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再看宫裴,完全没有那个人的影子,不仅嘴甜机灵,今日还一路将笙笙送来医院,在来医院时,她已经听说,宫裴的车在赶来路上撞坏了,听说是辆几千万的超跑,但现在他却绝口不提车撞坏的事情。
而且不仅是车,华通医院的应急通道也在今天特别开放,在院的心内科和心外科的权威教授全都到场,准备急救。
这阵仗着实有些夸张,能在成邑市乃至半个华国都一号难求的华通医院里,摆下这般阵势,除了宫家,秦婉暗叹恐怕许家都不一定有这个面子。
看来这是一个靠得住的孩子。
秦婉越看越满意,忽然心中有了另一番计较——
她不再坚持找人照顾苏笙笙,只面色和缓地对宫裴说:“那笙笙就拜托你了。”
宫裴闻言,笑着让秦婉放心,然后恭恭敬敬地将她送走,表现得十足是一个好孩子。
秦婉和医生走后,宫裴一敛笑容,在病房外站了许久,才推门进入。
此时苏笙笙已经睡着,他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嘴角紧抿,眸色泛沉。
少女安静地沉睡,长长的黑发铺散在白色的床上,她的脸也雪白雪白的,只唇瓣有一点淡淡的粉色。
若不是病床旁的监控器还在滴滴跳动,他几乎以为,床上躺着的是一个没有生气的人偶——
美丽异常,却不会呼吸。
是的,她的胸口连起伏都没有,他真的怀疑,那台机器没有问题?
不自觉地,他走近病床前,伸手轻覆上她的胸口。
隔着薄薄的病号服,他感受到她的体温和些微的呼吸起伏,这才确定,她还活着。
覆在少女胸口的手掌颤了颤,很快宫裴便收了手。
他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全无平日的冷淡讥笑。
他的目光专注而深刻,似是天边明月近在眼前,他需要细细铭记——
然而下一刻,他便敛了神情,转身离开病房。
到了房间外,宫裴拨通电话——
“二十分钟内,我要知道苏家姐弟的全部情况。”
十分钟后,华通医院的刘院长满头大汗地出现在苏笙笙的病房门口,亲自将宫裴迎进办公室,并命人将苏笙笙和苏乐安的所有病历调出,一一放在宫裴面前。
同时负责苏家姐弟的主治医生,陈教授也已经到了院长办公室。
陈教授是华通医院心脏科的主任,他自是知晓苏家姐弟的金贵,但没想到竟然金贵到让院长都坐如针毡,频频抹汗,盯着这两人的病历档案,如临大敌般严阵以待。
然而院长严阵以待的人,竟是他刚刚才见过的少年——
陈教授心中不觉称奇,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已,竟能让刘院长这般重视。
他心中奇怪,再看那少年,容貌极其漂亮,此时坐在院长待客沙发的主位上,却面色阴沉,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
是的,就是不怒而威,这样强大的气场,在一个少年身上显露,着实让人侧目。
明明上一刻在病房里,他还是一个谦逊有礼的富家少爷,在苏家女主人的面前,将小辈的礼仪做得足够。
可转眼间,他进了这院长办公室,哪里还有什么伏低做小的谦逊,若不是太不知天高地厚,就是本钱太过足够。
但能让院长这般战战兢兢迎接的人,显然是本钱太过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