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欢阳还想要继续走下去,却听到向定与三贤王断断续续的谈话声,向欢阳忙将自己的注意力从这个地道转移到了谈话上。小心翼翼地靠着洞壁,遮掩着自己的身影。
“相爷,你我同朝为官几十年,我的为人你难道还不清楚?”三贤王一拳打在了洞壁上,那焦虑的声音本不适合由他发出来。
向定沉默了好一会,目光向着向欢阳的方向一瞥,惊得向欢阳屛住呼吸,身子更加贴近洞壁。
“自是相信贤王,但是贤王你这每一条可都是有证据的。”向定对三贤王也是有几分真心的,向欢阳听得出来这绝对不是敷衍。
“这是和南明彦那小子有关,本王看着他长大,竟不想他竟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完,方才遗憾道“那小子不成材,自打向小姐的事情之后,先是消停度日,如今更是为了东山再起,竟然连同那些宵小之徒对我下手了。”
向定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三贤王,毕竟南明彦可是三贤王从小宠到大的侄子,如今南明彦为了自己竟然对三贤王下手,这对三贤王来说完全就是自己的孩子给自己捅了一刀那么痛苦。
向欢阳眼中也忍不住泛起了一丝泪花,有多少人真心付出,得不到回报也便罢了,偏偏还会被背叛?
三贤王又和向定说了许多,眼看着二人该说的都已经说清楚,有了离开的意思,向欢阳急急忙忙先一步离开了地洞。
而刚一走出书房,就听到三贤王喊了一句:“抓刺客。”
向欢阳不敢停留,加快了脚步离开书房的范围。
虽说这书房附近是不允许外人接近的,但是不远处还是安排了许多人看着,三贤王这么一声大叫,便从两边各冲进来十来个带着刀的侍从。
向欢阳心知是自己进过书房的事情被发现了。
眼看着侍从都涌了进来,心知自己不可能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子底下离开,向欢阳这个时候竟然不慌了,不管怎么说自己怎么也不像是刺客吧。
“欢阳,你怎么在这里。”向定的声音传来,目光如炬。
向欢阳一笑,冲着向定就是盈盈一拜:“女儿见过父亲。”
向定并没有让向欢阳起来,那审视的目光落在了向欢阳的脚上:“你鞋怎么湿了?”
而这时候,三贤王手一挥就将刚才涌进来的侍从给撤了下去。
向欢阳心脏猛地收紧,该死,那地洞积水,自己竟然忽视了这一点。
向欢阳还未来得及作答,那三贤王却哈哈一笑:“原来是云宁郡主。”
伸手将向欢阳扶了起来,拉过来左右看了看:“真是一个标志的人呢。”
向欢阳忙给三贤王行了礼:“欢阳无状,冲撞贤王爷,还望贤王爷见谅。”向欢阳这般说着,却疑惑三贤王为什么要给自己解围?方才可是三贤王大声吼着要抓刺客的,这要抓的不就是自己吗?现在自己就站在这里,他倒是不慌不忙了。
“说的哪里话,我和你父亲情同手足,你且把我当家中长辈看待,谈什么冲撞不,这不是见外了吗?”拉起了向欢阳的手,上下再打量了一番,不时点头,似乎对向欢阳很是满意。
向欢阳不明白这个三贤王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敢贸然答话。
“承蒙贤王爷夸奖,欢阳愧不敢当。”这般说着总不会有错的。
“方才地洞里的话你都听到了多少?”三贤王刚才还一脸亲和,像是父亲对待孩子一般和向欢阳说话,此刻却警惕地盯着向欢阳,那一双鹰目盯着向欢阳的眼睛,不愿意放过向欢阳一点的情绪。
“欢阳不知道贤王爷在说什么。”怕贤王爷只是这么诈自己,向欢阳并不敢承认。
“欢阳啊,那你鞋上怎么打湿了?这几日可没下雨?”向定和三贤王之间必定有着不一般的关系,以至于向定不帮自家人,反倒是根针三贤王一起发问。
“回禀父亲,栗王爷来了。”这话说得胆胆怯怯,才刚一说完,又惊慌失措地跪在了向定的面前“父亲明鉴,女儿向来谨守礼法……”
三贤王看向向欢阳,并不能够理解栗王爷来了和鞋湿了有什么关系。
“皇叔也在。”在三贤王那严肃的目光下,向欢阳只觉得任何的谎言都无所遁形,三贤王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气让向欢阳站在这里已经无法思考,就在这个时候,栗天麟浑厚的声音却传了过来。
三贤王看向栗天麟:“是,和相爷几十年的交情,却许久不曾走动,如今才来联络联络。”
栗天麟并不在意,只是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向欢阳:“欢阳不是说给本王亲自准备早膳吗?”
“回王爷,早膳已经备好了,欢阳只怕在厨房沾了油污,这才准备去换一身衣裳。”原来是刚去过厨房,厨房里倒是也是湿漉漉的,这倒是能理解为什么向欢阳的鞋是湿的了。
“云宁郡主的房间不在这边啊?”三贤王眉头微蹙“这走到了这里,怎么脚印是从书房那里才有的。”
谎言被拆穿,向欢阳虽然心中有些焦急,但是也有些配合三贤王那注意力了,想要忽悠这个人倒是真的不容易。
不过向欢阳更加疑惑,这个三贤王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方才向定问自己怎么回事的时候,他打断了向定,不让向定问下去,而此时此刻自己却又提起了这件事情呢?
向定尴尬地咳嗽了几声。
“方才是父亲和贤王爷从书房出来,难道这脚印不是父亲和王爷的?”向欢阳无辜地看着贤王爷,而后一双大眼睛转向向定“父亲书房怎么会有水,是什么东西洒了吗?”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不说话,最后还是三贤王哈哈一笑:“可不就是嘛,这书房里相爷倒是有闲情逸致,去养了一条鱼,那养鱼的盆子不小心翻了。”
三贤王这是摆明了不追究,向欢阳这才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