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樟忙完外面天已经黑了,低头一看,早就过了下班时间。
小丫头似乎等的有点不耐烦,脱了鞋盘腿坐在沙发上打游戏,这么不雅的姿势,不用说,肯定是跟她那个好哥哥学的。
贺之樟皱着眉走过去,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一点,“脚放下来。”
女孩子怎么能盘腿,万一有人进来看见……
季南堇抬头看他,贺之樟从那张漂亮的小脸上,看出了一丝不耐烦。
没错,就是不耐烦。
“不高兴?”他揉着她蹙起的眉心,却没意识到自己也在蹙眉。
季南堇推开他的手,“马上就结束了,等我一下。”
贺之樟皱眉看着低头玩手机的女孩儿,少有的耐心几乎全用在了这个人身上,可她的眼里却只有游戏。
手机被抽走,季南堇抬头时,表情很平静,贺之樟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她却开始弯腰穿鞋。
等她穿好鞋拿着包包起身,贺之樟看见她一只手摊开在他面前。
贺之樟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季南堇,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点什么?
季南堇的视线毫不回避,摊开的手动了动,“手机。”
回去的路上,季南堇一句话不说,贺之樟话本来就不多,车厢里弥漫着诡异的气氛,司机老郑屏气凝神,努力当个透明的工具人。
然而就在车里距离金色兰庭不足一公里的地方,贺之樟突然开口,“去会所。”
老郑以为自己幻听,抬眼看见后视镜里老板的死亡凝视,连忙点头,“好的,我在前面找个地方掉头。”
在贺之樟临时改变主意去会所的时候,季南堇依旧保持沉默,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贺之樟有些恼,主要是摸不清她在气什么?
难道就因为不让她盘腿?
听说贺之樟去了会所,陆西爵很意外。
他这兄弟典型的有异性没人性,以前为了躲避管贺伯的唠叨,几乎天天跟他泡在会所,直到有一天他有了媳妇……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在家抱着老婆花前月下吗?
跑到会所来干什么?
陆西爵以为他是一个人,所以叫上了郁子韬,丹尼尔知道后也跟了过来。
厚重的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金发碧眼的帅哥第一个进来,看见一桌子的美味顿时两眼放光。
贺真是个好人,知道他拍了一天平面广告没吃饭,特意犒劳他,大步走过去。
郁子韬紧随其后,一进门就看见自己家的艺人正埋头奋战,连忙过去阻拦,“晚上不要吃太多,会发胖的,你明天还有一个平面广告要拍。”
“开什么玩笑,我赚钱不就是为了吃吗?”丹尼尔来一趟中国,别的没学会,中文倒是越说越溜了。
还有什么比艺人不听话更让人心累的吗?
郁子韬想找贺之樟告状,见他左右两边都坐了人,就拿眼睛瞪着季南堇,在这个女人没出现之前,这个位置明明是他的。
身边杵着个人,季南堇不可能没感觉,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郁总有何贵干?”
郁子韬浑身一个激灵,往后退了两步,眼神里流露出惊恐之色,“季南堇,你脑子坏掉了?”
季南堇白了他一眼,低头玩手机。
郁子韬举手告状,“阿樟,你老婆吃饭玩手机。”
“啧。”
陆西爵有些嫌弃的摇摇头,这是什么狗血后宫争宠戏码?
“陆小花你摇什么头?难道我说的不对吗?”郁子韬的怒火成功得到转移,冲陆西爵嚷嚷了起来。
陆西爵歪了歪脑袋,嘴角的笑容有些邪恶,“看来是我太久没运动了。”
郁子韬咽了口唾沫,脚步退回到季南堇身边,挨着她坐了下来。
坐下后的郁子韬不甘心被无视,拿胳膊肘碰了碰季南堇,“姐妹,你到底怎么了?跟老公吵架了?”
季南堇嘴角抽了抽,拿眼角斜他,顺便抢走了他刚夹起来的那块肉,“喜欢的肉被人盯上了,心情有点不爽。”
“……”也没写你的名字,怎么就成你的肉了?
没吃到肉的郁子韬愤愤道:“阿樟,你还管不管你媳妇了?瞪我就算了,还抢我的肉!”
所以在郁子韬心里,肉比尊严重要。
只见贺之樟筷子递过来,往季南堇的碗里放了一块肉,“喜欢就多吃一点。”
“……靠!”
告状不成还被塞了一嘴狗粮,郁子韬表示不服,唰唰唰几下把肉抢到自己碗里,见陆西爵看着自己,大方跟他分享。
“要吗?”
郁子韬心想爱吃不吃,死要面子活受罪,这时旁边伸过来一双筷子,抬头撞进两池碧泉,然后是一排晃眼的小白牙。
“老板你真是好人。”
“……”
眼看着红烧肉库存告急,郁子韬也无暇顾及其他,开始疯狂输出。
饭后,男人们坐在沙发上聊天,桌上是刚才没喝完的半瓶红酒。
“嘿man,别光坐着发呆,嗨起来!”
丹尼尔举着酒杯邀请,结果没一个人配合他,老板兼经纪人更是直接送上白眼一枚,“消停点吧你,别忘了自己是个公众人物。”
丹尼尔耸耸肩,早知道当公众人物这么辛苦,他还不愿意干呢!
究根结底还是没钱给闹得,人呐,都得有为五斗米折腰的那一天,且行且珍惜吧!
丹尼尔对着月光,哦不对,是灯光自斟自饮,另外一边,贺之樟和陆西爵各自沉默,仿佛两个没有感情的工具人。
所以这两位大爷到底是来干嘛的?
“吵架了?”陆西爵终于打破沉默。
贺之樟挑眉,事实上他也想知道到底怎么了?
包厢外面有人敲门,没过多久一个服务员进来了,“陆总、贺总,有位客人想见见你们。”
“哦?”陆西爵觉得有趣,正要让人进来,看到一旁玩手机的季南堇,迟疑地问,“要不然我先去看看?”
贺之樟点点头,现在的他对除老婆之外的一切事都没有兴趣。
陆西爵走后,贺之樟抬起尊臀坐到季南堇旁边,犹豫着开口询问:“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在生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