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虞承攥着手心，面色凝重。
他的心也疼的厉害。
他甚至有些后悔，那日去了她和上官允的婚礼。
“承哥哥，你打我，好吧？我真的后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真的好害怕，害怕你因此不再喜欢我。
你骂我打我都行，可别不理我，你说说话，好不好？”
谢虞承扯了扯唇，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傻丫头，我没生气。”
谢虞承轻叹一声，继续道，“别自责了。你没有错，错的是我。”
“嗯？”
段灵溪从他怀里探出脑袋，瞪大双眼，泪眼汪汪的看着他。
“你，你哪里错了？”
段灵溪吸了吸鼻子，声音嘶哑。
“错在……从前没有好好对你，让你伤心了那么久，让你为了我在那么多人面前颜面尽失。你一个女子都不怕，当时我却没有站出来，都是我的错。我气的是我自己。”
谢虞承沉声道，面色凝重。
“……承哥哥。你没有错，都是我，从前我不懂，刁蛮任性，很多人都不喜欢我，如果我再乖一点，听话一些，懂事点，你就不会拒我于千里之外了。”
谢虞承：“……”
他有吗？
他什么时候拒她于千里之外了？除了当时没有对她的心意做出回应，其他的对她都挺好的。
“承哥哥，你身上的怎么样了？”
段灵溪深吸一口气，面色平静，淡淡开口。
“无碍。”
谢虞承扯了扯唇，“你别担心，我没事。”
“可是那天我看你被打的血肉模糊，而且都快断气了，怎么会没事？”
“你希望我有事？”
谢虞承朝她挑了挑眉，戏谑慵懒开口。
“不是的，只是因为……当时太害怕了，害怕你有事。”
段灵溪垂眸。
“因为我，你差点就……死了。”
段灵溪轻叹一声。
“段灵溪，看着我。”
谢虞承一本正经的开口。
“嗯？”
段灵溪抬眼，呆呆地看着他。
“从今往后，忘掉这些事，嫁给我以后，好好做我的妻子，做我孩子的娘亲。”
谢虞承定定的开口，目光暗沉。
“嗯嗯，承哥哥，以后，我一定做一个好妻子。”
段灵溪勾唇，笑靥如花的看着他。
谢虞承微微眯眼。
真好，还能看见她明媚的笑。
……
夜深。
凤栖宫。
“欢姐儿，你……睡了吗？”
段熙夜批完奏折已经很晚了，原本想着去上官鸾宫里，可是走到半路又后悔了，便返回去，在崇政殿待了一会儿，走着走着就过来了。
进来的时候，其他房间烛火已经灭了，唯有她的房间还亮着。
“没有。”
谢虞欢声音传来，段熙夜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来，就是想来向她道歉的，王林说得对，他不能再将她越推越远了。
他必须，要在她心里有一席之地。
“欢姐儿，我可以……进来吗？”
段熙夜敲了敲房门，低低道。
“哦，好。等我，我去给你开门。”
房门被打开，谢虞欢看着段熙夜，轻笑出声，“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谢虞欢勾唇。
段熙夜看着她的笑，愣住了。
几日前，他还对她恶语相向，如今，她却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谢虞欢道，“快进来吧，外面冷。”
段熙夜进了房间找到椅子坐下来。
谢虞欢为他倒了一杯热茶。
“喝点儿茶，暖暖。”
谢虞欢笑了笑。
“……”
段熙夜抿唇不语，她这个样子就好像真的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段熙夜心里更加难受，过意不去了，他动了动唇，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欢姐儿，我……”
他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面露委屈。
谢虞欢轻笑，率先开口，“熙夜，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欢姐儿，那个……”
段熙夜双手缴紧，面色凝重，许久，才淡淡开口，“对不起。”
“……”
谢虞欢微微挑眉。
“那天是我的错，我不该那样说你，不该……那么对你，是我不好……当时是我太冲动了，欢姐儿，是我太害怕你离开我了，我真的不想你走，不想一个人留在这空荡荡的皇宫里。”
说罢，段熙夜忽然上前一步，想要抱住她，没想到谢虞欢忽然各退一步，躲开了他。
“……”
段熙夜看着空荡荡的双手，苦笑着。
“熙夜，从前，没有朝歌的时候，你的怀抱，我不拒绝，当时，我把你当弟弟，当亲人，和我哥哥还有渊儿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
你不是多余的，你是我的亲人，我是你的亲人，你甚至可以告诉说，我们是最亲的人。
熙夜，我知道，也许在我们这么多年的相处中，你可能……变了一些，但是，你要明白，我们，没可能。
我喜欢朝歌，很喜欢，想了他那么多年，念了他那么多年。
现在，终于能和他在一起了，我非常开心。也许你会说我蠢，名义上来说，他是我的妹夫，可我不在乎。
孟朝歌对我有情，所以……我们是两情相悦。你别说他对我不是真心，我看得出来……我感受得到，他对我的好，让我觉得……遇见他，是我三生有幸……”
谢虞欢勾唇，唇角带着浅浅的幸福的，欣慰的笑。
“……”
段熙夜攥紧手心，抿唇不语。
静默许久，才淡淡开口。
“我知道的。”
“欢姐儿，我想清楚了。”
段熙夜深吸一口气，继续开口，“我想告诉你……”
“欢姐儿，这么多年来我的心意……你听好了，别急着回答我，反驳我，拒绝我。
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并不是我第一次见你，那之前，我见过你。在宴会上……我偷偷藏在花瓶后面，看到了你，你小小年纪，意气风发，虽为女儿身，但是……嗯，怎么说呢，真的好漂亮。
再后来……就是我们真正见面的时候了，你就像仙子一般，不染纤尘，救我于水火之中，你的出现，我想，这肯定是我一辈子的救赎。
你对我越好，我越是离不开你。以至于最后，心里满满都是你。
欢姐儿，我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