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事说起来还托了惜字斋的福。
毕竟老国公纳老夫人做续弦已经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知道的人大部分都作古了,刘尚书盘问的人之所以知道,也是无意中听说的。
惜字斋抹黑姜绾,把姜绾抛绣球择婿的故事写成了话本子,惹恼了姜绾,为了反击,姜绾也弄了个话本子,里面的老夫人就是填房……
那话本子并没有在京都流传开,但誊抄之人觉得这话本子写的精彩,便偷偷的带出京,誊抄售卖。
看话本子的人多,议论的人更多,老夫人的娘家萧家在泉州,话本子也传到了那儿。
那日,萧家宴客,大家吃着酒菜,闲聊话本子的事,萧老太爷听到后,是勃然大怒。
那怒气来的出人意料,把满堂宾客都吓着了,好好一热闹宴会也不欢而散。
大部分人都不明所以,但泉州有知情人啊,道,“也难怪萧老太爷动怒了,姜老王爷的孙女儿实在是太骄纵任性了,太祖皇帝亲自下封口令的事,她也敢含沙射影,还写进话本子里,还把靖安王老夫人的下场写的那么凄惨。”
“那是萧老太爷嫡亲的妹妹,他听了能舒服吗?”
一番话,把大家的好奇心都给勾了起来。
知情人觉得靖安王世子妃都能写进话本子了,太祖皇帝也驾崩好些年了,人走茶凉,太祖皇帝只怕也不例外,想来他的封口令应该也没人当回事了。
现在这么多人问,他只说一半太伤人品了。
这不,便把这桩鲜为人知的事给抖了出来,又由人带进了京。
心情好,朱大老爷拍了拍手,很快,门就被推开了,小厮道,“老爷?”
“去把隔壁屋的那几个姑娘叫进来,”朱大老爷笑道。
不多会儿,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就进来了,一股子脂粉味飘进来,躲在床底下的傅景修和傅景元两只觉得鼻子痒的厉害,快要控制不住的打喷嚏了。
这香味也太浓了。
这些个姑娘是从胭脂坊滚了一圈再来的吗?
不止味道浓烈,说话声更是酥的人鸡皮疙瘩一层又一层的往外涌。
傅景元左右看看,他是抑制不住的想出去透气了。
可眼下刘尚书和朱大老爷都在,刚刚又无意听到靖安王府那么大的隐秘,这会儿出去无疑是自寻死路。
四个姑娘,一左一右的把朱大老爷和刘尚书包围了。
捏着葡萄塞刘尚书嘴里,问道,“甜吗?”
刘尚书手摸着人家姑娘的屁股,道,“不及你甜。”
“讨厌,就会说好听的哄人家,”姑娘撒娇道。
呕!
傅景修想吐的心都有了。
他小心翼翼的瞄向傅景元。
傅景元涨红了脸,想把他打个半死的心都有了。
左拥右抱,酒喝的更快了,朱大老爷见刘尚书蠢蠢欲动,笑道,“我去隔壁,有事刘大人就唤我。”
姑娘挽着刘尚书的胳膊道,“两位爷不一起玩吗?”
刘尚书伸出魔爪,露骨一抓,“怎么?你怕我一个人应付不过来?”
朱大老爷笑了笑,站起身来。
他带着两姑娘去了隔壁包间,门一关上,刘尚书就猴急的拥着两姑娘上了床,衣服一件一件的扔在地上。
傅景修,“……。”
傅景元,“……。”
打死他们做梦也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听人墙脚。
不。
是听人床底!
这也太丢人了。
傅景修望着傅景元道,“现在该怎么办?”
傅景元都没理他,小心翼翼的伸手想帮人把纱帐放下来。
只是纱帐挂在钩子上,怎么扯都扯不下来。
声音不堪入耳,听得人心里烦躁,一用力,把人家整个纱帐都给扯了下来。
傅景修,“……。”
傅景元,“……。”
两人吓的呼吸紧促。
不过床上激战正酣,刘尚书要起身,人家姑娘不让,“爷别停啊。”
两人轻呼一口气,赶紧从床底下爬出来。
只是他们忘记了,床上有两位姑娘,其中一位掀开纱帐,正好看到傅景修跳窗离开的背影。
一声惊呼从她嘴里飞出来。
吓的刘尚书后背一激灵,怒从心来,“你叫什么?!”
他还从来没被人这么扫过兴。
那姑娘慌慌张张道,“刚刚,刚刚有人从屋子里跳窗出去。”
这一下,刘尚书的脸也绿了。
他和朱大老爷在屋子里谈话,居然没发现有人偷听,虽然他们没有害靖安王之心,当然了,他们也没那份本事,可靖安王府老夫人的身份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万一偷听之人是个嘴大的……
靖安王老夫人还不得恨死他?!
第四百一十三章 吃撑
刘尚书急的下床,可衣服穿了一半,他就冷静下来了。
这事得装作不知道,能跳窗逃出去,必定有武功傍身,虽然有不少达官显贵是青楼常客,可他来这里寻欢作乐,自家夫人不知道啊。
平常管着儿子不让他进这样的地方,自己却来了,以后还怎么管教儿子?
人是肯定不能追了,凭着个背影也难抓到人,但这么一闹,兴致全无,任凭两姑娘怎么挑弄,刘尚书心底只剩下厌恶了,但他也没走,就待在屋子里,这么短的时间就完事了,出去会被人笑话。
嗯。
隔壁朱大老爷也是这么想的。
四个姑娘一碰面,就把他们两卖了个底朝天。
再说傅景修和傅景元,从窗户逃出去后,就打算怎么躲进来的怎么出去。
只是没想到都这么半天了,追他们的人竟然还没走。
傅景元握紧拳头,要和他们拼了。
傅景修急中生智,拉着他的手道,“走,去花楼。”
不等傅景元答应,拉着他的手就往花楼走。
后院布置优雅,供达官显贵们寻欢作乐,花楼才是寻常人找乐子的地方。
里面的姑娘更多,说话更露骨,更不堪入目。
找了个空位置,傅景修一屁股坐下,傅景元看着他,“你怎么坐下了?”
“我饿了,”傅景修道。
“……。”
傅景元以为自己听岔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饿了?
可这里也不是吃饭的地方啊。
几名刺客追过来,见他们大大方方的坐在那里,反倒没追了,想看他们耍什么花样。
傅景修拍着桌子道,“来人!”
两姑娘袅娜的走过来,傅景修看着她们道,“给我上只烤羊羔。”
“什么?”一姑娘眼睛睁圆,“你要烤羊羔?”
还是头一回见有人来她们花楼点烤羊羔的。
这是什么姿势?
“我们花楼没有烤羊羔,”另一姑娘笑道。
傅景修从怀里摸出一金锭子放在桌子上,“现在呢,还没有吗?”
看到金子,两姑娘眼睛都冒光了,连忙拿起来道,“有,有,有,只要客官有金子,要什么我们花楼什么都有。”
说着,叫了个小伙计来,从怀里拿了个银锭子扔给小伙计,“快去鸿宴楼买只烤羊羔来。”
小伙计拿了银子转身就出了鸿宴楼。
等了一刻钟,烤羊羔就送来了。
来的速度比想象的要快的多。
一只刚出炉的烤羊羔摆在桌子上,香飘四溢,勾的人肚子里馋虫直翻滚。
傅景元看着傅景修,“你不是不喜欢羊肉的膻味吗?”
“就是突然想吃烤羊羔了,”傅景修道。
“你不喜欢吃,你就看着我吃吧。”
说着,十分豪迈的撕下羊腿,大口的咬着,全然不见以往的优雅。
花楼里的客人都望过来,一来是被烤羊羔的香味诱惑的,二来是觉得稀奇,这两男子脑子是不是不大好,鸿宴楼离这里也不远,要吃烤全羊去鸿宴楼吃不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