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发现正当合理的找茬方法,顾晓情现在每天都在想法设法了解、记录靳以尧的喜好。
喜欢吃面食、喝甜汤,不喜欢吃蔬菜,特别是洋葱、生菜和番茄。每天先运动再洗澡最后吃早餐,洗澡偏好淋浴不喜欢盆浴。上班喜欢打领带不喜欢系领结,偏好喜欢深色,袖扣等装饰品拒绝花里胡哨。
然而不过两天,靳以尧就安排了专门的人每天早上来送新鲜的食材。
顾晓情纠结了好一会儿,到底是没舍得自己掏钱给他“加菜”。
不过没事。
每周周五,是专门去商场采购置办的时间。
靳以尧给了置办费,用来买衣服、生活消费品等。
而由于景和庄园距离市中心还有点路程,出行又没有司机,顾晓情只能自己开车。
她没车。
所以……
回想起自己在车库里看到的画面,顾晓情简直牙都要咬碎,更加坚定靳以尧就是不想欠人人情,才会先下手为强倒打一耙!
“妈妈……”坐在副驾驶的顾今楠开心的扭着屁股,小手儿东摸摸西摸摸,“叔叔把车子送给我们了吗?”
“只是借来开一下,车子很贵,叔叔不会随便送给我们的。”
“可是叔叔有那么那么多的车子。”楠楠一双手臂划了个大圈,以此表示对方拥有的数量之多。
“再多也是人家的呀。”顾晓情又想起自己原本买车的计划,有些心酸,不过随即展颜换了话题,“楠楠,我们要去超市,你想买什么?”
靳以尧给的是他的附属卡,刷的金额没有上限。
但为了以防靳小人在这方面下套,顾晓情购置自己和女儿的东西时,并不打算用他的卡,而买他的东西时,不管买什么都会要发票。
楠楠掰着手指头,认真的一样样数,稚嫩的声音吐词清晰,说的竟然都是靳以尧在餐桌上提点的几样。
顾晓情心里正有些不是滋味,突然手机响了。
她拿出来看到来电号码,表情蓦地一僵,随即就将车子靠边停下。
“妈妈?”
“宝宝你等一会儿啊,妈妈下车接个电话。”
来电是个座机号码,虽然没有备注,但顾晓情不会忘记家里的电话。
“喂。”
“晓情啊,是晓情吧?”
“妈,是我。”顾晓情的神色不自觉凝重起来,她把这手机号给妈妈,但对方却没有联系过她一次,“有什么事吗?”
“你弟弟考上大学了。”耳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苍老,语气踟躇,“你,你在外面这么久,赚了多少钱啊?”
这么多年没联系,打的第一个电话,是要钱的。
顾晓情也没多问,“要多少?”
“五……不对,十,十万!”
“十万?这么贵?读的三本也用不了这么多吧!”
“你弟……你弟他考试的时候,被人发现作弊了,得,得给点封口费,还有另外一个人给他小抄,也得给点钱。”
顾晓情想起那个有暴力倾向,性格阴鸷的少年,没什么好感,但再没好感那也是她的弟,“家里一点钱也没了?”
“村里盖房子,家里……家里的钱……都拿来买……买房子了。”
楠楠个子小又瞧不见车外面的场景,好一会儿没见到人,多少有些慌了神,叫:“妈妈,妈妈!”
顾晓情闻言立刻回神,快步往车走去,“帐号给我,我给你转账,但我也没那么多,最多给你五万。”
“五万……五万也行,那我把银行卡的号码报给你。”那边说着就要开口念数字,“6……”
“等等,我拿笔。”
车内等了好一会儿的楠楠委屈极了,巴巴眨着眼睛看向顾晓情,“妈妈。”
顾晓情还没来得及回应,电话那端就有了个怒喝的声音“五万顶什么用,她几年不回家,死外地和男人好上,钱全拿来养男人和野种了?”
那不是她妈妈林子花的声音。
“楠楠乖,妈妈马上就好啊。”顾晓情朝女儿温柔笑笑,关上车门后,却立刻冷下脸,“是他让你打这通电话的?他好意思一边骂我,一边问我要钱?”
“晓情,晓情你爸他不是这个意思。你……你在外面,结婚了?”
“没有。”
妇人顿时有些慌神,“那……那孩子是……”
“妈,电话里说不清,我现在还有事,下次再联系。”顾晓情直接挂了电话。
她呼吸有些急促,抬手用力的揉了揉眉心,尽力平复心情。
手机铃声很快再次响起。
看到还是那个号码的来电,顾晓情深呼吸,到底还是接通了电话,谁知道一接通,就传来林子花撕心裂肺的抽噎和哭腔。
“晓情啊,晓情啊!你给我们点钱吧,没钱,你弟他、他就要没命了啊!!”
顾晓情心口猛地一跳,“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不是顾啸尚考上大学需要钱,而是他玩赌博,输了没钱给,把人家儿子打进医院后逃了。
谁知道挨打那一方势力不小,连警察都睁只眼闭只眼不敢管,对方每天每夜的雇了黑社会的人来家里骚扰。家里能卖的全卖了,可钱还是凑不够,亲戚别说借钱连躲都来不及,原本有工作的顾斌也因为这个被辞退。
莫名的遭遇这样的事,家里又没了其他经济来源,顾斌喝酒消愁,喝完酒就耍酒疯。
他发酒疯会做什么?
尽管林子花没说,顾晓情也能想象出个是个什么情况,恐怕她没挨别人打,倒是被丈夫打了个半死不活!
就在昨晚,对方显然没了耐性,直言说没钱也行,要留下顾啸尚一只手。
林子花被吓的实在没办法了,才找出联系方式,问她要钱。
“那总共欠了多少?”
“二十万。”
顾晓情头痛的要命,真想直接挂掉电话,却还是道:“我想想办法。”
“晓情,晓情,尚尚是你弟弟,你唯一一个弟弟,你可千万要救他啊!你在城里赚的钱多,不够你就问你同事啊朋友啊借借,尚尚就拜托给你了,二十万,二十万啊不能少。”
听到妈妈这话,一个人无依无靠漂泊在外几年的顾晓情多少有些伤心,却没表示,只垂眼道:“嗯……”
挂掉电话,顾晓情什么心情都没了。
然而,真正让她情绪发生崩塌,是在商贸楼刷卡付钱,收银员说她账户被已经冻结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