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河图没理会我想把他撕了的眼神,而是扭头看着自己手臂上的破口,惊得整张脸都扭曲了。“怎么……怎么回事?为什么我不会流血?你们说的尸傀是什么?”他双目如牛,死死的盯着我。
我本想揍他一顿解解气,可看他现在这样子,又觉得他真是可恨更可怜。
“喂,到底怎么回事,我怎么了?”赵河图剧烈的挣扎着,大声的吼叫。
“闭嘴。”顾盼怒骂一声。
她抓过我的手,见我伤口上的血已经凝住,抬眸了看我一眼,没说没问,拿着我的手指放嘴里咬破了。
我暗吸一口冷气,忍着没叫出声。
被她一咬,我的手指立刻流出血来。她拿着我的手指,在她的手心上快速的画着。
画完,她把手在赵河图脑门上一拍,赵河图立刻就昏了过去。
我见过她用类似的法子弄昏了小丽,现在看她操作,倒是也没大惊小怪。
“真是烦人,死了就清净了。”
我不知道她说的死是指赵河图还是指她自己,心中很是着急,“我现在已经学会了棺材盖上的内容,也许我可以救你的。”
顾盼愣愣的摇头叹道:“我中的噬心咒太强。我的心已经残缺不全,就算真解了咒,可能我也……”
“残缺不全”四个字听得我心中一颤,脑中想着顾盼的心会是什么样子,注意力不由自主的就到了她身上。
那个全是“气”的世界在我眼前出现,我“看到”了顾盼的心,真的像是被无数虫蚁啃食过一般。
我一时间语塞,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以我现在的能力,想要救她,实在是太自不量力了。
“你刚刚在棺材盖上得到了天师传承?”顾盼问。
我摇头,道:“刚刚是骗他的,棺盖上的是天师笔记,还只是序章,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就是天师传承。”
顾盼先是一愣,继而道:“管他是什么,有用就行。既然有序章,那一定还有其他东西。”
我眼睛一亮,明白了顾盼的意思,和她同时看向其他棺材,而后开始去检查哪些完号石棺的棺盖。
我们相视一笑,激动的起身,快速朝着其他石棺走去。
顾盼见我腿有些瘸,还很贴心的扶着我一起走。
然而,这次我们一无所获。幸存的石棺,不管是盖子上还是内外石壁上,都没有记载天师笔记的任何内容。
“怎么会这样呢?只有一个序章,还恰巧被我们撞见了?”我皱眉,觉得匪夷所思。
顾盼却说:“你们赵家祖宗不傻,是我们有点想当然。如此厉害的东西,怎么可能全部放在一起。自己人得了还好,被邪恶之人得到了那还了得。”
我点头认可:“也有道理。既然这样,那我们先出去。”
顾盼点点头:“也好,反正咱俩的咒解不了,那就先救你家人吧。”
她的善解人意让我心中一暖,但同时,也有点愧疚——这么一通折腾下来,竟还是没法真的帮她。
“顾盼,我一定会救你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脱口而出。
顾盼嫣然一笑:“我相信你。不过,现在可要先麻烦你帮我抬出这尸傀去。”
她踢了踢死狗一样的赵河图。
“不用抬!”我单手就提了绑着赵河图的绳子,像是夹行李般将人夹在了腋下。
顾盼惊讶不已。
我挠挠头:“走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完序章后,力气大了好多。”
我们先回上层墓室又取了几株聚魂草,这才往原路返回。
路上,我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说起来,你身手那么好,怎么会被活捉了来配冥婚的?”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的道理你不懂么?那一夜我从寺庙离开,开快车回去,路上发生了车祸。”顾盼说。
“车祸?没事吧?伤哪儿了吗?”我顿时紧张起来。
顾盼顺了一下刘海,道:“伤倒是没伤,就是有意识后就成了死人的新娘,稍微有点膈应。说起来,还幸亏你改了纸人上的八字,这样,我也不算和死人拜堂了,咯咯……”
“你那时候就能看见我?”我惊奇的问。
“当然能。只是我那时候魂魄不行,无法做出反应。”她低笑道。
她沮丧神情不再,笑起来美艳得动人,顾盼生辉。现在又穿着这一身新婚礼服,着实美得有点过分。
顾盼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别开脸,我也急忙收回目光。
正走着,忽然听到“咣”的一声,被我转扛在肩上的赵河图似乎撞到了什么东西。
转头一看,居然是一个森白的头骨从石壁中探出,黑乎乎的眼骷髅直对着我。
饶是见惯了各种诡异,突然近距离和一骷髅头对上了,我还是惊得连连后退了两步,背后咚的一声,赵河图的头又撞在了石壁上。
“难怪一路走来都没遇到机关,原来早就被人破坏了。”我看着骷髅头说道。
看这个人的死状,他在死前一定做了最后的挣扎,可惜他头才探出来,身子已经被夹住了。
再往外走,各种各样死状各异的尸体不断出现。
有些是踩中了机关而死的,有些则死得有些诡异,骨头和干瘪的皮上找不到任何的伤痕。
“这算怎么回事?”我很是不解的问道。
顾盼看着那些尸体,沉声道:“天师墓里藏着很不得了的东西。怎么可能让人随便进进出出。这里面除了布满各种机关,应该还有各种看不见的禁阵。很明显,他们就是被禁阵给困住了。”
我点点头,深以为然。
也不知道是机关禁阵被那些人全部破坏了还是怎么回事,我和顾盼一直走出了墓穴,抵达本是要用于埋葬赵宽的墓穴里,倒是一路畅通无阻。
我们是黑夜进去,现在天却已经泛明,早起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听,充满了生的气息。
刚刚爬出墓穴,一抬头,我看到的却是一口朱红的棺材。
这不是真是我用于藏赵宽尸体的棺材么?它不在祠堂怎么在这?
感觉到不对,我目光一扫,发现几十双眼睛正在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糙!真踏马出来的真不是时候。”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和外面那些人说点什么,把昏迷的赵河图往他们身前一扔,拉着顾盼快速朝着侧方没人的地方跑去。
“果然是他为了救那个女人而破坏了冥婚。快,快抓住他,烧死他们。”距离我最近的男子粗声野气的大吼,轮着抬棺材用的扁担朝我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