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宴请的饭店外,阿谦才又开口:“那个……我就再多说两句……”见阳一一睁开眼,将视线转向他,才笑着继续说:“一是你在车上先等会儿,还没接到阿辉的电话,纪总应该还没到……二是,纪总的意思,不论等会儿什么情况,你找任何理由都好,不要喝酒。”
阳一一唇角抹开凉薄笑意:“知道了。”
原来纪离还真是这般不喜欢她喝酒……那便不喝呗,她乐得清闲自在。
只是此时,她毕竟是将他想的简单了一些。
这天晚上,纪离还给她展示了她早料中,后来却又忽略掉的他性格中的另一面:狠心。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绝对可称为年度最艰难的一次更新……
先是昨晚我忘了带u盘回家,因此只能眼鼓鼓地无法更。
今天是本来约了闺蜜吃饭,单位只有一台电脑能上网这件事我之前就说过,但是这台电脑怎么都不能点更新,我今天不死心,去试了试,还是没法……就想像上次一样给大灰狼打电话让她帮更,结果电话没人接,我就直接发她邮箱,离开了单位,路上不放心,又给她电话,这次她接了,说团拜会,没法帮更……
晴天霹雳啊!
这下只有沿路不停找网吧,终于在到达吃饭的地方后,以此为中心,沿着大街小巷绕了四分之三个正方形后,找到了一家,押了钱和身份证,去上,结果还是不能点更新!!
我当时心里就骂了句太阳,反复尝试无果后,终于死心,结账出来还被网管歧视了……
叹……
所以,完美的更新时间被破坏掉了,呜呜呜呜呜呜
本周末日更补上哈
不过……我发现你们对我越来越冷漠了……也许,没人看的话,我就不补了,嘤嘤
☆、13
在车上等了大约十分钟,阿谦接到阿辉的电话,手指着后面示意着,对阳一一点了点头。
阳一一微扬唇角下车,往纪离车的方向迎去。阿辉正在开车门,她便站在后车门边,对纪离绽开一个最娇艳不过的笑容。
纪离也笑了:“下午还不错?”
“嗯,如果太沪不跳票,明天成品应该就出来了,有没有兴趣听听看?”阳一一行动自然地将手挽进他臂弯。
纪离半扬唇角,点点下颔:“好。”
他们是最后一个到包间的,因而桌上人已坐的很整齐,能坐20个人的圆桌只留了两个侧首连着的位子,里面的人见他们进来就起哄说他们迟到了,虽然只是几分钟也必须罚酒云云。
纪离轻笑出声:“罚我无妨,我身边这位从不喝酒,任谁都灌不进去。”
阳一一立马低头作出害羞状,往纪离身后退了小半步,小小粉拳作势轻轻在他手臂敲了一记。
纪离微笑着捉住她的手,脸上却并无任何不正经的神色,一边带着她坐下,一边又复开口:“何况,我们迟到也并非有意,实在是m市下班高峰期的交通太令人无奈。”
他话音刚落,桌上另一名贵公子模样的年轻男子就冷冷笑了,用打趣的语调对身旁隔位女伴的男人慢慢地说:“郑厅,纪总嫌你交通整治的不够好呢!”
被称作“郑厅”的中年男人一愣,看了眼最上首一位男人的脸色,转过头来就慌忙陪笑着说:“是还得努力,是还得努力。”
主位那男人依旧没说话,坐他身边一位中年贵妇却阴凉地开口:“真是怪了,m市再堵,能堵过香港的高峰期去?纪总这借口找的……有些不恰当吧?”
纪离唇边笑意犹在,依然那般不慌不忙,“亚姐说得对,是我低估了m市经济发展的速度,还怀着老观念来看待,想着远不如香港,结果……迟到自是必然的。”
结果是个欲扬先抑,阳一一轻轻一笑,想,纪离还真是个会说场面话的人呀。
她笑意还未落,正好坐她对面的那贵公子就又飘飘地说:“还不如说是因为身边佳人误了时间。”
阳一一抬眸向他凝神望去,心里想,真是肤白貌美好模样,只是一看就属于混蛋族群,与生俱来的妖娆贵气中透着阴狠,不是什么易与的角色。看他一上来就和纪离争锋相对,多半不怎么对盘。
而听了他这话,桌上很多人都会心一笑,就是不知道会到哪里去了。
阳一一不动声色,任所有人将目光投向她,在这些和着打量与揣测的视线中,她泰然自若地看着桌对面的男子,嘴角弯起无瑕弧度。
就在那男人眯眼的时候,纪离伸手抚上阳一一的长发,唇边笑容阔朗,“朱煜,你果然是风流人物,我倒真希望是你所说的原因。”
脸红估计很难,可阳一一回眸望向纪离的眼神真是含羞带怯,意犹未尽到极点。
可惜,演技大考察没有进行多久,就被那亚姐见不惯般冷冷出声打断:“行了行了,这饭还吃不吃了?”
她身边坐主位的男人轻咳一声,举起杯子:“行,我们举杯,为今天的共聚一堂,也为欢迎纪总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感谢他为我们m市市政建设做出诸多贡献。同时,我们也诚挚祝愿和希望纪总在m市的分公司尽早成立。来,第一杯干了,愿m市越来越好,大家的日子也越过越旺。”
第一杯大家都干了,纪离喝完后,用自己面前的玻璃小壶再为自己加满,向主位那人说:“谢谢陈市,我先敬您和在座诸位领导,给我们这些小商人营造了那么好的投资经营环境,也无比感激今晚这个机会和大家欢聚。这一杯我先干为敬,”接着,他又再次将酒杯注满,“这三杯我自罚,迟到了真是罪过,抱歉让大家久候。”这样,就连着干了五杯,可他姿态这般优雅又随意,模样郑重却又像全部当回事,阳一一拄着脸颊看向他,也不免有些欣赏。
可她也预料对面那叫朱煜的不会轻易放过纪离和自己。果然,在其他人的叫好声里,朱煜又意有所指地用他那微嘶的声音慢吞吞说:“你带的这位是真一点酒都不喝?硬让她喝了会有什么后果?”
纪离眸中含笑看向一一:“你自己说。”
阳一一配合地十分得当,扁着嘴嗔他一眼后,再举起纪离的酒杯,手指在杯子底端画了画:“就这么一点,足够我醉的对着你喊娘……”
“噗……”不知道是谁带的女伴没有忍住喷笑出来,阳一一眼尾扫过众人憋笑憋得苦痛的样子,最后将视线直直落在面色白中透青的朱煜脸上,再笑笑,“不是针对你哦,而是我喝醉了管谁都喊娘。”
朱煜冷冷一哼:“那你的酒总得让纪离给你代了吧?”
“那怎么行?”阳一一惊诧地微睁
双眼,“哪有罚不喝酒的人酒的道理,既然不罚我酒,又怎么让他代?总不能今晚敬所有在座不喝酒的女士,都要给边上男士加一杯吧?”她早便看清楚了,那“亚姐”面前可没有放酒,有种这朱煜就逼陈市也加倍。
等她说完了,纪离才拍拍她的背:“好了,和朱公子计较这些就没意思了。”
嗯,一阵“他就是头猪,和他计较掉价”的话外音……
阳一一满足地勾起唇角,这种和纪离狼狈为奸的畅快感觉喔……
朱煜怒极反笑,正要说话,纪离就又道:“不要听小姑娘乱说话耽误时间,我们还是……”
陈市也开口接道:“对对对,大家开吃吧。“
大家都响应号召,席间便添了碗碟碰撞声和一些细碎的私下交谈,纪离侧过眸来看着一一,声音和眼神同般的温柔:“想吃什么?动筷子。”
阳一一抿着樱口,伸手取了长筷,倒过筷尾在他左手小手指上夹了一下。
“又来?不行。”对她这不言自明的暧昧示意,纪离郑重且坚定地摇了摇头,可唇角上扬的弧度却完美到摄人心魄。
阳一一笑出细米碎牙,收回筷子:“那我就吃……‘猪’头肉。”那个压重拉长的“猪”字指代的意思已经不能再明显。
纪离笑了,伸筷在面前的水晶盘上夹了一片卤制猪头肉放在她的小碗里,低低说了句:“小心吃的一样笨。”
阳一一斜斜睨他一眼,回了句:“你当不会传染给你?”
纪离嘴角一牵,抬手揉了揉她后脑勺的头发,不再说话。
随后的这场夜宴就没出什么大波澜了,无非是你来我往地敬酒和恭维,阳一一随时跟在纪离身边,用饮料去和别人碰碰杯,也间或跟着打趣两句,气氛总还是热烈的,即便是和朱煜,也是一派平和景象。
阳一一在此过程中也逐渐摸明白了一些事情,今天宴请主持的是m市副市长,姓陈,亚姐是他的夫人,更是前省长的女儿,陈市是女婿借妻家上位,过不了多久应该会扶正,前途大好,可惜注定会被老婆吃死。
而其他的则是m市的另一些分管财政和交通的官员。朱煜……阳一一猜测应该是本地大户朱家的长子,之前在阳家深闺之中对他狠辣的行事作风隐有耳闻。
而可笑的是,她的四姐却似是十分欣赏这位朱煜,
她之所以隐有耳闻,也是拜她四姐所赐。
可看看今天所安排的席位,每个男的身边都安排着一位美眷,除了亚姐是正儿八经的原配……其他的?朱煜身边的女子容貌娇美,身段婀娜,眼神勾人,说起话来更是十足的面面俱到,滴水不漏,显见是公关场合混熟了的人,和朱煜的互动也是处处体贴,跟他的时间明然不短。
阳一一久不闻m市豪门秘辛,也不知道在自己离开阳家的这一年里,她的四姐有没有如愿以偿。可即便真和朱煜走到了一起,眼下这么个状况,也足够让她那处处争强好胜的四姐意难平了。
吃完饭后,一席人又组了牌局。
男的这边,纪离、朱煜、陈市和郑厅摆了一桌,女眷那边也陪着亚姐凑了桌。
阳一一不太会,和那些女的也不认识,懒得搭理,就干脆坐纪离身后看他打。纪离手气极好,牌技更精,将牌算的清清楚楚,却十分收敛,有时自摸了都会将牌打出去。偶尔才胡一把,维持着不输不赢的状态。
反观朱煜,不知是刻意放的,还是真的手气背,输得一塌糊涂。
就这样打了几圈,外面走廊上却忽起喧哗,随后包间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模样衣着皆是普通的男人,先向里面微微弯腰,再走进来在朱煜耳边耳语了几句。
朱煜听了之后抬头,单凤眼含着一点嘲讽笑意看了眼纪离,再回过头去对那男人讲:“既然是个孕妇,你们死拦着就不怕出事?”
那男人点头,道了声“是”便出去了,随后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梨花带雨的,一进房间便直接奔向纪离,揽着他脖子就哭出来:“纪总……”
这声唤的阳一一不寒而栗,皱眉打量着这名女人……
有些眼熟……哦,她想起了,是她醉后重逢纪离的那个晚上,冲过来示威般挽住纪离的那个。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一边感慨着,阳一一的视线一边往她肚子上落:或许是有意的,她穿的并不算宽松,因而小腹的些微凸出十分明显。
这里面就是个将要出生的小孩?纪离的?
女人哭的凄凄切切,纪离却神色寡淡,甚至还将才起的牌码得整整齐齐了后,才用修长手指,按着那女人的手腕,将她拖离自己,漠然开口:“别哭,直接说话。”
女人怔然片刻,还没出声,阿谦又匆忙赶了进来,还带来了两个又高又壮的男人,匆匆对纪离说了声:“纪总抱歉,是我的失误。” 随后他对身后两个壮汉稍作示意,那两人便上前一左一右将那女的从纪离身上剥了下来,跟着就往外拖。
“你来了就你解决。”纪离语气平静的就像这事真的与他没有半分关系。
“纪离,我有了你的孩子,你不能这样对我……”女人发现纪离的冷漠,或许猜到了什么,声音怕的颤抖的如在空中飘,逐渐才变成惊恐又愤然的嘶吼,“孩子已经三个半月了……五月份那面之后没多久,我查出这个孩子,可却再也找不到你……你怎么可以不理我也不见我!?”
“啧啧,纪总这是打算要别人的命么?”朱煜执着一张牌,在指尖玩着,“三个半月,可都成形了。若是要做,就得引产了噢,搞不好这姑娘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而另一桌的亚姐也凉飕飕地发话了:“纪总,你这是想做什么?”
“对不起,亚姐,因为我的私事打扰你的雅兴,”纪离微微扬唇,谦和有礼地解释,“我知道亚姐一向正直仗义,一定会为她抱不平……可亚姐不如先问问她打算找我开什么条件,又是不是真的打算生这个孩子?”
亚姐走过来,皱眉看着那哭的不停抽动的女人,摇头叹了叹:“也不是什么好女人。”随后目光又带向依旧是一脸事不关己的阳一一,“都不知道自己跟了怎么样的男人么?要是真动了心,找不到他人,默默生下来一个人养大也就是了。这样眼巴巴找到,不是送上来让他欺辱的?为了钱,真是什么脸皮都不要了!”
阳一一深切明白这亚姐这是在连带着她……甚至是这房里所有年轻漂亮的女孩子一起骂。不过这样的骂声,重量太轻,还震撼不了她那颗无耻的心,于她来说,还不如研究下这场戏码的主角来的有吸引力。
怀孕的女人哭的愈发哀切,跪扑在地,抱着亚姐的腿说:“我就是不为钱,才日夜想着找到他!不然我真生下这个孩子,再送到他面前,他还能掐死它么,那时我所求不是更多!?我只想他因我怀孕再回到我身边,却没想到他真的这么无情无义,不容我说上半句就要人拖我走!”
“其实还是因为你明白,纪总根本就不会允许你有他的孩子吧!一个孩子能改变什么?纪总给过你这样的希望?”阿谦忍不住般冷冷插嘴,“与其被我们发现了之后,直接私下给你了结,不如先藏起来,再当着这么多人的
面来闹上一场,让人给你做主,倒真是不得不怀疑你的用心!而且,这孩子就真的是纪总的?你真敢生下来送去做dna检测么!?”
“阿谦,住嘴。”纪离终于稍稍皱了眉,“还想错上加错?”
阳一一弯起唇角。
又是这样,等阿谦将他不方便说的话一股脑说了后,才凛然制止。她这位深不可测的金主哦,莫怪要请阿谦这样看着又贱又没心机的人。
阿谦的话让亚姐听得嗔目结舌,干脆转身重新坐回牌桌:“真是乱死了!算了,纪总的私事我管不了,只是既是私事就去别的地方解决,别扫了大家的牌兴!”
纪离颔首,起身,对牌桌上其余三人说了个“稍等”,随后就牵起阳一一的手,一同步出包间,而那两名保镖模样的大汉也将那痛哭流涕的女人搀扶了出来。
找了隔壁一间空房,纪离松开阳一一的手,示意有些茫然的她去开灯,自己则找了张椅子坐下,点上支烟,再对跟着进来的阿谦说,“别让她进来,你去和她谈条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