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云岩这次来找四阿哥,一方面是来通报军中情况,另一方面也是来看看四阿哥这边的态度,不知道上面有什么说法。
四阿哥有些犹豫,在屋里转了一圈,道,“这事也不能这么算了,但是我也不好去与皇阿玛告状啊。”
椿泰其实和朋春是有亲的,要说起来他管费扬古叫表舅,但是事实上朋春和他的关系还要更近一层,是他地地道道的叔外公。但是朋春和椿泰的亲外公关系一般,所以比起来,还是血缘更远一层的费扬古和他关系更亲近些。
不过这个时候了,倒也不管那些细枝末节了,椿泰想了想,“这种事闹大了未免动摇军心,也是大罪。七叔外公上次乌兰布通之战因为疏忽走失了噶尔丹,这次还是戴罪立功,立功的心急切些,也是可以理解,我先去劝劝他,让他主动陪个罪,好生照料那十八名死者的下属,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比较好。”
朋春的势大,而且三阿哥老婆的娘家长辈,四阿哥也不想做出首告诉康熙的事情,便也点头道,“若是如此,倒也是好。”
云岩虽然挺想让朋春受到惩罚的,但是这样的事情的确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更好些,而且看在椿泰和朋春的亲戚份上,便也没再说什么。
椿泰便起身离开去找朋春劝服了,谁知道朋春却并不认错,还自恃长辈道,“世子管的未免太宽了些,不过是十八名士兵,多大的事?我这次立的功可不小,皇上还会因为这些许小事罚我不成?”
这倒是真的,朋春这次立功立的确实不小,他因为乌兰布通之战,所带的大军陷入泥沼没能积极配合其他几翼,间接导致了噶尔丹的逃脱,战后论及功过坐失军机得了罪。这次被康熙派来戴罪立功在西路军参赞军机,在计谋策划布阵上出了大力气,而且在追击噶尔丹也出了大力,噶尔丹之妻阿奴就是他的人击毙的。
他自觉着虽然战功比不上费扬古孙思克,也不是一般寻常的将领能比的,寻常小事,康熙是不会降罪与他的。
椿泰和他说不拢,气的不行从帐篷里出来,四阿哥听说了朋春的态度也很恼火,他的性格也一板一眼些,便准备出头做个恶人。然而还没等他出头做恶人告朋春一状,便有人出头了。
大阿哥胤褆先出手了,他本来就和其他的兄弟不一样,是亲自带兵的,骁骑营的事情虽然一开始他是不知道,但素来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这样的消息一向是传播最快的。
在乌兰布通之战中,朋春埋怨胤褆克扣军粮不给,胤褆还觉得朋春作战不英勇呢,不然早就毕其功于一役了。双方互有芥蒂,如今胤褆得知了这样的消息,如何会浪费,便想着趁机踩朋春一脚,几乎是声泪俱下的告了朋春一状,又说朋春此举如何如何的动摇军心。
康熙果然恼火至极,一方面亲自赏赐了十八位牺牲的士兵荣誉以及给予起家人照顾奖励,另一方面还没等着论功行赏,便直接抹了朋春的功劳赏赐。
处理完这些,他便布局防止噶尔丹的人偷袭多粮,果然六月,噶尔丹亲信部将丹济拉偷袭翁吉,企图劫夺军粮,被早已经有清军祖良璧部大败。从俘虏口中得知噶尔丹身边的人不足一千,几乎掘草根为食,内部也矛盾重重,总算是松了口气。
见噶尔丹这次是真的大势已去,康熙便命征西大元帅费扬古在科图镇守,自己则是率中路大军班师回朝。不论是几个阿哥,还是椿泰康亲王等宗室都悉数跟随回京,云林作为御前侍卫,自然也和康熙一路走。云岩倒是因为还有些打扫战场的任务,还会押后一两个月才会回京。
不管怎么说,这一战也还是取得了预期的战果,除了走脱噶尔丹,康熙也对这一战基本上是满意的,不过也有些遗憾没有活捉或者是杀死噶尔丹。
等到七月初,打头的康熙以及随行的人员也到了京城,椿泰也好,云林也好,都也在其中。大军等回了京郊军营,而康熙的侍卫以及骁骑营则是护送康熙到了京城外略修整了一下。
法喀夫妻和淑慧等都是早就收到了消息的,只是不确定什么时候来到,直到大军真正到达前几天,方才收到了让太子和大臣们去城外郊迎的消息。法喀都混到了正二品副都统了,自然也在其中。
郊迎毕,太子和众大臣便随着康熙的御驾一道入城,淑慧没见过这样的场景,还专门凑热闹的在附近不远处的酒楼高层包了单间目睹康熙御驾进城的场景。不过虽然她这辈子不是近视眼,但因为距离的关系看的也不是很清楚,便深刻的怀念起望远镜起来。
有点遗憾的看完了热闹,淑慧便回了家,准备了宴席等,不过法喀也好,云林也好都没有按时回来,等到往常午睡的时候,法喀和云林才回来,两人脸上都带着笑意。而淑慧的大嫂西林觉罗氏虽然知道丈夫这次没有回来,脸上还是带了一点失望的神色,不过很快的就调整了过来,笑着问道。
“咱们先吃饭?妹妹早就叫人备好了宴席。”
“叫他们摆上来吧,我们先说说话。”那拉太太说完就一把搂过了云林,摩挲他的面庞,眼泪都掉了下来了。“我的儿啊,受苦了吧。”
城外修整的时候,云林也是沐浴过的,因此现在看着还是很体面的,然而他原本白净的脸色也晒成了小麦色,人也精干精瘦了些,个头也往上长了一点。
淑慧看着二哥眼下倒是个阳光帅哥了,那拉太太却觉得自己儿子吃苦了,泪眼汪汪的,问个不停,云林也有些红了眼眶。
见此情景,最下手坐着的康姨娘也眼眶红红的,一方面她是容易感动的人,长久在一个锅里吃饭,看着云林长大,也是有些感情的,另一方面她也想到了自己的亲生儿子。
云林这一直在御前没有怎么上阵都黑成这样,云岩这真正上阵打仗的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呢。
西林觉罗氏大概也是和康姨娘同样的心理,虽然觉得丈夫这次立了功,虽然说是平安无事,但是肯定也吃了大苦头,十分心疼,也是不停的用帕子擦眼泪。
除了法喀和淑慧,其他人都开始擦起眼泪,最后还是法喀喊了一声。
“你们这饭还吃不吃了,我可是饿坏了,你们娘几个说话,等吃完了饭再说行不?”
那拉太太这会儿感情也宣泄的差不多了,不过还是瞪了一眼法喀,“你一顿不吃也饿不死。”
话虽然如此,到底还是宣布开饭了,大胜得归,家里人还都立了功劳。法喀不用说,这次虽然没真正上阵,但是押粮运送,布置军需调动等也立了功劳,还救了康熙的急,得了皇帝的亲口嘉奖。
云林虽然没有立下多大的功劳,但是多少还是有些的,而且起码的资历是有了,而且还在康熙面前混了个脸熟,又有个机灵的印象,日后前程也不用太担心。
至于云岩,功劳虽然不是很起眼,但是也是实打实的,法喀再帮他活动一下,说不准能顺利升上四品,以云岩的年纪来说,若能当上四品,就算是武官,这升迁也十分迅速了。
当然最大的惊喜还是针对于淑慧了,她本来以为自己要守个望门寡了,结果椿泰平安归来,还立了功,不用当寡妇了,椿泰也没有真的出事,总算是虚惊一场。
法喀一家合家欢,人人都十分高兴,酒喝掉了四瓮,喝倒了好几个,可谓是欢喜无限。和他家一样的人家也不少,毕竟这次是大胜回来,大家都多多少少立了些功绩,封赏如何不说,总是件大喜事,这一年的辛劳也没有白费。
便是宫里,康熙这次也是放开了量,带着嫔妃儿子饮酒作乐,席上连在军营里表现的不好,被斥责过的三阿哥都得了赏。
对此,太子心里虽然酸溜溜的,还是很识趣的,使劲捧着康熙说话,连大阿哥都没跟他打擂台。下面九阿哥十阿哥则是缠着八阿哥说军营里的事情,十阿哥尤其感兴趣,十三十四则是在四阿哥身边挨挨擦擦的,也是忍不住问四阿哥行军打仗的事情,四阿哥也罕见的特别有些耐心。
连宫里都一片欢乐,但唯独康亲王府,完全没有这样的气氛了。
☆、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和别家府邸的欢庆不同, 康亲王府里气氛却很是尴尬。
椿泰还没到,康亲王下手,尼塔哈就冠冕堂皇的坐在那里, 满脸笑容。想到尼塔哈做过的事情,就算是扎尔图, 巴尔图兄弟俩看着坐在自己上座的尼塔哈,也是觉得有些难堪。
扎尔图的性格更叛逆一些, 忍了半天, 虽然不好发火,却把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冷声道,“觉得有些气闷,我出去走走。”
老四巴尔图见着三哥这个态度,便也道, “五弟怎么还没来呢?我也去看看。”
说完, 也溜了, 留下康亲王和尼塔哈父子两个在那里,尼塔哈横竖是破罐子破摔了, 便冲着康亲王开口道。
“三弟四弟, 这是看不起我这个哥哥呢。”
尼塔哈的老婆那拉氏在屏风之后见扎尔图和巴尔图都出去了, 便也冷笑道,“老三和老四如今可不把大哥放在眼里了。”
扎尔图的老婆还罢了,老四巴尔图的老婆鄂卓氏却是个有脾气的,冷笑道, “那也要先看看大哥做了什么事情,做了那样的事情,就算是耻与之为伍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那拉氏在府里一向以大嫂自居,在椿泰出生之前,他就嫁了过来,当初还有点世子福晋的姿态,此时哪里受得了鄂卓氏的冷言冷语,当即就站起来,“你说什么?”
鄂卓氏也不甘示弱,冷笑着道,“我说什么你心知肚明,反应那么大,不就是因为你们夫妻俩心虚吗?身为枕边人,我就不信大哥谋害五弟的事情,你不知道。”
这事那拉氏还真是有点心虚,然而色厉内荏就是说的她这样的,反应的反而更厉害了。
眼看着宴席上就要闹起来,然而素日里不爱管束这些孙子媳妇的康亲王太福晋却突然开口了。
“那拉氏,你给我坐下,难道还真以为我现在管不了你了不成?”
康亲王太福晋的脸色很严肃,那拉氏也是有些畏惧了,不由讪讪的坐下来了,解释道,“还不是因为四弟妹血口喷人!”
“我有没有血口喷人,你自己知道!”鄂卓氏反正已经和那拉氏撕破脸了,也不管那些了,直接了当的道,“反正我不信大嫂就一点不知道大哥的盘算。”
其实巴尔图的老婆鄂卓氏的猜测也是康亲王太福晋的猜测,但是那拉氏口口声声说她什么都不知道,康亲王太福晋也没有证据尼塔哈的老婆也搀和了这件事。
当然,以前那拉氏在康亲王太福晋面前是孙子媳妇里面的第一得意人,如今是没有这个地位了,这次的宴席,康亲王太福晋都没让尼塔哈的老婆插手。
这事那拉氏也心知肚明,但是她也没法子辩白自己,也只好忍着罢了,至少眼下康亲王太福晋还没发话要把自己一家给赶出去。
康亲王太福晋虽然是个实诚人,但是当年老王爷的后院也不是没有姬妾的,她能顺利生下来三个嫡子,也是有手腕的。
看了一眼眼下几乎剑拔弩张的气氛,再想一下得意张扬的尼塔哈以及刚刚出去的扎尔图和巴尔图,她淡淡的叫了个丫环进来,“去跟世子说,他不想来就不要来了,他父王糊涂,我还没糊涂,做了丧良心的事情,有良知的人耻于与之同席而坐也太正常了。”
那拉氏一听见康亲王太福晋的话,脸色顿时煞白,喃喃的道,“太福晋……”
“你就闭嘴吧,就算你真的不知情,但是尼塔哈做下这样的错误事情,你也没有能及时劝阻,相夫教子相夫教子,你比起你的族姐,实在是差的太远了,我当初就不应该叫你进门。”
听到太福晋的话,那拉氏脸色就更白了,她是尼塔哈的继福晋,尼塔哈的原配福晋是轻车都尉巴尔音之女,也姓那拉氏,如今的小那拉氏是她的族妹。
后面的事情就很让人恶心了,尼塔哈原配福晋病重的时候,小那拉氏过来探望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和姐夫尼塔哈勾搭上了。尼塔哈的原配福晋本来就病的很重了,不知道怎么得就撞见了这两人幽会,一气之下没几天就病死了,死的时候还不到二十。
因为这事,尼塔哈原来的岳家现在还不跟康亲王来往,太福晋本来是不太愿意小那拉氏进门的,但是尼塔哈和他生母舒穆禄氏又哭又闹的,小那拉氏的父亲也是高官,乃是尚书郭四海,康亲王也觉得还算不错,太福晋也就勉强答应了。
小那拉氏进门后,其实也不错,生的漂亮伶俐不说,光儿子就生了四个,也算是精明能干,她又是最大的孙媳妇,老三扎尔图的媳妇三年前才进门。相处的久了,太福晋也慢慢的喜欢了小那拉氏。
当然,如果这个女人涉嫌谋害自己最疼爱的孙子的话,太福晋也不是吃素的。
今天她本来有两套方案的,作为长辈,当然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孙能够和和睦睦的,如果尼塔哈真心悔过的话,她也希望能稍微化解一下尼塔哈和椿泰之间的仇怨。倒也不是天真的像康亲王一样觉得还能让椿泰帮尼塔哈说情,只是希望日后他和康亲王走了后,椿泰别太难为尼塔哈,至少别太难为尼塔哈的孩子。
然而看眼下这情况,尼塔哈那般得意的样子,太福晋觉得自己原本的想法是没法子实现了,尼塔哈自觉康亲王喜欢他,愿意帮他说情,就跟已经脱了罪一样。但是尼塔哈却忘了,这次可不仅仅是家务事了。
在军营里谋害椿泰,少说是个谋害同僚,椿泰是世子,他还是个以下犯上,当哥哥的谋害弟弟,也是不孝不悌,如何能脱罪?椿泰这是万幸没事,如果椿泰有事,尼塔哈的这条命都保不住。
康亲王太福晋其实本来是想说一说康亲王的,然而康亲王也许是因为最近身体不太好的缘故,总是固执己见,根本就听不进去,康亲王太福晋也没法子。眼见着,不仅是椿泰,便是扎尔图,巴尔图都不愿意跟尼塔哈同席了,她便索性传话让椿泰不要来了。
康亲王等了一会,见不仅没有椿泰的踪影,余下两个儿子也没有露头,心里多少有些懊悔,懊悔完了又觉得有些生气——自己还在这里坐着的呢,两个臭小子都不把尼塔哈看在眼里了,等日后还不知道如何呢。
花园里,老四巴尔图追上了三哥扎尔图,扎尔图还是一脸怒气,巴尔图自己心里也不痛快,便抱怨道。
“阿玛怎么就这么疼爱大哥,疼爱五弟就罢了,他是老小,又是嫡出,我们比不了。如今看来,阿玛疼爱大哥还胜过五弟。”
扎尔图恼火的道,“你不知道,巴尔图他生母才是阿玛的真爱呢。阿玛原配博尔济吉特氏就是被憋屈死的,不然咱们就这么几个兄弟?还都比尼塔哈小那么多?”
“难道不是因为阿玛去打仗了?”
“哼,打仗是一方面,咱们上面可还是有个二哥的,怎么就没了?”扎尔图年纪大不说,生母年纪也比较大,比巴尔图知道的多些,此时一生气便把自己知道的全给倒了出来了。
“那女人可不是什么好女人,说句心如蛇蝎一点都不假,可是阿玛就是喜欢她。当年那个连玉碟都被抹了的侧福晋,就是因为有七八分像尼塔哈的生母,阿玛多宠爱她你是知道的,连福晋都被她给陷害死了。”
“原来如此,我竟然从来都不知道这事。”巴尔图这才恍然大悟,“也难怪阿玛这么护着尼塔哈,连是非都不分了。”
扎尔图冷笑道,“可惜大哥从来都不是个好的,当初为什么急急的把他封了辅国将军?还不是因为当年福晋刚怀孕,还不到三个月,他就想法子推福晋滑到想让福晋流传,可惜福晋命大,根本就没事。”
“要不是为此,椿泰还未必能当上世子呢。”
巴尔图叹了口气,“我突然觉得五弟也很可怜了。”
当世子虽然好,可是椿泰的命却不算很好,至少巴尔图的生母现在还很健康,而且性情很平和,毕竟她有儿子傍身,而且巴尔图上下都数不着,爵位横竖都落不到他身上的。
“这话你可别当着他的面说。”扎尔图显然也如此觉得,亦叹了口气,“看样子五弟是不会和尼塔哈同席了,也是,任谁都受不了这个憋屈劲儿。咱们俩也别去憋屈自己了,干脆找椿泰一道喝酒算了。”
“好。”
不论是于情于理,还是为了以后的利益,和椿泰打好关系都没有坏处,巴尔图自然也不会拒绝这个提议。
两个人也不在花园里兜圈了,朝着椿泰所住的院子走过去,然而两个人都不知道的是,椿泰从他们两个背后的一颗树后走了出来。
“原来如此,阿玛心里最疼的一直都不是我。”
椿泰本来以为康亲王虽然一直护着尼塔哈,但是素日里一直更关心的是自己,直到听到三哥和四哥的这一番话他才明白。
自始至终,他都是孑然一身。
康亲王府的事情没有闹出去,椿泰在和两个哥哥喝了一晚上酒后,隔日就提出要搬出去住。
康亲王和康亲王太福晋都不太同意,康亲王更是觉得椿泰有些多事,便道,“你搬出去作什么?连个照顾你的人都没有。”
椿泰却淡淡的笑道,“没人照顾也没什么,至少没有害我的人。”
这话意有所指,如此明白,康亲王顿时哑口无言,要说起来,尼塔哈这会儿已经要去宗人府的大牢里蹲着了。康亲王如何舍得,便亲自出面疏通了关系让尼塔哈暂时住在府里。因为他这举动,外面也有些风声说康亲王更疼爱庶子的,外界对椿泰多有同情。
见孙子意志坚定,康亲王太福晋叹道,“要不你来和同住,我不信还有在眼皮底下使坏的。”
“不用了,我额娘还有陪嫁的宅子,我去那里住着好了。”犹豫了一下,椿泰还是道,“反正也不会住太久的,这回大军也得胜回来了,我的婚事也该准备了。”
他这一句话倒是提醒了康亲王太福晋,忙道,“正是如此,早把你们的亲事给办了,你岳家也安心。你媳妇和你岳家可都是好的,不知道你听说了没有,因为安郡王府那个韵雅格格说你死了,淑慧那样温和的脾气,都和她大闹了一番,法喀还告上了安郡王府,你可得好好对人家。”
椿泰想起淑慧,想起来自己这一门婚事,脸上也露出笑容,“我也不是那么倒霉,总还是有人实心实意的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