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又有点担心,毕竟靖安王还没答应老王爷,万一夸的姑娘真心动了,最后人家不娶了,姑娘又想不开了要寻死怎么办?
金儿犯愁,不过眼下当务之急是把姑娘寻死的念头打消。
然后,金儿就开始夸靖安王世子了。
从头夸到脚,再从脚夸到头,把能想到的词都用上了,夸的姜绾脑壳涨疼。
夸两句意思意思就成了,这还夸的没完没了了。
夸就算了,还一会儿眼睛像桃花一般美,一会儿又像梅花,抽象就算了,还变……
脑袋里一遍一遍的勾勒出靖安王世子的模样,又一遍一遍被刷新,最后干脆眼眶处顶着两朵花了。
见金儿还在搜肠刮肚的想词,越夸越离谱。
姜绾手里端着药碗,赶紧打断她,问道,“会画画吗?”
“会啊,”金儿飞快的点头。
“那你画下来,让我瞧瞧靖安王世子到底长的有多好看。”
金儿屁颠颠的去拿笔墨纸砚,走之前还道,“姑娘,药又要冷了,你快点喝啊。”
“我知道。”
姜绾不着痕迹的往窗户边挪,趁着金儿不注意,一把将药泼了出去,剩下一点抹在嘴角处,然后叫苦吃蜜饯。
把蜜饯丢嘴里,嚼的津津有味。
只是金儿画一张扔一张,半天都没画好。
姜绾端着茶过来,金儿扑在桌子上,红着脸不给看,“姑娘,我还没画好。”
“我先瞧瞧,”姜绾道。
金儿摇头如拨浪鼓。
姜绾也不强求,转身回去,等金儿松开,姜绾一个转身就把画抢到手了。
看着手里的画,姜绾没差点被嘴里的蜜饯给活活噎死。
真的。
要是靖安王世子长画上这样,谁也别拦着她,让她去死。
姜绾嘴角抽搐不止,金儿过来抢。
姜绾躲开不让,高举胳膊,受伤的肩膀拉扯的疼。
“画的很传神了,让我看仔细点儿,”姜绾道。
金儿红着脸谦虚,“没有,没有,靖安王世子长的特别好看,奴婢只能画出他一半的美。”
姜绾,“……。”
又是一锤暴击。
这一半的美就这么大的杀伤力了。
这要全画出来,还不得“美”的她当场吐血身亡?
姜绾有点怕了,不会是在欺负她失忆了,靖安王世子其实就长这样吧?
争抢间,姜绾躲到了窗户处,手不小心撞在了窗户上,画脱手了。
金儿要出去捡,姜绾想起自己倒的药,一把将她抓了回来,“别捡了,才一半的美,还是得重画。”
金儿想想也是。
姜绾把窗户关上。
然而就在她关窗户的瞬间,一道黑影闪过,地上的画转瞬不见。
靖安王府。
柏景轩。
屋内,靖安王世子齐墨远躺在小榻上,脸上搭着本书,看不清楚他的容貌。
小厮站在门外禀告道,“世子爷,表少爷和栎阳侯世子他们求见。”
“不见!”
两个字带着无边的愤怒砸出来,小厮身子都颤抖了下,气大伤身啊。
靖安王世子说话声不小,屋外站着的表少爷和栎阳侯世子他们都听见了。
这怒气大的都快把屋顶都给掀翻了。
几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俱是愁眉苦脸。
齐兄这是恼死他们了啊。
也不怪齐兄生气,是他们把齐兄给坑惨了。
靖安王世子身子骨弱,那天根本没打算去鸿宴楼,是他们几个硬拉着他去的,那地儿离的近,正好听八卦,看谁那么倒霉会躲不开河间王府抛的绣球。
这八卦第一手的才有滋有味,多传些耳朵,就不知道传成什么样了。
谁想到,最后倒霉的会是齐兄。
也怪河间王府,齐兄不肯娶,河间王府就该识趣了。
谁想到河间王府不仅不识趣,还特别的阴险,竟然会以死相逼要齐兄娶她。
一条人命,也不知道齐兄靠装病能不能顶的住。
“来三回了,齐兄都不见我们,要直接闯进去吗?”栎阳侯世子道。
“还是回去吧,齐兄这会儿正在气头上呢,进去也是被轰出来,”另一男子惆怅道。
三人叹息离开。
他们前脚走,后脚一道暗影闪进屋。
靖安王世子把脸上的书移开,露出那张俊美的脸,问道,“河间王的宝贝孙女儿当真投湖自尽了?”
暗卫点头,“确实投湖了,但是没死。”
“命还真大,”靖安王世子冷道。
睡不着,靖安王世子翻书,只是心烦气躁,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暗卫犹豫了会儿,还是从怀里摸出一张纸来,递上前。
靖安王世子伸手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眉头紧锁。
“世子爷?”暗卫唤道。
靖安王世子看着他,“你的意思我懂。”
“我是挺嫌弃她,但找个这么歪瓜裂枣的男人把她给娶了,是不是太狠了点儿?”
“……。”
“这……是姜七姑娘主仆眼里的世子爷,”暗卫声音飘的厉害。
“……。”
靖安王世子脸一黑,“我刀呢?!”
第四章 定亲
靖安王世子还真的从小榻上下来了,暗卫吓着了,道,“世子爷不会真的要去砍了姜七姑娘吧?”
靖安王世子磨牙道,“把我画成这样,你没当场砍了她,还把画带回来给我看,我更想砍了你!”
暗卫,“……。”
暗卫刚要劝他消气,外面有说话声传来,“太医让你静养,怎么火气大的都要砍人了?”
靖安王迈步走进来。
暗卫赶紧见礼,“王爷。”
靖安王看了眼齐墨远的脸色,眸光瞥到地上的画。
暗卫赶紧把画捡起来呈给靖安王过目。
靖安王把画一打开,只瞥了一眼,眉头便拧成了川字。
能把他儿子画成这样……
姜老王爷这是把孙女儿给惯成什么样了啊。
不让她学画画也好过画成这样。
靖安王把画递给暗卫,道,“连姜七姑娘的画都拿到了,那她投湖自尽的事也查证属实了?”
暗卫刚要点头,靖安王世子先一步道,“属实又如何?”
“把我画成这样,父王找我说的事,我不同意。”
半个时辰前,靖安王把齐墨远找去,说了姜绾投湖自尽的事。
靖安王知道齐墨远不肯娶姜绾,但毕竟是一条人命,姜绾抛绣球择婿,颜面尽失,砸到齐墨远,他又宁死不娶。
一个小姑娘不堪忍受这般羞辱,才起了轻生的念头。
这事不解决了,只怕还会有下回。
河间王膝下孙女儿就这么一个,也只有这么个孙女儿才能让他豁出脸面求到他跟前来。
靖安王的意思是希望齐墨远能假意和姜绾定亲,先打消姜绾寻死的念头,等过半年再找借口把亲事退了。
齐墨远怀疑姜绾投湖是假,只是河间王府用的苦肉计,这才派暗卫去查探。
谁想到暗卫带回来这么一幅画。
能把他画成这样,已经不是无才无德能形容了。
再加上她骄纵任性,就算河间王府手握兵权,也难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