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尼尔站在一个海鲜餐厅门口,看着玻璃缸里游来游去的虾兵蟹将,嫌弃的捂住鼻子。
“我们该不会要在这种地方吃饭吧!”傲娇的金发帅哥放出话来,“要去你去,我可不去啊!”
贺之樟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抬步走上台阶。
“喂,你真去啊!那我怎么办?”
“随便。”
“你还是人吗?”丹尼尔一副打击过度的表情,夸张的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大老远陪你来这种鬼地方,你居然过河拆桥?”
服务员见门口有个人手舞足蹈,连忙过来替他开门,“帅哥,我们餐厅的海鲜味道特别棒,要进来尝尝嘛?”
丹尼尔看着活像在煤坑里滚过的服务员,嫌弃的往后退了一步,“你站住!对,就站在那里不要动。”
“味道真的很不错,你尝尝就知道了。”
“我说你们这边的人都不涂防晒霜吗?太黑了吧!”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不过你长成这样,涂不涂防晒霜都一样。”
两人鸡同鸭讲了半天,贺之樟已经看不见人影了,丹尼尔气的牙根直疼,推开热情的服务员走进去。
看到坐在窗户旁边的贺之樟,丹尼尔气势汹汹的走过去,“你一个上市公司的大老饭,居然来这种地方吃饭,让人知道还不得笑掉大牙?该不会是破产了吧!”
贺之樟嫌他吵,手指在桌上扣了扣,“坐下。”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贺之樟不再理他,转头看向街对面的酒吧。
丹尼尔见他没有丝毫要挽留自己的意思,气呼呼的坐了下来。
在飞机上的时候,丹尼尔幻想过这次‘旅行’,阳光微薰的沙滩上,他躺在沙滩椅上,吹着海风喝着红酒,身边有美女作伴……
可事实是,他快晒脱皮了,那个法西斯老板只给他买了一个椰子。
一个服务员拿着菜单走过来,见贺之樟是中国人,就用不太熟练的中文问:“两位想吃点什么?我们这里的海鲜味道很棒……”
“行了行了,叽里咕噜不知道说些什么!”丹尼尔夺过菜单,翻开后指着菜单上的图片说,“这个这个这个,每样来两份。”
外国人吃饭喜欢各吃各的,贺之樟对他的自作主张也没什么表示,事实上他来这里也不是为了吃饭。
丹尼尔嘴上说着嫌弃,可等菜上来的时候,吃的最欢的还是他,甚至中途还加了一盘皮皮虾,传说中的口嫌体正直。
“你别说,这鬼地方海鲜做的还真不错嘿!”
又解决完一盘皮皮虾,丹尼尔满足的擦了擦手,拿过旁边的椰汁喝了一口,觉得没有刚才的好喝,于是把服务员叫过来说理。
二人你来我往的,免不得又是一场鸡同鸭讲,最后还是老板出面,重新开了个椰子,才让这位难缠的客人消停下来。
贺之樟全程像个透明人,只在看到那盘小臂粗细的皮皮虾时,想到了那个雨天,女孩儿亲手为他剥了一整盒虾肉。
丹尼尔吃饱喝足,这才有空关心自己的老板。
见他盯着街对面的酒吧,暧昧的抛个媚眼,“贺,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太坏了你!”
酒吧门口贴着一张很大的海报,海报上的女人无论是身材还是脸蛋都没的说,只一点,他是个人妖。
“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男人,原来你喜欢这种。”丹尼尔有些幸灾乐祸,“口味重了点,不过我喜欢……”
贺之樟收回视线,面无表情的看着外国帅哥,“说完了?”
丹尼尔以为他不好意思承认,安慰道:“其实喜欢人妖没什么不好的,双性恋很普遍,你没必要……”
话才说到一半,对面突然飞过来一个暗器,直奔自己帅脸二来。
这是要杀人灭口啊!
丹尼尔伸手接住暗器,居然是一张银行卡,所以这是封口费?
“贺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告诉别人你喜欢人……”
“闭嘴!”
贺之樟额头青筋直跳,未免某人说出更惊悚的话,只能让他暂时在自己面前消失一段时间,“给我滚!”
丹尼尔走后,服务员过来收拾桌子,见贺之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给他倒了杯水。
这会儿也没什么客人,几个女服务员凑在一起聊天,视线时不时扫过那个坐在窗户旁边的客人。
“长得这么帅,应该是明星吧!你们猜他是中国人还是韩国人?”
“不知道,感觉都长一样。”
“应该是中国人吧,我刚才听见他英文说的特别好。”
“想知道去问问不就行了吗?”
几人你一言我一言,说到这里同时看向其中一人。
“……”
“你好,需要加水吗?”丽萨英语说的最好,被同事怂恿着过来打探消息,见杯子里的水根本没动,顿时尴尬的不得了。
不远处,几个女生用眼神示意她‘办正事’,丽萨挣扎片刻,堆出一脸微笑,“我看你一直坐在这里,是跟朋友来旅游的吗?”
贺之樟像是没听见,丽萨更尴尬了,想立即转身离开,可身后还顶着几道虎视眈眈的目光。
见贺之樟一直盯着街对面,丽萨问:“你是想去酒吧玩吗?如果你想去的话,可以去古城那边看看,那边游客比较多。”
这话其实说的很直接了,当地人怕游客吃亏,好心提醒一句。
贺之樟回过头看了她一眼,彼时,夕阳的余晖穿透玻璃窗,在男人俊挺的鼻梁上投下光影。
丽萨有些看呆了,等回过神的时候,男人已经离开了座位,只留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晚上八点,街上依旧很热闹,对于一个旅游城市来说,这一点并不奇怪,精彩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酒吧昏暗的光线下,年轻的男女摇摆着腰肢,像是要将身体里的能量耗光。
可能是都忙着蹦迪去了,吧台反而比较空,角落里两个亚洲人在说话。
“钱我晚点让人转给你,自己找个地方好好待着,这段时间不要联系我。”男人晃动酒杯,冰块碰到杯壁发出清脆的声响,这么热的天居然戴着一只皮手套。
“知道了岑哥!”
调酒师把刚调好的一杯鸡尾酒放在吧台上,见男人只剩下一个人,暧昧的朝他使了个眼色,“帅哥,那边有个美女看你很久了呦!”
是个外国妞,长得不错,火爆的身材几乎要将衬衫撑爆。
男人转身,朝请客的美女举杯示意。
美女像是接收到信号,扭着水蛇腰走过来,“一个人?”
男人笑笑不说话,美女便不再问,坐下后一只手搭上男人的胳膊,“我也一个人,要不要一起玩?”
男人抓住摸向胸口的手,好看的眼睛透着诡异的光。
女人顺势就要往人怀里倒,却被一只戴着手套的手抵住肩头,男人脸上明明带着笑,可吐出的字却无比冰冷。
“滚!”
看清他眼底的寒意,女人浑身一个哆嗦,起身就走。
酒吧里有点吵,调酒师没听清两人说了什么,只看到男人把手伸进女人的领口,然后女人就走了,估计是另外约了时间。
啧,身材真不错,换我也愿意。
酒杯重重落下,调酒师收回视线,对上男人漆黑的没有一丝情绪的眼睛。
“再来一杯。”
“……哦哦,好的。”
口袋里传来震动,男人眼底闪过一抹烦躁,掏出手机接听,“我不是说过最近不要给我打电话吗?”
“岑哥!岑哥救我!”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贺天岑怔愣片刻,眼神突然变得冰冷,收起手机就要离开,可就在他起身的时候,看见人群里朝他走来的身影。
酒吧里人很多,可贺天岑还是一眼就看见那个人,几年不见,还是那么不可一世的让人讨厌!
等那人走到跟前,贺天岑收起浑身戾气似笑非笑道:“老天还真是不开眼,这种地方都能碰上,大哥也来度假?”
贺之樟看着贺天岑,视线扫过他戴着手套的那只手,“手好了?”
贺天岑瞳孔狠狠一缩,脸上虚伪的笑容不见了,英俊的面孔瞬间变得扭曲,“贺、之、樟!别以为爷爷护着你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原本他才是贺家的大少爷,直到贺之樟的出现,一个身份卑贱的私生子,就因为比他早出生几个月,就抢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
贺之樟面无表情,甚至连语气都没有丝毫起伏,“你要在这里还是去外面?”
贺天岑双拳紧握,他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副嘴脸,好像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也没什么能让他失控。
酒吧后面的巷子里,贺之樟看着面前这个跟自己有一半血缘关系的人,“有什么想说的?”
贺天岑笑了,笑的非常嘲讽,“我不明白大哥的意思,大哥想听我说什么?我们兄弟之间关系什么时候这么亲了?”
贺之樟点点头,从身后掏出一把手枪,其实也并非一定要听他亲口承认。
冰冷的枪口顶在眉心,贺天岑瞳孔微微一颤,脸上却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大哥这是做什么?好好的怎么还动起枪了,当心让人看见再招来警察。”
贺之樟一脚踹在他肚子上,直把人踹的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在他想要还手的时候,再次用枪抵上他的眉心。
“你找过夜莺的人?”
贺天岑吐出一口血沫,压下眼底的戾气装傻道:“什么夜莺?我不明白大哥在说什么?”
话音未落又挨了一脚,这次是在肩膀上,贺天岑怒不可置,跳起来就要跟人拼命,“贺之樟你别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