逸王府,密室。
一个全身不见半点好肉的人被捆着吊起来,温北乱一袭黑袍,手持长鞭,满脸冰霜。
“你若是不说,倒也无妨。”
温北乱的声音清冷异常,仿佛他在和什么死物说话似的。
那人勉强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狠狠地打了一个冷战:“您……您是逸王……”
温北乱手中的长鞭挥出去,倒刺连带着血肉一起撕下来,整个密室都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气。
那人疼的全身颤抖,终于还是忍受不住惊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还请逸王殿下饶了我一命啊!”
温北乱面色分毫不变,如墨的眸子宛若深渊。
“不知道?那就……死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紧接着一连串的鞭打下来,只见寒光一闪,然后是“当啷”一声。
温北乱嫌弃的将长剑扔在地上,血流了满地。
“汀岛,把人扔到门口去。”
他声音淡淡的,满脸戾气。
汀岛手脚麻利,心里却在纳闷:主子不是好久都不……这么虐杀人了吗?如今这是怎么了?
人扔到门口,这满身血肉模糊的样子叫人几乎吓得头脚发软,脸色发白。再一看看是逸王府,就更不敢靠近,全都绕道而行。
没有人知道死的这个人是谁,也没人敢关心,只知道……逸王殿下心狠手辣是真的。
解决完这些,温北乱心烦意乱的出了密室,满身戾气的将自己关进了书房。
汀岛只是晚了一步,就听到里面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还有压抑的喘息声。
主子他又……失控了。
他小心翼翼的从袖子里将一个袖珍袋子拿出来,从门缝塞了进去,便坐在门口等。
温北乱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往上涌,刚刚的血腥气几乎将他整个人吞噬。
他死死的揪着胸口的位置,努力想控制住自己,但做不到。
长长的瓷片顺着白皙的手臂狠狠的划了长长的一道血痕,鲜血涌出,他感觉稍稍好了些。
他踉跄着坐下来,整件衣服已经染了血色。虽看不出,却让他觉得作呕。
温北乱将外袍脱下,发狠了似的扔在地上,头发凌乱眸子猩红。
他好久都没这么难受了,这一次来势汹汹,他差点要……
温北乱大口喘气,紧接着才双手哆嗦着,将汀岛塞进来的药吞下,整个人昏昏沉沉,脑子里却乱哄哄。
一直等里面的声音彻底消失,汀岛才熟练的端了一盆热水进去,将地上的碎片迅速收拾干净整理整齐,才用热水帮温北乱擦拭脸和身上,耐心的包扎伤口。
温北乱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主子,您……这次似乎比前几次都要严重。”
汀岛担忧的看着他,将那道最长的伤口处理好。
温北乱轻轻点头:“嗯。”
汀岛见他能正常说话,这才继续开口:“主子,这么下去不是办法,不然我去把那个慕……”
话还没说完,温北乱猛地起身,紧接着又踉踉跄跄摔倒在地。
“住口!”
他声音暴戾,赤色眼眸几乎要吃人似的。
汀岛被吓住,只能连忙跪下来狠狠的扇了自己两耳光,这才又将人扶起来。
“主子息怒,属下只是有些着急。”
温北乱的眼眸沉沉,最终才压抑似的开口:“本王,不需要靠一个女人过活!曾经不会,以后也不会!我养了她那么多年,也从未动过这等心思,你也不许!”
汀岛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忙点头承诺。
等人的脾气稍微缓和几分,汀岛才继续开口。
“那主子……您这次发作和她……有关吗?”
温北乱微愣,似乎有些不太确定。
汀岛这才跪在地上开口:“主子这些日子病情一直非常稳定,但这两日并没见她,每次都怒气冲冲回来,定是有关系的,主子您要想个办法才行,实在不行就把人抓回来,拘在身边……”
话还没说完,他的身子就飞出去好远,狠狠的砸在地上。
温北乱面露杀意:“汀岛,本王大可以再换个人做护卫。”
汀岛嘴角渗血,不住的咳嗽。
他内心焦急,却半点都帮不上忙,也只能跪在地上谢罪。
“她什么都不用知道,若让她知道半个字……你知道是什么下场。”温北乱的声音没有半点温度。
汀岛只能抱拳点头。
过了半晌,他又开口:“这件事情,陛下也还不知道,但他毕竟是您兄长,若是有朝一日被他知道……”
温北乱的眸子沉了又沉。
被他知道?
“他若是不动歪脑筋就罢了,一旦触及本王底线,本王倒也不介意和这皇帝,打上一架。”
说着说着,他胸口再次一阵沉闷,眼眸腥红一片,大有再次失控的迹象。
汀岛连忙从怀里掏出另外一枚丹药:“主子,吃……吃药!”
他说着,扶着温北乱把药吃了,帮他顺气。
“看来主子您的名声,是无法洗白了。”他略显沮丧。
温北乱倒是不在乎这些,只是冷笑一声:“血腥暴戾,手段残忍,变态扭曲?”
他吐出几个字来,满脸的不屑。
“本王又不需要娶亲,更不需要巴结别人得到名望,要这些虚名做什么?”他说着,将手边的茶盏扫在地上,瓷片再次碎了一地。
汀岛点头,将碎瓷片迅速收拾干净。
温北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从现在开始,只要慕悠悠要见本王,就说本王在忙。”
汀岛应下来,反复确认温北乱短时间内不会复发,这才出去守着了。
而书房内的温北乱,看着已经换新的书房,内心越发烦躁。
大抵是这些日子太顺了,才会稍遇到波折就心浮气躁。
皇帝的判断是错误的,他和慕悠悠待在一起,就算是抵消掉那些霉运,也不会对他的脾气有半点帮助。
因为那根本就不是性格使然!
而是,极少人知道的,刻在体内的诅咒!那是永远的折磨!
“呵……”他自喉咙里发出声音,五官挂着些戾气,又看看手臂的伤口,最终厌恶的闭上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