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门亲事,李燕春态度坚决,不能答应。这很正常,可以理解,她如此年轻,又这么漂亮,怎能嫁给一个已知天命的男人呢。
她正当花季,一直盼望能找一位可心的郎君,相依相伴一辈子。
李燕春对自己的爱情有着美好的憧憬,也在祈盼美好的未来。可是,她爹爹并不理睬燕春的想法和感受,自有打算。
她爹爹看重的是三千两纹银,到手的宝贝怎能退回去呢。再说,迎娶后还有三千两,那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呀,除了单文进,再也没有出手这么阔绰的女婿了。
他心意不改,不能由着女儿的心意办,结果父女俩为婚姻之事闹僵了。
现实太残酷,规矩太刻板,不知道是乡情民俗,还是谁定下的规矩,婚姻大事要由爹娘做主,必须遵守。
在这样的清规戒律束缚下,李燕春就是一百个不愿意,也蹩不过爹爹,只能认命。她很悲伤,很苦闷,又很无奈,最后不得不带着贴身丫鬟秀娟,极不情愿地嫁到单府。
一朵无比娇艳的鲜花,就这样插在一堆臭不可闻的牛粪上,实在可惜。
单文进娶了艳惊四方的美娇娘,已乐不思蜀,府里的一切事物都交给管家打理,整天在六夫人房里缠磨。
李燕春尽管心情不悦,但事已至此,也只能逢场作戏打发时光。还好,有单老爷夜夜陪伴,也好过一些。
单文进是个女人迷,守着美貌夫人又起花心,见丫鬟秀娟长得皮白肉嫩,面目娇好,又打起鬼主意。
秀娟是个含苞待放的花季少女,容貌俊美,身形苗条,凸凹有致,充满了青春的活力,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单文进很想和这位美少女缠绵,却没有机会,只能用言语调戏引逗,惹得秀娟心烦忧虑,总是躲着他。
一天,秀娟来到书房给小夫人取书,正好单文进坐在这里。
她刚要退出去,单老爷嘻嘻地笑了,招呼道:“秀绢,不要走嘛,我正要去办点儿事,需要什么书你只管拿吧。”说完,他不再理睬秀绢,慢悠悠地出去了。
哪知,秀娟正在翻找书籍的时候,单文进又蹑手蹑脚地走进来。他轻轻地关好屋门,从身后抱住秀娟,满脸淫容,接连地亲吻。
秀娟吓得一边喊叫一边挣扎,却没有办法挣脱。
李燕春听到喊声,急忙赶过来,狠狠地打了单老爷两个嘴巴。她瞪着夫君,十分恼恨,严加斥责。
单文进自小以来,除了爹娘还没有被别人打过,何况还是自己的夫人,怎能受得了这种气。他怒目圆睁,连声叫骂,拳脚相加,把李燕春打得躺了好几天。
李燕春起床后,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心里的恨更是难消。她没有理睬单文进,立刻带着秀娟,坐着马车进城了,要去找哥哥告状。
她哥哥在县衙里当捕头,也是无人敢惹的实权人物。这位大舅哥本来就瞧不起单文进,不同意这门婚事,又见妹妹在单府挨打受气,心生恨意。他不再顾忌,随便找个借口,带人来到单家庄,把自己的妹夫抓入大牢。
他怒气难消,把比爹爹还大的妹夫折磨得死去活来,十几天后才放回家去。
从此,单文进如丧家之犬,再也不敢得罪李燕春,见了她如同老鼠见到猫一样,连大气都不敢喘。
经历了这件事后,单府里的人都知道六夫人不好惹,没有人敢招惹她。李燕春虽然排行第六,但是很有权威,在人们眼里,就是单府的女主人。
燕春在富裕之家长大,并没有养成坏习惯,正直热情,待人和善,也很勤劳。因此,她在单府很有人缘,受到众人拥戴。
俗话说,家家都有难唱的曲,还真是这样,单府也在所难免。
按说,单文进有钱有势,还有几位美娇娘服侍,生活淫奢安逸,应该事事如意,不会有不顺心的事情。
哪知,这样一位大财主也有烦心事,而且已有许多年了,一直被此事困扰,始终没有办法解决。每当想起来,他就唉声叹气,寝食难安,不知道该怎么办。
单文进是读过书的人,知道孔夫子的教诲:“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他一直在为此努力,先后娶了六房夫人,除了满足那颗欲望之心,也想为单家多生养几个后代。
然而,要想事事如愿,实在太难,单文进的这件不孝大事一直没有解决,无法如愿。几十年来,不要说男孩子,连个女娃也没有给他生出来。
单文进每当想起这个最大的不孝,便焦急难安,忧虑不已。
夫人们也很着急,怎奈夫君没有能力,这种事又不能请别人来帮忙,只能干着急,毫无办法。她们有时出出主意,如何解决还是要单老爷来定,慢慢地便不放在心上。
单文进是独子单传,要是绝了后,单家这一支就断了香火。断了香火还不是最可怕的,他最担心的是,自己百年之后,偌大的家业无人继承,岂不是给外姓人家挣下的嘛。
他为了能生出一男半女,找了许多名医配药调治,都没有效果。
单文进愁得茶饭不思,焦急哀叹,看来对祖辈无法尽此孝心了,偌大的家业也不知道会落在哪个外姓人家。到头来,单家祖祖辈辈攒下的万贯家产,最后都归了别人,太可悲了,他愁得要命,想都不敢想。
这一天,单文进听家人说,县城里来了一位游医,能治各种疑难杂症,疗效甚佳,人们都交口称赞,于是又动了心思。
为了尽快去掉这块最大的心病,既可尽孝道,又能家业有传,便动起心思。他重新燃起了希望,立即派人去请那位游医,总算把杜晓天请到单府。
单文进命人摆上水果点心,泡了上好的茶叶招待名医。他看杜晓天这么年轻,心里无底,有些失望,看来又白费心思了。
单文进想了想,有意问道:“杜大夫,你年纪轻轻,出师行医没有几年吧,为什么医术如此高深,令人称赞呀?”
杜晓天笑了笑:“单老爷过奖了,我可承受不起。我不是大夫,只不过懂些医术而已。”
单文进一听更泄气了,怎么请来一位半懂不懂的人呀,真是瞎耽误工夫。
杜晓天又道:“我岳父是中医世家,在老人家教导下,也算入了医道这一门,诊病医治还有些经验。一般的疾病医治起来也有把握,但不知能否治好单府的病人。”
单文进闻言又有了一点儿信心,或许这位大夫得到岳父真传,有独到的治病之术吧。不管怎样,已经把他请来了,就治一治吧,或许他有独特的办法,真能治好自己的病情。
单文进笑了笑,说道:“原来如此,不管怎么说,你也算出自医道世家,年轻有为呀。能把杜大夫请来,是我单家有幸,就烦劳大夫细心医治,事后必有重谢。”
“不必客气,治病救人也是做善事。单老爷,还是不要这样称呼晚辈,我的确不是大夫,只是偶尔给人看看病而已。”
单文进暗暗地叹了口气,但愿此人能有独到之术。他笑了笑,有些苦涩:“你有些过谦了,既如此,就改一下称呼吧,你也是读书人,还是称为先生吧。”
“这样也好,请问,单老爷要为谁医治,病情如何?如果方便,还是把他请过来,我也好当面看一看。”
“嘿嘿,不是别人,就是老夫。”
“哦,原来是老爷,你感到有什么不适吗?”
“杜大夫……呵呵,我已习惯这么称呼了。”单文进笑道,“杜先生,关于我的病情,说起来难于启齿,既然请先生医治,也只能直言相告。”
杜晓天又笑了笑:“尽管直言,我也好为老爷诊治。”
单文进咳了咳,说道:“老夫已经年过五十,至今还没有儿女,也请过许多大夫调治,效果不大,有些心灰意冷呀。我听说先生来到此地,很高兴,也有了希望,盼望能医好此病,让我除去不孝之心病。”
杜晓天看看他的面色和舌苔,又切了切脉,心里有了数。
他叹了口气,说道:“单老爷身体虽然胖大,但内里虚弱,肾脉无力,肾虚亏损已成顽疾,这样的身体怎能得贵子呀。”
“是呀,大夫们也都这么说,可是无论吃什么药物,都没有办法治愈,不知道杜先生是否有好办法。”
“我会尽力的,希望单老爷能配合。”
“老夫很想治愈,先生有什么要求尽管说,一定照办。”
杜晓天想了想,说道:“抱歉,我想问一问,听说单老爷娶了六位夫人,可是真的?”
单文进笑了:“的确娶了六房夫人,我……这也是因为没有子女着急呀。”
杜晓天又笑了:“生儿育女不在于此,老爷现在的身体状况,是没有办法让夫人怀孕的。不妨说句玩笑话,老爷自年轻以来,恐怕日日不离闺房吧?”
单文进也笑了,有些不自在,接着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