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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白玉说着,将包袱打开,伸手往里一摸,首先摸到的仍然是软乎乎的东西,还顺溜溜的。
  掏出来一瞧
  呀!!!
  厉长生回来之时,就听到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喊叫,不用猜一听便是小太子的叫声。
  太子?
  厉长生当下放了手中东西,赶忙撞门闯进内殿,生怕荆白玉独身一人会遇到刺客袭击。
  房门打开,里面并无刺客,仍是只有小太子荆白玉一个人。
  只瞧荆白玉小脸通红,两只手不自然的炸着,似乎又是嫌弃又是害羞。
  而不远处,太子殿下最爱的小兔子顽偶四仰八叉的翻倒在地上,脑袋上还蒙着一件红艳艳的东西。
  仔细一瞧,竟是绣着鸳鸯戏水的女子抹胸。
  怪不得荆白玉又羞又恼,整个人浑身倒下尽是不自然模样。他年纪不过七八岁大,又是个男孩子,如何见过这样的东西。
  厉长生松了口气,随即咳嗽一声走了进来,赶忙将兔子头上蒙的抹胸捡起,塞回了包袱里面。
  厉长生仿佛并未瞧见什么奇怪物件,道:太子殿下,该用晚膳了。
  厉长生!荆白玉盯着他道:刚才那是什么东西!不,不会是你从冯夫人那面偷来的罢!你你你你
  荆白玉一时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实在是羞耻难当。
  他说着又指了指脚边的东西,嫌弃的踢了一脚,道:还有这个,怎么还有还有个小鞭子,上面还系着个羽毛,长得忒也奇怪了些。
  厉长生回头一瞧,原来还有另外的东西也被小太子翻了出来,他赶忙也拾了起来塞回包袱内,道:这太子年纪尚小,长生还是不解释的好。
  你拿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做什么呀!荆白玉道。
  厉长生觉得,小太子此时此刻看自己的眼神,仿佛自己
  是个变态。
  厉长生有些哭笑不得,解释道:自然是为詹夫人准备的。若是只偷一些发簪首饰,岂不是有些太假了?
  厉长生便是故意拿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如此栽赃陷害给詹夫人,叫不知情的外人一瞧,一准觉得詹夫人心理变态。
  说实在的,小太子荆白玉此时此刻就觉得厉长生有些许的不正常了
  第二日上午,皇后娘娘正在太后面前尽孝,说些个太后喜欢听的话,再陪着太后往涤川园中走一走。
  如今正是秋高气爽之时,天气舒适宜人,太后笑着道:还是皇后贴心,知道陪我这老人家走一走散一散。
  母后言重了。皇后道:若是母后喜欢,每日
  话到此处,就被不远处一声高亢的喊声淹没了去。
  救命啊!
  你这疯女人,你这是做甚么?
  我做什么?我还要问你做什么呢!
  你这番邦来的狐媚子,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今日就算陛下在此,我也要剥了你的皮!
  太后被这吵嚷之声闹得头疼欲裂,道:怎么的回事?一大早便在涤川园闹个不休,成何体统!
  皇后连忙劝慰,随即道:听着倒像是冯妹妹与新入宫的詹夫人。
  走,过去瞧瞧。太后沉着脸道:这冯夫人与詹夫人是越来越不懂得规矩了,怕都是让陛下给宠的!
  不知何故,冯夫人与詹夫人一大早的,竟是在涤川园吵了起来,吵架不够,大有动手打架的意思。这场面可不多见,偏生还被皇后与太后撞了个正着。
  皇后心中一喜,最近就属冯夫人与詹夫人最为受宠,瞧把这两个人给能耐的,若是今日叫太后狠狠训斥一番,也能削一削她们的锐气。
  皇后立刻贴心的扶着太后便去了,这一过去,果真瞧见鸡飞狗跳模样,冯夫人竟是提着一把木剑,追在詹夫人身后,提剑就是一砍,弄得詹夫人鬓发散乱不堪,整个人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哎呦,吓死人了。皇后拍着胸口,火上浇油道:母后您快看啊,冯夫人与詹夫人这是在做什么?真是闻所未闻,太可怕了。
  大胆!
  成何体统!
  都给我住手!
  太后差点被气得仰过去,呵斥了数声,只是并无多大效果。
  冯夫人与詹夫人简直杀红了眼睛,旁边不少宫人劝架,叫嚷声劝架声交织成一片,哪里还听得到太后说了什么。
  冯夫人乃是窦延亭的亲妹妹,也是冯将军的女儿,自小便比旁的女子多了几分英气,虽然已嫁入宫中,但武功却是顶好的,她手里那把木剑可是皇上亲自赠予,来头着实不小。
  此时此刻,冯夫人提着宝剑,简直英姿飒爽无人能敌,口里喊着:贱人,你给我站住!敢偷东西你不敢承认!果然是詹国来的下作鬼!
  你竟敢污蔑我!詹夫人气得两眼通红,一副梨花带雨模样,道:谁偷了你的东西,我呸!你那些个破东西,我才看不上眼去!
  你还不承认!冯夫人喊道:我瞧你头上的发簪,一准儿也是偷来的罢!快别戴着丢人现眼了!
  什么?詹夫人不甘示弱,回击道:这乃是皇上赏赐予我,你见不得我的好,瞧这眼红嫉妒我,便这般血口喷人诬陷我,是也不是?!
  发簪?!
  皇后本是隔岸观火看着好戏,谁料到一转眼,也注意到了詹夫人头上的发簪,当下大吃一惊,竟是撇开太后大步走了过去。
  你头上的发簪是陛下赏赐的?信口开河!那乃是太后赏赐给本宫的宝物,全天底下只此一件!你竟敢偷盗本宫的东西!好大的胆子啊!
  冯夫人与詹夫人正打得不可开交,结果来隔岸观火的皇后娘娘没沉住气,竟是也参与其中,恨不得冲上去手撕了那詹夫人。
  詹夫人道:皇后娘娘,你怎么如此冤枉于我?这就是皇上赏赐我的,决计错不得。
  你偷了东西,还要指责本宫冤枉了你去?皇后冷笑一声,道:母后就在这边,请母后一观这发簪,决计真相大白!
  太后还没搞明白是怎么个回事,便听说詹夫人偷了皇后的东西,立刻走了过来,道:把发簪呈给哀家瞧瞧,快。
  詹夫人不敢违抗太后旨意,只好委委屈屈的将发簪从头上摘下来,恭恭敬敬的双手递了过去。
  这太后还未曾瞧清楚发簪,身边皇后倒是瞧清了詹夫人手腕上的玉镯子,晶莹剔透毫无杂质,天然飘花纹路甚是独特。
  这!皇后立刻一把抓住詹夫人的手腕,道:这手镯,也是本宫的物件!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灵雨急匆匆跑来,一脸匆忙又喜悦的模样。
  荆白玉正自看书,厉长生侍立一旁研墨。
  荆白玉问道:什么事儿,瞧把你给乐的。
  灵雨偷笑一生,道:听说涤川园那面打起来了,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还有詹夫人冯夫人,打得是不可开交。
  什么?荆白玉连忙丢下简牍,道:这么快就打起来了?
  千真万确!灵雨道。
  快快!荆白玉拉着厉长生的手就要跑,道:好戏开场,咱们快些个过去看戏!
  不可。厉长生拦住兴奋的荆白玉,道:若是太子殿下这般前去,恐怕过于巧合,会引起詹夫人的怀疑。
  那怎么办?荆白玉问。
  厉长生略一思考,道:太子殿下不妨拿着简牍去见陛下,请陛下抽查太子殿下的功课背诵情况。
  涤川园那面闹得如此之凶,一准儿会将皇上给惊动。到时候太子殿下就在皇上跟前,便可顺理成章的一起前往瞧个究竟。
  对对。荆白玉道:那我去找父皇。
  先不忙。厉长生又笑着道:太子殿下莫忘了陵川王,还是先着人将陵川王孟先生一并叫进宫来。我们忙乎这一大通,就是为了陵川王孟先生能知恩图报,若是不叫他们亲眼瞧瞧好戏,岂非浪费了心血?
  小太子耸了耸小鼻头,嘟嘴道:厉长生,你真是坏得很呐!
  第40章 打情骂俏
  我没有偷东西, 太后娘娘,请相信我啊!
  詹夫人低声哭诉着, 那模样着实我见犹怜。可惜了的, 太后又不是皇上, 最为不喜的便是旁人哭哭啼啼。
  这詹夫人一哭,太后没来由头疼欲裂, 瞬时便想起了昔日里恃宠而骄的刘美人来,只觉这詹夫人恐怕也不是好的, 毕竟她不是大荆人,乃是从詹国来的。
  詹国常年与大荆开战,与先前的戎狄人一样,最为让人着恼, 三不五时发起战争, 让边疆百姓苦不堪言。
  这两国战事持续了并非一年两年,也非十年二十年,已然是几辈人的事情。如今詹国战败, 突然俯首称臣,太后对他们是无有好感可言,只觉詹国人诡计多端, 怕是有什么奸计。而如今仔细这么一端详詹夫人,不待见便更是不待见。
  太后, 您可万勿被她的花言巧语所骗了!冯夫人手里还拿着木剑,道:这詹国人偷了我的香体膏,那可是独一份的, 别说整个皇宫了,就算是整个大荆,也再寻不到同一个味道的香体膏。方才我路过一闻就闻了出来,她竟还不承认!
  原来詹夫人被冯夫人追得上蹿下跳,起因是香体膏的味道。
  日前厉长生送了香奈儿蔚蓝香体止汗膏予冯夫人,冯夫人是喜爱的不得了,虽然现在已然入秋,上晌午却也还是容易出汗,冯夫人自然是要用着的。
  哪知道今儿个一早,冯夫人发现香体膏不见了,怎么寻也是寻不到。她将宫人训斥了一通,心中抑郁难当,便到外面走一走散一散心。
  谁料到这一散心,正好与詹夫人擦肩而过,正好叫冯夫人闻到了一股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这一下便好,冯夫人那暴脾气,瞬间鸡飞狗跳起来,一口咬定便是詹夫人偷了她的东西,决计假不了。
  詹夫人如今正得宠,肚子里还怀了个小皇子,就算没有香体膏的事儿,冯夫人也是瞧不上她的。
  这不是,皇后娘娘亦是如此,早已瞧詹夫人不顺眼,此时便是邪火全出,一股脑都倒在了詹夫人头上。
  昔日里颇为不和的皇后娘娘与冯夫人,两个人竟是同仇敌忾起来。
  太后这打心眼里,也是不喜欢詹夫人的。虽说她如今怀了皇上的骨肉,可这孩子生出来,有一半詹国人的血脉,这又有什么用呢?
  太后可是实打实的老荆人,是最为看不起那些个外来人。如今皇上身边已然有了小太子荆白玉这个继承人,再要旁的皇子也是无用。
  再者说了,在太后的心里面,还有个更好的皇位继承人,可不就是她的小儿子陵川王荆博文,再有个孙子也顶不上小儿子十分之一的可人疼。
  太后这么稍一琢磨,便开了口,道:哎呦,哀家怎么看着你的耳饰那么眼熟,哀家前些个似是丢了一对耳饰的。
  太后!冯夫人一听立刻说:肯定是她偷了您的东西,绝对错不了的!这人手脚不干净,也不知詹国人是不是都这般偷鸡摸狗的!
  皇后佯装淡定,摆出一副最为识大体懂规矩的模样,道:詹夫人,你既已入了我大荆的皇宫,那么皇上与太后自然是不会亏待你的,你可是心中有何不满?怎可做出这样下作低贱的事情来?忒也丢了脸面,你不只是丢了自己的面儿,还将皇上与太后的脸面一起丢了,若让旁人听了去,实在是
  是啊!
  皇后拱的一手好火,太后和冯夫人都在一旁连连点头。
  冯夫人气不过,道:我看她入宫这段时间,肯定偷了不少咱们的东西。怪不的呢,这段时间她闭门不出,原来是怕被我们给抓个正着!不行,太后您要做主啊,她那宫中肯定藏着我们许多东西,您要带我们搜上一搜才可!
  这太后有些个犹豫。
  不行!詹夫人一下子也忘了继续哭下去,慌忙站起身来,阻拦道:不能去,你们不能搜我的地方。
  你的地方?皇后听了哂笑一声,道:詹夫人此言偏颇了。这大荆之内,无不是陛下的地方。而这皇城后宫之内,乃是母后当家做主,什么时候变成了詹夫人你的地方?忒的不懂规矩!
  皇后说的对。太后点点头。
  皇后又道:若詹夫人是无辜的,为何怕我们去搜?若你真是无辜的,我们一搜便知,到时候什么也寻不到,自然会给你个交代。
  是啊。太后觉得有道理,道:这事儿乃是后宫家事,哀家做主,也无需惊动皇上,你们这便随哀家前去,把詹夫人住的宫殿搜上一搜,若是什么也无有,倒也相安无事。若是真搜出个什么来,哀家定然不会轻饶这等手脚不干净的东西!
  是!敬诺。
  太后、皇后、冯夫人,并着一大帮子宫女寺人,风风火火就往詹夫人的住处而去。这一路上,有不少后妃闻讯赶来,这等稀奇事情实属难得,众人难免前来开开眼界,有的是想隔岸观火,有的则是想要落井下石。
  陛下,不好了不好了。
  荆白玉带着厉长生紧赶慢赶跑去见皇上,这赶上皇上才处理了一些个奏折,正自休息养神。
  皇上听说荆白玉近期功课不错,荆白玉还主动拿着简牍过来,请皇上抽查功课,又有厉长生在旁说好话,皇上哪里能不欢心?只觉得儿子是愈来愈懂事,比以前可人疼了许多。
  就在皇上心情大好之时,有寺人急匆匆闯入,咕咚一声跪下来禀报。
  荆白玉一听不好了这三个字,反而两只眼睛皆亮了起来,瞬间闪烁着比星星还要璀璨的光辉,还偷偷戳了一下身边的厉长生。
  厉长生本本分分模样,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心。
  皇上被吵了清净,道:怎么了?何事大呼小叫。
  那寺人道:回禀陛下,詹夫人身边的贴身宫女前来,哭诉说太后带着皇后与冯夫人,不知何故正羞辱屈打有孕在身的詹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