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给我闭嘴,你什么都不懂!”
钟颜气得手直颤抖,眼看指甲就要戳到自己脸颊上了。
明显察觉到危险,安越溪便毫不客气地将她的手打了下来。
“一直举着手,你不嫌累,我看得累。”
“好好好,你会后悔的。”钟颜眼底满是阴霾。
此刻,她恨不得刚才被她扔下楼的不是饮料瓶,而是眼前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
“不,后悔的人是你,我好话说尽,你就是不听。
你就这么想当公主吗?好啊,我成全你。
我们一起去社长那里说明一切,你来当公主,我当王子,怎么样?敢不敢?”
说完,也不等钟颜有所回应,安越溪便立即又说道:
“算了,你就是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
你一直在强调我抢了你的角色,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我,对社长,对话剧社,还有其他社员的不满。
你觉得这个世界对你不公平,但我觉得你比很多人都幸运。
人家当配角的,你瞧不起,先不说配角是不是该被人尊重。
你一个新人,从第一天进话剧社开始就被选当演王子,演主角,这不是幸运是什么?
我也是新人,凭什么你可以,我却不可以?
主角,那是好多人都求不来的事,你却轻易得到了。
我想请问你,你有什么资格说不公平?
别人努力争取,却只能当龙套,这就公平了?
哦,我知道了,因为没有抢到你的饭碗是不是?
你还真以为自己高大上了?笑死人了,还扯什么公平。
我看你就是三观不正,见不得别人好,见不得有女生比你漂亮。
你自私透顶了知道吧,我瞧不起你。
以前受过伤,是很值得同情。
但不代表现在就可以用这种借口来伤害别人。
你这样做,跟伤害过你的人有什么区别?
你回答我啊!”
安越溪气势汹汹地表达着对钟颜的不满,每说一句,就会前进一步,直到最后把钟颜逼到墙角为止。
“我……”
钟颜背靠着墙,眼中满是迷茫,她嘴唇哆嗦着,久久说不出话来。
好不容易挤出一个字,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安越溪说的,字字诛心,钟颜不由地害怕与动摇了,但她并不是那么甘心的人。
多年的积攒的怨气,与对“公主”的执念,并不会因为这些话,立马就消散了的。
她只是手足无措,她不知道自己做对了,还是做错了,一直以来,她都是跟着自己的心走的。
从来没有想过更深层的东西。
不,也许她是有想过的,但被她忽略了。
因为她害怕,害怕做错事后要面对的一切,于是索性什么都不想,随心而为。
安越溪说的没错,她就是个懦夫。
可那又怎样,如果她不强硬,就会被欺负。
对,没错,她要为自己而活,她再也不要回到从前,做那个受人欺侮的钟艳艳了。
想到这里,钟颜的眼中渐渐恢复了清明。
她低头,看向眼前这个气势突然凌人,把她逼退的小个女生,心中的怒火又开始复燃了。
“你想迷惑我?希望我会因此向你认错?
区区几句话,就想我按照你的话去做?呵呵,别做梦了。
我的事情,再怎么样,也轮不着你这个小学生来评论。
我说你做错了,那就是做错了。
而且,我还会用我自己的办法来讨回我的公道的。
我给过你机会的,但你就是不配合。
所以,你就等着悔恨终生吧。”
安越溪:“……”去你丫的小学生,你才小学生!你全家都是小学生!
她很想好好骂一通,证明自己已经不小了,不是小学生。
但刚想说出口,脑中立马浮现了之前自己说过的话,于是便忍了下来。
因为一旦她这样做了,就表示她很在意被人说“小”,把软肋暴露在敌人面前是极其不明智的行为。
她不能给对方打击自己的机会。
此时,看到安越溪一脸呆滞样的钟颜,已然认定自己占了上风,同时也觉得扬眉吐气了不少。
她心想着,对方见迷惑不了自己,此刻心里一定有几千几万只蚂蚁在爬呢吧。
“冥顽不灵!”
好半晌,安越溪才缓过神来,轻吐出这四个字出来,她觉得钟颜已经走火入魔了。
她自问自己无过错,且已尽力了,她不是轻易发火的人,只是这次,真的惹她讨厌了。
她很不耐烦对方一直揪着自己不放,想拖延时间,还是其他什么目的,她一概不知。
她只知道,对方在浪费她的时间。
所以,她很不高兴,于是决定当下解决了完事。
既然对方不想和她好好交流,就只能开打了。
如果用打,就可以解决一切,那还废什么话啊。
“既然这样,那我们索性就在这里解决一切吧,哦,等等……”
说完后,安越溪就环顾四周,最终在某个角落看到了一张小凳子。
她快速把小凳子搬过来,就放在钟颜面前,放好后,又站上来与钟颜对视。
站到小凳子上的她,和钟颜差不多高。
目睹她一切行动的钟颜,一开始有些懵,她这是在表达对自己身高的不满吗?
这样一想,钟颜心里突然平衡了不少。
看到最后,对方那有些笨拙的站上凳子的动作,以及故作凶悍的样子,更是觉得消气了不少。
明明是长着一张稚气的脸,却要做出非常凶恶的表情,非但不会让人觉得违和,而且还会莫名戳中人的萌点。
这可不是好兆头啊。
“呃……你……”
原本一直背靠着墙的钟颜在心里不住提醒自己,希望自己不要受她影响。
只是目前的氛围实在太奇怪了。
想问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话该从何说起。
于是她忍不住不自然地往旁边挪了一下。
谁知钟颜刚一动,安越溪就怒视她,并命令道:“回去!”
闻言,钟颜的身体先做出了反应,听话地重新靠墙。
紧接着,脑中突然产生某种奇怪的想法——
如果对方一直用这种特别亲和、有蛊惑力、令人不太设防的方式来对付她,而不是之前那盛气凌人的模样的话。
那她会不会真的上钩,导致可能没办法做出伤害对方的事情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