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旁敲侧击
看到盛易的态度,辛钟灵感觉到应该有什么事情发生过,而且这件事就发生在刚才,她跑回陈大山家叫人的时候。
她想追问,可看到盛易的样子,猜测自己问了也未必得到结果,如此一迟疑,身后就传来了脚步声。
辛钟灵回头看过去,见进来的是慕云心。
慕云心几步走到屋内,端坐在桌边,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清水。
她喝着水,抬眸看了盛易一眼,转而将目光落向辛钟灵,笑着说道:“大小姐,刚才天太黑,我都没看清方才那是什么人?对了,刚才那人的胳膊,怎么好好的就飞了出来?”
她这话分明是在旁敲侧击着什么,辛钟灵心生警惕,面上却是露出了惊慌之色,她拧着眉头道:“那人说是来要蛇心莲的,对了道长,你不是蛇心莲是无主的吗?怎么那人说蛇心莲是他的。”
“一派胡言。”慕云心双眉一立,猛然一拍桌子,喝道:“这玉指峰本就不归一人所有,这山上长出来的东西,自然无主。”
辛钟灵抬头看了一眼,觉得慕云心怒的有些过,她淡淡笑着叹气道:“我也是这么说的,只不过那人非说蛇心莲是他的,还让我们赶紧离开。”
“既然有人说这蛇心莲是他的,那我们还是就此打住,早点返程回去吧。”门口突然传来说话声,辛钟灵侧头看过去,见盛儒正从门外走进来。
他坐到桌边,白的半张侧脸,在摇曳的灯火之下,虽然依旧清秀,却也显的苍白,尤其那覆盖在眼上的白绫,浮光微动,苍白虚弱之色更胜。
慕云心皱了皱眉,余怒未消道:“那怎么行,蛇心莲尚且没找到,就这样回去,这次岂不就是白出来一趟,再者说,庞统领还没从山上下来,我们一道出行,总该找到人才能走。”
辛钟灵皱了皱眉,慕云心此人平时装的十分和善,可本性却是歹毒之极,这样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为了个徒弟,为了个庞纵,连她自己的命都可以不顾。
可现在,慕云心极力想要再留下,这分明在表示,这其中有诈。
辛钟灵一时猜测不出慕云心究竟打的什么主意,于是委屈巴巴的道:“慕道长,你刚才也已经看到了,今晚既然有人来抢蛇心莲,明晚说不定还有更多的人,你要是还想继续找,那你就自己留下好了,我总是要留下一条命,回去见我爹爹的。”
她本就不是心甘情愿的过来,现在危险重重,慕云心若是再强留她,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慕云心微微皱眉,一脸若有所思,似乎是无话反驳。
眼看僵持不下,盛儒突然道:“慕道长若是因为庞统领还未下山一事,等回到京城,我亲自让人入山找寻就是。”
慕云心看了盛儒一眼,一时没说话,片刻,她站起身,脸色沉沉的道:“这件事还是明天再说,天色不早,殿下和大小姐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话音未落,她抬脚就朝门外走去。
辛钟灵看着门口,心里暗暗猜测慕云心到底为了什么,而这时,盛儒看着她,突然开口:“明日我会想办法,让你们先回去。”
“你们?”辛钟灵听出这句话有些奇怪。
盛儒淡淡笑着道:“你和盛易先走。”
辛钟灵瞬间皱眉,盛儒这么说,就说明他自己还不打算走,她问道:“那你呢?”
“我来玉指峰是奉了我父皇的命令,慕云心不走,我回不去。”盛儒轻声解释,语气中透露着极深的无奈。
辛钟灵一时说不出话来,想到皇宫里那个老皇帝,她突然觉得盛儒被安排到玉指峰,似乎还有其他目的。
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辛钟灵自己打断,她觉得自己这是多想了,毕竟盛儒是那老皇帝的亲儿子,他应该不至于让自己的儿子上玉指峰送死。
“你先休息吧,这件事明天再说。”事已至此,辛钟灵也不好再说其他。
盛儒点了一下头,转而朝盛易看了一眼,这才起身道:“你们也早些休息。”
话落,他转身朝门外走出去。
院中还有一间偏房,今夜男子都住在偏房内,女子都被安排住在主屋,和陈大山的妻子住在一起。
辛钟灵看着院子,想到待会儿要和慕云心睡在一起,心中就有抵触,她微微皱眉,想了一下就朝盛易看过去,道:“我今晚就睡这了,你、睡不睡?”
她心里藏着很多想问的,可看到盛易沉默不语的样子,出于人道主义,她觉得还是过了今晚再说。
盛易抬头看她,他目光沉邃,似乎在顾虑着什么,过了片刻,他才说道:“我去给你找被子。”
辛钟灵没有阻拦,看着盛易从门口出去,自己就将桌边的凳子拼了拼。
她刚拼好凳子,盛易就抱着一床薄被走了进来,他帮着辛钟灵铺好被子,然后转身,又重新坐到了桌边。
辛钟灵本来都要躺下了,看到盛易又坐在了桌边,忍不住问道:“你不去休息?”
盛易摇了摇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我守着你。”
辛钟灵神色一僵,心里虽然很感动,但考虑到白天的时候盛易也很辛苦,于是自己躺好了,闷声道:“你还是回去休息吧,如果晚上再有人来,你们在隔壁也能听见。”
经过刚才的事情,今晚能睡着的,又会有几人。辛钟灵心中清楚,方才那个白头发老头没有在她这里好处,还丢了一条手臂,老头若是方才被杀了,今晚的确能睡个安稳觉,可这件事坏就坏在哪老头跑了。
蛇心莲一事,断臂之仇,看来今夜未必能平安度过。
辛钟灵说完一句之后,却没有得到盛易的回答,她微微侧头,朝桌边看了过去。
盛易半侧着身体,单手支撑着半侧的脑袋,他已经闭上了双眼,可眉峰依旧微微皱起。烛火摇曳的光,忽明忽暗的打在他的脸上,在他闭目养神的容颜上,平添了几分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