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家还是安荞在当,说不准那女婿还是上门的。
没见过谁家准女婿不用回家,天天住女方这边的,瞅着好几年了。
安谷缩了缩脖子,要问在这世上他最怕的人是谁,最敬的人又是谁,除了他家胖姐以外,就真没别人了。
只是有个这么凶悍的大姐,怎么都感觉好悲催的样子。
黑丫头对着安谷阴测测地笑着,用口型说道:听到没有,打断你的腿!
安谷:……
窝家二姐不是个好东西!
安晋斌又问了些东西,总算是放心离开,满怀激动与斗志往祠堂跑了去,将祠堂里的锣拿了出来,用力敲响。
刚从安荞家离开的村民顿时疑惑,可听这声敲得那么急,谁也不敢耽搁,赶紧往祠堂方向跑了去。
一个个心头忐忑,收了金豆子的喜悦一下子冲掉,就怕发生点什么事。
这锣声安荞也听到,只不过没打算去。
顾惜之见安荞没动弹,就走了进来,对安荞说道:“媳妇儿你怎么还坐着,不打算去?”
安荞奇怪道:“这锣明显是族长敲的,我去干嘛?又不是不知道。”
顾惜之认真道:“既然这事是你挑起来的,你就该去一趟,否则人心不稳,他们很难相信,肯定会有不少人上门问这事,你应该不会想要那么麻烦。”
安荞顿住,嘴角微抽,不免郁闷。
不得不说顾惜之说得很有道理,安荞就算是不想去也不行,去了就是麻烦这一次,不去那今后就得麻烦好多次,这么一算起来,还是去的比较划算。
“小谷你也去!”安荞冲着窗外叫了一声。
安谷:“……”胖姐怎么知道窝在这里?
安荞又道:“到时候给我会说话点,别整得出了银子还不讨好。”
安谷一脸无措:“胖姐,这事不你作主就行了?”
安荞冷笑:“你是男丁还是我是男丁?这个家以后作主的是你,跟我有个毛的关系。你要是立不起来,以后就等着被人欺负,被人瞧不起。”
安谷哭丧了脸:“胖姐,我才十岁。”
安荞一脸认真地说道:“你大姐夫从八岁开始就能上山打猎,下水摸鱼,在外能知书达理,在家能吃苦任劳,养活一头家不在话下。你姐我又没让你养家,只是让你管好这头家,你竟然还拿自己的岁数来说事,你就这么没用?”
顾惜之:原来媳妇你这么崇拜为夫!
安谷瞪了顾惜之一眼,却被顾惜之瞪了回去。
“没出息,还是个爷们呢,连你二姐都比不上。”顾惜之一脸鄙夷,丝毫不怕得罪了小舅子。
黑丫头斜眼,说得好像她很没用似的,这大姐夫欠收拾。
胖姐快上,收拾他!
安荞一拍板:“行了,都甭说了,赶紧去吧!”
安谷还是不太乐意去,被黑丫头揪着后领子拖着走,姐弟仨一块出了门,似乎忘了家里头还有个娘一般。
杨氏眼中含泪,平日里只要有什么大事,儿女都会找她商量。
可这天大的事,儿女竟然没跟她商量,连问都没问一下。
突然间就有种被抛弃了的感觉,好委屈好想哭。
其实也就杨氏自己想不开,也傻啦巴几的,都是快要当成亲的人,这种时候不好好绣自己的嫁妆凑什么热闹?
反正不管杨氏是怎么想的,安荞个贼的,趁着村里头开会,宣告了杨氏这个月十六成亲的消息。
因着新族长说开荒的费用由安荞家来出,村民们对杨氏出嫁一事表示高度赞同,因为杨氏出嫁了大伙才有银子开荒。
一个个就起哄了,要安荞家摆席,还有说要去添箱的。
看到村民们一个个梗着脖子,激动得脸都红的,安荞就满意了。
能用银子解决的事,它就不是事。
快到天黑的时候,送去贴封条的箱子又送了回来,被安荞放进了库房里头,打算再添一些东西,合着一块当杨氏的嫁妆。
……
开荒之事一连讨论了三日,到了八月十六这天,大伙都很默契地停了下来,不少人都跑去给杨氏添箱。
东西还不少,凑足两个箱子。
安荞打扫了一下库房,到地下宫去了一趟,挖了几颗萤石,又在架子上拿了几个摆件,凑了一箱子。
完了把自己做的自行车允了两辆,又加上一些杂七杂八的,合着一共有十八抬,全给杨氏当嫁妆。
总归送的聘礼多,要是嫁妆太少,就显得寒碜了点。
太多了也不妥,面子过得上去就行。
安荞请了大厨回来,大摆酒席,请全村人来吃席。
村里头羡慕嫉妒的人自然还有一些,可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在开荒的事情还没有完全定下来,谁也不敢得罪安荞家。
一个个都说杨氏嫁得好,来的人都会说一句恭喜。
安谷本想跟着大红马车一块回去,被安荞一把拎了回来,对上关棚的一脸不解,冷冷地笑道:“关叔你好贪心,还想娶一送一?门都没有,这小混蛋以后就不回去了。你若想要传人,自个生去。”
大伙一阵哄笑,关棚闹了个没脸,讪讪地笑了笑。
可不是打着娶一送一的主意,而是打着娶一送仨的主意,在关棚看来,不只是关谷,就是安荞跟黑丫头,也都是他关棚的孩子。
“我们家也是你们家,日后要是不忙,就回家随便耍。”关棚不怕这仨孩子作,就怕这仨孩子不去作,让杨氏惦记。
安荞冷笑:“关叔我后悔了,不想让娘嫁你了。”
关棚顿时就惊了,赶紧跑去上马,一边上马一边喊:“赶紧走,别等了,你们大少爷今儿个不回家,咱快赶紧走……”大闺女这脾气怪,那种事情说不准真能做得出来。
大伙又是一阵哄笑,冲着关棚吹哨子,叫关棚快点走,要不然媳妇要被抢走。
关棚一脸惶恐,对大伙说一定要帮忙,好好看着别让安荞乱来。
引得大伙又是一阵狂笑,热闹不已。
马车里头的杨氏闹了个大红脸,都顾不着去伤心了,无声地啐了一口。
眼瞅着大红马车缓缓离去,安谷哭丧着脸伸长了爪子,内流满面,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明明就是娶一送一,自己跟着一块回县城的。
“安谷小家主,我很愉快地告诉你,以后你甭想回县城住了!你在娶媳妇之前,想娘可以去看,白天去了天黑前你得回来,敢在那里过夜,我打断你的腿!”安荞一脸阴笑。
自家胖姐好可怕,安谷欲哭无泪。
安荞将安谷丢到客厅那里,冷冷地说道:“从今天开始学习怎么招待客人,做不好腿给你打断了。”
又是打断腿,安谷内流满面,要是能很多条腿就好了。
安荞看到杨氏上了大红马车,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心情也好了起来,眉飞色舞,不自觉地就想到安铁柱,不知安铁柱回来以后,会是怎样的一个面孔。
坑爹啊,怎么就那么爽呢?
黑丫头却是闷闷不乐,见安荞一脸高兴,未免不满:“胖姐你就不难过?以后咱们就是没娘的孩子了。”
安荞反问:“你怎么能这么想?”
黑丫头满心抑郁:“那我应该怎么想?”
安荞一脸认真地说道:“你应该这样想,以后你不但有了娘,还有了后娘,以后你要是被人欺负了,就不会跟以前一样,只能自己躲着哭,可以找后爹帮你,谁欺负你,你让后爹收拾谁。”
黑丫头一脸呆滞,事情还能这么想?娘又不是带着他们姐弟仨出嫁,后爹能帮忙吗?
“想开点,你也是有爹的孩子了。”安荞揉了揉黑丫头的脑袋,一本正经地说道:“娘给你找了个爹,你应该高兴。”
大伙表示赞同,关少东家那是有真本事的人,而且人家也不嫌弃这仨孩子,只是大伙不让这仨孩子陪嫁过去,胖丫这当大姐的也没同意。
黑丫头低头沉思,没多会就想通了,再次高兴起来。
只有安谷还闷闷不乐,估计还惦记着回县城。
等酒席散尽,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估计不等收拾完天就黑了。
家里头有请人帮忙,再不济还有仆人在忙,安荞没有帮忙收拾的打算,躺在院子里看月亮,躺椅还是刚从库房里拿出来的。
顾惜之贱兮兮地往安荞跟前凑,问道:“媳妇儿,咱们俩啥时候成亲?”
安荞没回顾惜之的话,而是问道:“容国公那女婿,大概还要多少才会到?”
顾惜之满心无奈,明知安荞故意岔开话题,可又拿安荞没法子,说道:“大概还有二十天那样。”
安荞抬头看了看天空,再过几天就得开始秋收,村民人若是知道她正盼着下场几天几夜的大雨,不知会不会想要打死她。
“我娘那里还顺利吧?”安荞又问。
“挺顺利的,我让人盯着呢,你别担心。”顾惜之说完摸了摸安荞的头,问道:“你把你娘嫁了,打算什么时候把你给嫁了?”
安荞挑眉:“待我瘦成一道闪电,我就嫁你。”
顾惜之抽搐:“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瘦成一道闪电,你难不成想劈死我?我跟你讲,你要真想劈我,现在劈都行,我一点都不嫌你胖,这是真的。”
安荞扭头看向顾惜之的脸,一脸嫌弃:“你什么时候把你的脸治好?”
顾惜之无奈,伸手掐了一把安荞的脸:“你能不能别转移话题?”
安荞斜目:“你说我该用什么法子,把山石泥拉到沼泽地里头去?”
“……”
“那里草长那老高,你说我要不要弄个除草剂出来?”
“……”
这女人是打定主意转移话题,顾惜之感觉好心塞,有时候真的想一把掐死这女人,可真要掐死了肯定更心塞……
不对,是心痛至死!
总而言之,拿这个女人没辙,总不能先生米煮成熟饭吧?
顾惜之盯着安荞兴致勃勃地琢磨了一阵,最终还是打消了这念头,要真那样干了被打死事小,被抛弃才事大。
一旁还有不要脸的雪大少爷在虎视眈眈,追妻之路好难行。
五行鼎不知打哪飞了出来,落到安荞肩膀上,问安荞:“等你安排好开荒的事情,是不是就该去寻找水之灵了?”
安荞便问:“为什么不是火之灵而是水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