刚才自己想到了什么?思念?自己怎么会思念他?
采春并没有注意到向欢阳此时此刻的异常,走到了向欢阳的身边,忙将向欢阳给扶到了榻上:“小姐,这里这么冷,你怎么站在这里,还光着脚丫?”
向欢阳木讷地被采春扶到了榻上,红裳又给向欢阳倒了一杯热水:“小姐喝了暖暖身子。”
向欢阳狐疑地看了红裳一眼,红裳分明是一个乞丐,可是看着那端茶的动作那可真叫一个行云流水。
红裳道:“小姐,其实我并非生来就是乞丐,一年前的事情红裳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的名字。”
采春和红裳一起出去了一趟,对于红裳,她可是及其有好感的。当下就将红裳拉倒了身边:“过去的事情也别说了,你以后有我有小姐,小姐待人极好的。”
红裳点头。
向欢阳看着红裳,她似乎是真的伤心的,于是也不愿意揭开别人伤心的过去,于是什么也没有多问。
只是问了那些带来的人有关于这禹州的一些事情,那些个人也都直言不讳地说了,原是红裳招来他们的时候就已经给他们说了,这自家小姐想要在禹州做生意,所以多做一些了解。这些人也都是憨厚老实的,听了这话也就信了。
回答了向欢阳的问题,又问了向欢阳到底是要做什么,都被向欢阳打太极一样的忽悠过去了。
眼看着向欢阳想问的都已经问清楚了,红裳才以时间不早了为由,纷纷打赏了这些人,而后就让他们离开了。
“小姐,这事情那么麻烦,真要问那么多吗?”采春觉着向欢阳有些小题大作了,向欢阳只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红裳和采春都离开之后,向欢阳又叫出来了蝙蝠,不死心地询问蝙蝠这房间是否有人来过,蝙蝠只摇了摇头,说并不曾有人靠近。
向欢阳这才彻底相信自己出现了幻觉,便不再纠缠于此事了。
次日,向欢阳穿着一身道服,在自己的脸上贴着一串黑色的胡子,又举着一块神机妙算的牌子,倘若不是身高问题,倒是真有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采春和红裳原本都在笑向欢阳这一身装扮,不想向欢阳硬是拉过二人来,在二人的手里各塞了一套道服来,让二人纷纷扮起道童来。
采春自然是听话的,虽然嘟着嘴满脸不乐意的样子,但是并没有想要违抗的意思。
而红裳不过是刚跟着向欢阳,她自然不敢多说什么,都只是向欢阳说什么他就照做。
于是,街上就出现了那么一幕,一个老道士带着两个道童,三个人长得都不高,却是神神秘秘地坐在一个茶馆里,不说话也不喝茶。
向欢阳早已经打探清楚,这禹州知府每日都要从这里经过。向欢阳于是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果不其然,坐了不到一刻钟,那知府果然就到了这里,向欢阳看到马车,忙让红裳拦了下来。
“大胆,知府大人的马车也敢栏?”那周围的侍卫立刻就拔刀指着红裳,红裳畏惧地看了向欢阳一眼,向欢阳冲着红裳点了点头,红裳这才状着胆子道:“马车里可是知府大人?”
“你既然知道还敢挡道?”那侍卫长一副嚣张的模样,想必平日里也是作威作福惯了的。
“正是知道才要挡着。”红裳说话有一丝颤抖,让采春忍不住道:“小姐,红裳没见过大场面,你让红裳去拦着这不是在吓红裳吗?”
向欢阳叹了一口气,暗道难道真的是自己想太多了?莫非红裳真的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乞丐?
那些个舞刀弄枪的哪里肯和红裳浪费时间,那侍卫长一声令下,就有两个侍卫将红裳拖到了一边。
这时候,向欢阳只是提高了音量:“知府大人今日不宜出门,如若不然,丢失钱财是小,中毒害了性命是大。”
这话简直骇人听闻,那侍卫长听了就像要去和向欢阳理论,却被禹州知府给阻止了,禹州知府是贪赃枉法,但是却是一个睿智的人,不然又怎么会一直没有人有证据呢?一个睿智的人自然是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的。
禹州知府撩开旁边的较帘,瞥了一眼向欢阳,并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