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夜静静的看着她,他看出了她眼里的所有期盼。
他看向她,眸子漆黑如墨,勾唇,道,“嗯,我一定会竭尽全力。”
说完,他掂着药箱走了进去。
谢虞欢一阵错愕,虽然他带着面具,自己看不清他的表情,可是她明显感觉到他给她的那种安心的感觉。
熟悉却又陌生。
这个赫连夜,他究竟认识不认识呢?
谢虞欢蹙紧眉心,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苏烟别过脸,紧咬着牙关,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谢虞欢,一了百了,哪怕段熙夜杀了她,她也心甘情愿。
从来都是如此,这个人的所有温情都给了谢虞欢。
谢虞欢远在边关的那些年,他抱着自己的时候,嘴里喊着的从来都是谢虞欢的名字。
“烟儿,你随本宫走走吧。本宫觉得这尚书府的风光煞是好看。”
谢虞欢拉过她的手,带着她向别处走去。
薛隐跟在身后,小心翼翼的开口,“娘娘,让奴才给你带路吧。”
谢虞欢轻笑,“嗯。对了,你带着本宫去后花园走走吧。”
“是,奴才遵命。”
薛隐恭敬道。
……
尚书府的后花园很大,还有假山。
假山中间有一个圆形的大池,大池里种着一棵松柏,茂盛青葱,里面的水都是井水,干净清澈。
“你在这里等着便好。本宫随烟儿姑娘走走散散心。”
谢虞欢道。
“奴才遵命,奴才先去给娘娘沏点茶水。”
“嗯。”
谢虞欢勾唇,然后看了一眼苏烟,苏烟不明所以的看向她,心中万般疑惑。
她实在不明白谢虞欢究竟想做什么,难道她想现在就杀了她?
不可能。
苏烟对自己说。
这个想法可以被否定了,如果谢虞欢要杀她,就不会邀请她入宫了。
谢虞欢上前走了几步,苏烟还愣在原地。
“烟儿姑娘,走吧。”
苏烟一股脑儿跟了上去。
“你看,那池子里的小金鱼可真好看,游的真快,生机勃勃的。”
苏烟皱眉,不明白谢虞欢怎么会提起了小金鱼。
她看了看,那一群小金鱼,在在池子里确实生机勃勃,成排成排的游着,有规可循。
但,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烟儿姑娘,本宫只是觉得无聊,咱们二人又都是女子,自然合得来。不知为什么,本宫真的觉得自己与你一见如故。不过不是你和刺杀本宫的人身形很像的那种感觉,而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亲切。”
苏烟眸子亮了亮,嘴角微微上扬。
谢虞欢和她相视一笑,她熟捻的拉过她的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手里慢慢抚摸。
苏烟有些不自然的笑笑,想要抽回手。
谢虞欢像是知道她的不自然,便松开了她,笑道,“烟儿姑娘,你这个模样,倒和本宫的妹妹很想呢。”
苏烟垂眸,和谢晴云很像吗?
真是可笑啊。
其实她现在十分讨厌自己,讨厌自己的脸,讨厌自己学了那么多年的谢虞欢,又在知道段熙夜和谢晴云……时学了那么多年的谢晴云。
到最后,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像谁。
是像谢虞欢,还是像谢晴云。
她现在都不记得自己以前的脸是怎么样的了。
“烟儿,本宫以后都这样叫你好吗?”
谢虞欢弯了弯唇。
苏烟点点头,浅浅一笑。
谢虞欢眸光幽深的看她一眼,但笑不语。
许久才道,“烟儿,赫连神医应该快好了,你先去守着他吧。本宫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会儿。”
苏烟笑笑,转身离开。她转身那一瞬间,笑容立马僵住了。
这个谢虞欢是在耍她吗?
谢虞欢不由自主的勾唇笑着,喃喃道,“苏烟,赫连夜。”
刚刚她拉着苏烟的手实则是为了试探她的内功和感受一下她手上的茧子。
她手上茧子多一些,估计是习武多年留下来的。
虽然她手上也有茧子,可是要比苏烟的少一些。
她在试探苏烟的内力时发现,她的内力有些紊乱,像是可以克制住。
苏烟啊苏烟,面具下的你真的是与我一模一样的脸吗?
真是好玩啊。
“你们几个,快跟上来。”
“快点。”
谢虞欢问声,猛地一阵,这个声音,没错……
她循声饶过假山,躲起来观察声音的主人。
只见那人领着一群花容月貌的妙龄少女,正准备将她们安置起来。
明显,那些少女脸上都带着惧意与不满,看来是杜天弘想着治好儿子之后,给他准备的姑娘们。
不过,这么多?
谢虞欢皱眉,继续看向那个带领着他们的男人。
“你们谁在给老子哭丧着脸,老子现在就杀了谁。”
男人怒吼,一脚踹在他面前一个泪流满面的女孩子身上。
后面的女子也都被男人了一跳,吓得花容失色。
“你们都是老子买回来的丫头片子,你们只要记住,把小公子伺候好就行了。”
男人怒目而视,瞪着那几个隐忍抽泣的女子。
“还哭,信不信老子杀了你。”
男人不耐烦的看着她,作势要拔出他腰间挂着的佩剑。
“放肆。”
男人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低低咒骂一声。
“艹。”
“谁敢打断老子,不想活了吗?”
薛金转身,却被吓住了,他腿一抖,差点跪下。
谢虞欢。
“娘……娘……娘娘。”
“本宫才刚入宫,可没有你这么大的儿子。就算本宫有了儿子,也不会像你这样丑陋。”
谢虞欢冷眼看着他,言语犀利。
薛金:“……”
他是被谢虞欢占了便宜吗?
他身后的女子听说她是娘娘,都跪了下来,异口同声道,“娘娘,求求您救救我们吧,求求您了。”
谢虞欢默然,看向薛金,静默片刻道,“这些女子都是你买的人吗?”
薛金挤了挤眼,他硬着头皮道,“是……是的,就是奴才花银子买的。”
“娘娘,您别听他胡说八道,我们不是他买的,我们是他只用了八两银子抢过来伺候杜小公子休息的。”
一个女子忽然跪走到谢虞欢面前,声泪俱下。
“八两银子?是吗?”
谢虞欢将后面反问的两个字咬的极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