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
“走。”
灵越攥紧手心。蓦地转身退后几步。
“属下不走，属下在这里陪着夫人。”
闻言，谢虞欢微微拧眉。
……
很快，整个皇宫都传开了。
谢贵妃向上官公子下跪了。而且要跪一天一夜。因为……谢贵妃为了谢大公子赔罪。
翠隽几人急冲冲的跑过来，都是满脸惊慌。
“娘娘，娘娘。”
翠隽挤开人群，跑到谢虞欢面前，见她目光清冷，跪在雪地中，一言不发。
翠隽面色苍白，凑到她身边，“扑通”一声也跪了下来。
“娘娘，您……您怎么……”
她只是跪下就觉得膝盖已经受不了了，如果她在这里跪一天一夜……
翠隽方才一直在凝香殿，帮着丝萝为兰贵人熬安胎药，结果听到有几个宫女太监围在一起，小声嘀咕着。
起初，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像谢虞欢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像上官允那样的人下跪呢。
可是，议论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她……不得不信。
匆忙跑过来，原来她真的……向别人下跪了。
谢虞欢微皱眉心，扯了扯唇，“回去。”
“不要，奴婢要陪你一起。”
翠隽惊道，面色煞白。
谢虞欢拧眉，“你们都没事可干吗？都回去。”
谢虞欢厉声道，却无人行动，她冷笑，“是都活的不耐烦了吗？”
“……”
话落，众人纷纷退下，即便有人来想看热闹，加上谢虞欢身边灵越阴沉的脸，也不敢轻易上前。
“娘娘，您……快起来吧，凭您的身份怎么可以……”
小桃脸色难看，低声道？
“你们也都回去吧。天冷。”
谢虞欢面色微沉，淡淡开口。
“……”
“我不回，你要跪，我也陪你跪……”
翠隽怒道，“一天一夜，现在天那么冷，雪下的那么大，到明日你的双腿就要废了。”
“胡闹！回去。”
谢虞欢抿唇，厉声道。
“翠隽，这是本宫自己的事，这是本宫和上官允的一个交易，你们都不要插手，回去吧。”
谢虞欢扯了扯唇，目光清冷。
“……”
“娘娘，我不走。”
翠隽攥紧手心，眼泪哗哗的止不住。
谢虞欢拧眉。
“你若不走，明日你便收拾东西会将军府，日后不必再陪本宫。”
谢虞欢冷冷开口。
“……好，好，我走。”
翠隽面色苍白，擦着眼泪，踉跄起身，跑开了。
“翠隽姐姐，翠隽姐姐……”
小桃紧皱眉心，面色凝重，大声叫道。
“小桃，你去看看她。”
“是。”
小桃迅速追了上去。
“娘娘，恕奴才多说一句，您赶快起来跟奴才回去吧，您身子娇贵，实在受不得这般折辱，如若娘娘您不嫌弃，奴才代您跪着，奴才命贱，奴才替您跪吧。”
小川子也哭了，抹着眼泪抽泣道。
谢虞欢抿唇，轻叹一声，“回去吧。别让他们再来了，让本宫安静一些。”
“诺。”
小川子吸了吸鼻子，“娘娘，您等着，地上冷，奴才去给您拿您的狐裘，拿些取暖的东西。”
“不必了。本宫不觉得冷。”
谢虞欢淡淡道。
双腿已经麻木了，就算小川子拿再多的衣裳，也多的面褥也没有用了。
……
“欢姐儿。”
段熙夜跑过来，远远的就看到了跪在大雪中的谢虞欢。
她的身边站着一个人，看着像是灵越。
灵越没有为她打伞，只是站在她身边，目光坚定。
段熙夜缓缓走近。
身后传来王林慌乱的声音。
“皇上，您跑慢点。”
“皇上，您慢点，小心龙体。”
谢虞欢闻声看过去，眸色渐深，面色平静。
“皇上。”
段熙夜定定的站在离她几步之遥的地方，有些不知所措，他攥紧拳心，眼底闪过阴鸷，然后缓缓起身，向她走去。
一步一步，他都觉得沉重无比。
段熙夜正在批奏折，他原想着和谢虞欢生闷气，过个几日再理她，所以告诉王林以后她的事不要告诉她，先不理她一段日子，等她来讨好他。可是……他对她是更加想念了。
去上官鸾宫里的时候，也是想着她，和上官鸾对弈也没有兴致。
直到，他批奏折的时候，王林犹犹豫豫的开口，刚提了一句“谢贵妃”，他就不耐烦的打断了。
再以后，上官鸾过去了。
确是面色凝重。
她开口。
“你不去看看阿虞吗？天这么冷，真到了明日……她的腿就废掉了。我们谁劝都不行，她都不听，你当真忍心看她……出事？”
他不解，不明所以。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忽然看向王林。
王林颤颤巍巍的，刚想开口，却被上官鸾打断了。
“你不知道？”
上官鸾皱眉。
“什么？”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阿虞向我哥……下跪了，还说要跪一天一夜。”
他听完，立刻就跑了过来。
原来是真的。
“欢姐儿。”
段熙夜站在她面前，单膝下跪，抬手握住她冰凉的双手，面露心疼。
“我手凉。”
谢虞欢安慰一笑，抽回了自己被他握着的手。
“为什么？”
段熙夜冷冷道，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不是会轻易向人下跪的人，你比谁都骄傲，比谁都高贵，凭什么！凭什么要给上官允那样的人下跪。
你们怎么了？你是不是答应他什么了？”
段熙夜扣住她的双肩，面容惨淡，有些激动的说道。
“……”
“熙夜，你冷静一点。”
谢虞欢轻轻摇头，“这就是我答应他的事，因为我哥，他受到了羞辱，他自然不甘心，他总会羞辱回来的，我哥从小就疼我，如果我这样做，他能娶到灵溪郡主，能替他受辱，值了。
而且，我并不觉得这样……很羞耻，因为这是交易，和承诺。”
谢虞欢低声道。
“我不管！你起来，你知不知道你的身子回受不住的！”
“我没那么娇贵。”
“那好！朕现在命令你，谢虞欢，你给朕起来，朕不允许你跪了，就算你身子骨好又如何，朕的皇贵妃不能向上官允那样低贱的人下跪！”
段熙夜攥紧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