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今的视线从她的身上扫过,就又起了反应。
明明才刚释放过的欲.望似乎又冒了头,他挪过了脸。
过了一会儿,他为罗岑宵清理干净,她还半梦半醒哼哼唧唧个不停。
换过床单,黎今自己去冲了个冷水澡,才又回到了床上。
大概是在被窝里睡的热了,有了他这个散发着冰凉气息的人进来,罗岑宵就不自觉的朝着他的方向凑过来,抱住他的手臂,无师自通的将头埋进他的颈窝,睡得更香了。
温香软玉在怀,怎么也没有推开的道理。
这种感觉多久没有过了,他的手把玩着她散落在自己胸前的长发,久远的似乎已经难以记起。
黎今精神奕奕,根本没有要入睡的意思。
屋子里一片漆黑,仔细闻闻,还散发着一种□□荼蘼的气息,非常暧昧。
月光被厚重的窗帘遮住了,一丝一点都漏不进来。
他想拿一根烟抽,又怕呛到了她。
女人和孩子是这个世界上最柔软的生物,他们会软软的抗拒他抽烟,喝酒,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你实在无法下手。
黎今的睡眠总是又轻又少,大多数时候是浅眠,这或许与他的童年有着莫大的关系。
而在失去了味觉后,香烟就成了他派遣寂寞和空虚的唯一方法——虽然尝不出味道,那烟草那股特别而浓重的尼古丁焦油味会直冲他的脑门,又刺激又直接。
她柔软的发在他的手心中划过,这让他想起黎曼玲跟自己说过的话。
她说头发柔软的人脾气也多是好的,你的头发这么硬,脾气也这么犟,真是叫我担心。
黎曼玲是他的母亲,一个漂亮又多情的女人。
她会四国语言,会跳桑巴也会芭蕾,还弹得一手好钢琴,在黎家没有出事以前,她是个完美的女人。
黎曼玲生的美,身材高挑,家世又是万里挑一的好,是黎家的掌上明珠,在黎老爷子没出事以前,她的追随者可以从城东一直排到北门口。
锦衣玉食,仆人簇拥,但这一切在她15岁那年戛然而止了。
黎家破产,黎父被人陷害致死,黎母则用一根裤腰带吊死在了房梁上,黎家树倒猢狲散,顷刻间便只剩下了黎曼玲一人。
黎曼玲骤然失去了双亲,手里头父母留下的仅有的遗产也被几个亲信给骗走了,剩下的就只有负债而已。
独自一人的好处也不是没有,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从大小姐成为落魄客,起初租房子的阿姨还客客气气,到后来便是鸡飞狗跳的问她要房租,拿不出就好一顿奚落,黎曼玲没有被人这样的轻视过,心里难过又不会同人争吵,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难。
那些曾经承她父亲好处的人见了她就像见了鬼,再去就是闭门谢客。
黎曼玲需要生存下去,但除了那些花哨的“特长”以外她没有任何实在的生存技巧,在那个年代,没有人需要她教授怎么去弹好一曲肖邦。
在隔壁女租客的帮助下,她去做了一个舞女。
但也是老老实实的舞女,无非是在舞厅里陪着各色的人群执手一曲罢了。
舞厅里像她这样职业的女人有很多,但没有人比得上她一根手指头,因此她很受欢迎。
形形□□的人经过这里,都想要跟曼玲跳上一曲,这样脸上便有光些。
黎曼玲一开始束手束脚的根本放不开,她也是大富大贵人家出来的娇娇女,舞厅里什么人都有,有绅士,同样就有色鬼。
他们的手就像油腻的猪蹄,恨不得在她的身上掐个遍,黎曼玲每每遇到这样的就总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也不是没有赏过他们巴掌。
但出了社会这是很公平的一个世界,打在人脸上的耳光,兜兜转转就会回到自己的身上。
黎曼玲吃过无数次这样的亏,终于还是学乖了。
她在舞厅里做的很好,渐渐懂得同那些人虚与委蛇,也能在他们之中游刃有余,老板也很喜欢她,她幻想着有一天存够了钱,她就可以不在做这些,自己开家小店,卖卖杂货也挺好的。
而在这个时候,她遇见了一个男人,眉清目秀,与她年岁相当,他很温柔,也不在乎她的工作,不顾家里的反对向她求了好几次婚。
黎曼玲心里是很喜欢他的,却又总是纠结现在的自己配不上他。
要好的同事告诉她,幸福得靠自己的争取,她想想也是,以后他们两个自己住,好好经营生活就是了。
她想着,等到他下一次再求婚的时候,就收下他送的玫瑰吧。
如果一切都能按部就班,顺着她所想像的那个模样发展就好了。
黎曼玲在有一天下班的时候,经过一条每天必须经过的小巷子,小巷子白天就人烟稀少,更何况到了舞女下班的深夜,她被几个人拽进了小巷的深处,嘴巴被东西牢牢的堵着,他们有三个人,大约都是三十来岁的模样,黑暗里他们蒙着脸,如同鬼魅,用刀子抵着她的脖子,他们是最可怕的畜生。
黎曼玲想逃,可是一个女人的力气又怎么敌得过三个血气方刚的大男人。
为首的先脱了裤子和外套,身上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气息,黎曼玲感觉自己的胃都要吐出来了,可是他的动作那样迅猛,如同楔子深深的打进了她的身体……
他弄了多久,她就挣扎了多久,从来没有那么疯狂的挣扎过。
终于,在第二个人也跃跃欲试扯下皮带的时候,她用牙齿要随了口中的布料,鲜血在口中蔓延,她用这一辈子也没用过的高亢声音呼救,三人被她吓得不轻,既想继续逞凶,又怕真的引来了人,正在纠结的时候,有夜晚巡逻的人经过,便提上裤子一溜烟的跑了。
她趁着其中一个人走的慌乱,扯开了他的帽子和围脖,看到了他的长相。
黎曼玲被送到医院,她的□□因为强.暴有了严重的撕伤,她不敢叫男人来陪她,现在的她彻底的脏了,她窝在病房里成天的哭。
警察来做了笔录,但八十年代的巷子没有探头,也没有人证,来人更不是连环作案,要破这样的案子难如登天。
黎曼玲辞了职,不敢见任何人,男人每次来看她,都被她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气走,渐渐的他就来的少了,再后来,不来了。
可是黎曼玲的肚子就像吹了气的球,宽松的衣服也无法遮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