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很快到了,等救护人员用担架把安芊倩搬到车上后,三人也直接上车。
一路上,安越溪抽抽搭搭,小手紧紧拽着夏裴朗的衬衫,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肩膀一耸一耸,默默流着眼泪。
于是很快他胸前的白衬衣被她的眼泪氵需氵显了一大片。
夏裴朗看着怀里毫无察觉,时不时还在蹭着眼泪的女孩,不禁失笑,也只有她才能拯救他的洁癖。
庄翎菲在一旁咬手帕,妒忌丛生,小越溪真没原则,怎么能这么轻易投入他人的怀抱。
哭了好久,安越溪终于抬起头,睁开湿漉漉的眼睛,如小鹿班比一样无辜的眼神就这么直接射入夏裴朗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夏裴朗正欲开口安慰,就听安越溪疑惑地说:“咦?怎么是你?翎菲姐呢?”
夏裴朗:感觉可好了,连称呼都被她给省略过去了。
安越溪立马推开夏裴朗,转而拉着庄翎菲诉说起来。
夏裴朗像被雷劈中了一般,久久不得动弹——
她好无情好冷酷好无理取闹,可是我还是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她呀。
夏裴朗被自己脑子里突然冒出的一段话吓了一跳,最近为了多了解少女的心思,恶补了几篇言情小说。
显然自己的脑子是被这些东西乱入了,虽然说出了他的心声,但是太过矫情。
夏裴朗拒绝胡思乱想,干脆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救护车到达了医院,夏裴朗他们跟随其后。
最后结果出来了。
醉酒导致,脸色有些苍白,眼睛浮肿充血,睡一夜后,已醒酒。
鼻青脸肿是摔的,只是看着严重,实际没什么大碍,敷点活血化瘀的药即可,只是可能趴在地上睡太久,有些着凉。
病房外,安越溪坐在走廊椅子上,靠着庄翎菲肩膀发呆,夏裴朗默默关注她。
“没事?我真的没事了吗医生,我会不会毁容啊?”
简单地敷药打针后,安芊倩终于醒来,只是情绪有些暴躁焦虑。
医生安慰道:“放心,只是轻伤,发烧打过针了,没什么大碍,随时可以回去休息。”
“真的吗?你不要骗我。”
“不骗你。”
“不行,我不相信你们,我要住院,住到我完全好为止。”
“同学,你只是轻伤。”医生扶了扶眼镜,心道明明没什么大碍,还赖在这里,不知道医院床位紧缺吗?
……
医生耐着性子一遍一遍地说着,在她问到第五遍的时候,赶紧说了句“安心养着吧”就撤离了,耳朵太受折磨了。
“医生,你别走啊,我的脸好痛,镜子,我要照镜子……”
隔壁床位的大妈也被吵烦了,直接甩过一面镜子给她。
“吵什么吵?不就是镜子吗?瞎折腾,你啊,就放一百二十个心,不会毁容的,顶多破个相,留点疤什么的,做个美容手术,欧啦~”
啪嗒——
手一挥,镜子被安芊倩打落在地,碎了,她的心也跟着碎了,拉过被子,整个人埋被子里痛哭。
杀猪似的嚎叫声此起彼伏,大妈受不了,干脆出去溜达溜达。
“噗嗤——”安越溪听着病房内的动静,抿抿嘴,最后忍不住笑了,她拉着庄翎菲的手说:“为毛我突然想笑。”
庄翎菲轻拍她的手,也笑着说:“怎么不哭了,小爱哭鬼?”
“我才没哭呢,更不是爱哭鬼,姐姐不要埋汰我了。”
安越溪嘟起嘴巴,开启撒娇攻势,同为女孩的庄翎菲也难以抵挡。
“安芊倩这不是活蹦乱跳的什么事都没有吗,你呀,就是爱瞎想。”
安越溪低下头,右脚不自觉在地上画圈,她犹豫地问:
“如果真出事了呢?不对,现在也算出事了,就是小一点而已,刚才我居然笑了,早上的时候也是这样,确实幸灾乐祸了,你们说,我是不是太没有同情心了?”
安越溪说话的时候,眼眶还是红红的,像个小兔子,低着头,在等着长辈的教育。
见状,夏裴朗无比心疼,抬手擦擦安越溪脸上未干的泪痕,语重心长地说:“永远不要拿别人犯下的错来惩罚自己。”
如果不是看他说的有理,庄翎菲真想把夏裴朗的手给拧下来。
安越溪看着左右两边一直为自己担心的夏裴朗和庄翎菲,感动地一手一个挽着他们的胳膊,嘴角扬起甜美的微笑,点头说:
“翎菲姐,裴朗哥,谢谢你们,你们对我最好了,你们就是我的亲姐姐,亲哥哥,我安越溪保证,这辈子都会把你们当亲人一样对待的。”
话音刚落,夏裴朗就惊呆了,内心不断抓狂,什么哥哥?还是亲哥哥,谁要当你的亲哥哥,不开窍的小丫头。
庄翎菲贼贼地做了个滑稽的表情,倪着夏裴朗不断抽搐的嘴角,内心狂笑:
哈哈哈,夏狐狸,总算挨到你吃瘪了,简直大快人心,晚上出去一定要多吃几碗夜宵。
“小越溪,好样的!”再接再厉,姐看好你,以后都要这样,治住夏狐狸,看他还怎么装b……
“哎?”安越溪纳闷,不明白翎菲姐为什么突然表扬她,抬头望过去,庄翎菲只是意味深长地笑着。
眼不见为净,夏裴朗起身不满地摇摇头。
“哎?裴朗哥,你要去哪儿啊?”
夏裴朗背对着她们,一手插裤兜,一手摆摆手,说:“去买早餐,履行当哥哥的职责。”
“别忘了还有我的一份,”庄翎菲转过头笑道:“呵呵,没想到他还挺幽默的。”
安越溪扁扁嘴,幽默吗,她怎么不觉得?到底翎菲姐和裴朗哥瞒着她在打什么哑谜?
摸摸下巴,安越溪摸摸下巴,感叹一句:咦~成年人的世界真难懂!
不到十分钟,夏裴朗拿着一袋子回来,简单的三杯豆浆,三个素菜包子,还有两个肉馅煎饼。
夏裴朗先把豆浆平均分配,其余给她们随意分,然后自个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面包来啃。
“你怎么吃面包啊?也不多买个肉煎饼?”安越溪不解地问。
庄翎菲随口一句:“因为他有洁癖!”
夏裴朗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