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奚若上楼以后,于奚禾这才站直身体,把那个空碗拿到了厨房,打开水龙头,用抹布清洗得干干净净。
她洗得很仔细,不紧不慢,洗完以后,把碗放回橱柜里,仔细看了下厨房,这才转身回自己的小房间里。
地下室很幽暗,但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坐在角落里,外面的光线洒落进来,刚好落在她的脚尖处位置,她只要伸一伸脚,就能触碰到那缕温暖,但她蜷缩着脚,脚趾尖也勾着,明明那么近,却就是触碰不到。
双手环抱着膝盖,手心里捏着的是那个已经扭曲得不成样子的金疙瘩,她到底是给找了回来,只是再也无法恢复原样了。
这世上,当真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是完整属于她的,不管是人,还是其他什么,她就不该有奢望的,不该有贪念的,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没有欲念,怎么会没有渴望呢。
楼上,于奚若进屋关上房门拉上窗帘,又打开了床头的灯,这才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本书。
一瞬间,她的心似乎都激烈的跳动起来,迫不及待想要打开,可再手指触碰到的时候,又是那么的紧张和颤抖。
心心念念了那么久的东西,终于到手了,她无法形容自己的喜悦。
翻开书页,贪婪的看着里面的字迹和画作,一招一式,都是她所没有见过的,果然是绝世的武功秘籍,司耀还假惺惺的跟她说根本没有这种东西,真是虚伪!
心里不屑的轻嗤,手上已经开始不自觉的比划起来,迫切的想要学会这世上最顶尖的武功。
刚练了两下,手机就响了起来,她不想接,沉迷在属于她的世界里,没有理会。
可打电话过来的人似乎很固执,没有接就再打,铃声一直一直响,终于响得她不耐烦了,走过去没好气的接起来,“喂!”
“奚若,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到手了。”电话里,司承业的声音洋洋得意。
听到是他的声音,于奚若才想起来,自己几乎要把他那茬给忘了,勾唇嘲讽的笑了笑,“是吗?”
“你不高兴吗?”他敏锐的听着于奚若的声音,似乎并不是那么开心,至少没有他想象中的高兴,不免奇怪的问道。
于奚若笑了笑,接着说,“高兴啊!我当然高兴,所以……你什么时候给我?”
“给你啊,当然是要给你的!不过不着急,之前我们谈的事,是不是该坐下来再好好聊一聊?”既然东西已经到手了,那就要按照原定的计划,好好提高下价格,他是不会那么轻易就给出去的,一定要达到自己满意的条件。
“好啊,你想怎么聊?”跟他说话的时候,于奚若的视线一直落在那本书上,没有片刻移开。
司承业握着手机,自信满满的说,“这样吧,捡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晚上七点,就在上次那件酒店的楼上,我有个长期包下的套房,相对比较安全。”
顿了下,可能怕她犹豫,又补充道,“你也知道,这东西有多重要,万一要是落到其他人的手里……那可能就比较棘手了。再说了,我们谈的这件事,还是应该找个比较安静的地方,好好的谈一谈。”
“可以。”她答应的很干脆,“晚上见!”
果断挂了电话,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对于她这样干净利落的反应,司承业多少是有点狐疑的。
按理说,于奚若的反应应该是欣喜若狂迫不及待才是,她虽然答应了自己,也答应的很痛快,但是反应……怎么说呢,总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完全不像是他预想中那样。
心里有点乖乖的感觉,不过他转念一想,这个女人本来就不能以常理来推论,所以反应奇怪,可能在她身上恰恰是不奇怪的吧。
这么一想,他哼着歌去冲个澡刮刮胡子,准备晚上好好的聊一聊,要迎接他崭新的人生了!
——
晚六点。
司承业准时从家出发,准备去酒店赴约,出门的时候正好司从容进门,看他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不免多看了两眼,“你这是要撩骚去啊?”
“呸呸!说的那么难听,我是去谈生意,谈一笔大买卖!”啐了两口,司承业喜滋滋的说。
“你能谈什么生意,你手上还有什么资本谈生意吗?”上下打量了一眼,司从容对他其实也不是多看重,只不过人都是要看立场的,相对于司耀来说,至少两个人的立场是一致的。
“你管我!”不想跟她多说,关于秘籍的事,他特意告诉母亲瞒着司从容,这种事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了,将来要掌控司家的人是自己,而不是这个姐姐,“对了,鉴定的结果出来了没有?”
“想知道啊?”学着他的口气,司从容说,“想知道自己去医院查啊!”
说完扭身往里走去,司承业看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神奇什么!等他掌握了司家的大权,到时候看她在自己面前怎么讨好自己。
撩了撩头发,他自觉很帅气的往外走去。
屋内,司从容没回房,而是径直去了老太太的房里,“妈,我回来了。”
司老太太这会儿刚吃了晚饭,昏昏欲睡的,听到声音强打起精神,“嗯?你回来了。怎么样,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她的表情有点儿古怪,手里握着个文件袋,来到老太太的身边,“不过您在看这个之前,我想,您还是先有点心理准备。”
“嗨,这件事都已经这么多天了,你以为我没有心理准备吗?我想过了,如果他真的不是我们司家的人,不管你爸爸当初怎么疼他,这司家,也决不能交到一个外人的手上!大不了,分他点钱,让他以后的日子不会太难过就是了。也当是,还了这么多年,养了一场的情分。”
目光望着窗外,她对这个孙子虽然不喜欢,但毕竟也是看着长大的,如果真不是司家的血脉,老头子这么多年的心血,真是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