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尧……”她慌了。
“我不知道你爸爸几点下班。”他的声音很平淡,“你说我等在这里……是先见到你,还是先见到你爸爸?”
说完,不顾秦欢颜的反应,直接挂断了电话……
晚高峰即将到来,望着渐渐拥堵的道路,秦欢颜着急得想哭。
好在出了市中心那一段,路况才快起来,她一路超速回了秦家别墅,正是五点十分。秦亮每天五点下班,他到家的时间,不会超过五点二十。
她果然在别墅的入口看到了他。
颀长的身影倚在墨色的车身上,他俊逸的脸上始终噙着浅淡又深沉的笑,望着冲过来的她,眼底更是一片势在必得的骄傲。
“赶路累了吧?”他拧开拿在手里的矿泉水瓶,动作自然地递给她,“喝点水。”
“啪!”
他递到一半的水被她一掌挥开,矿泉水瓶呈抛物线状地飞出去,再重重地落回地面,里面的水顿时撒了一地。
“唐尧你究竟想干什么?”
“……等你。”
他的态度不急不缓,秦欢颜却听到由远及近的汽车引擎音——有车过来!拐过路口,车里的人就会看到他们!
“快上车!”她的小脸瞬间煞白,大力地推着唐尧去车里,然后自己也立马躲进去。她从来没有这样慌乱过,这样紧张恐惧过……
车门关上,路口的一辆车徐徐进入视线。
是爸爸的车。
他没有发现他们,挨着车身缓缓驶过……秦欢颜却在秦亮擦身而过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哭出来,她真的好害怕……要是爸爸看到了他们在一起,该怎么办?
“怕什么?他没看到我们。”唐尧微笑,抽了张纸巾帮她擦眼泪,语气一如既往地温和。
“唐尧,你想干什么!”秦欢颜终于忍不住,握住他的手掌,重重地咬了上去。
她是用了力的,唐尧也不喊痛,任由她这般发泄着,伸出另一只手去抹她的眼泪,指腹拂过她的肌肤,一派温柔:“这才是在逼你,看不出来吗?”
从车上到机场,再到上飞机,秦欢颜都怏怏地没怎么说话。
“我们出去玩几天,就去……”
“好。”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欢颜干净利落地打断。
“晚饭就在飞机上吃?”
“好。”
“衣服我帮你带了。”
“好。”
……
登机的时候,无论唐尧说什么,她都会面无表情地回答一句“好”,就像是没有灵魂的机器人,不反抗,也不顺从,只是麻木地应着他的提议。
很明显,她在生气。
而且气得不轻。
“行了,走吧。”唐尧无奈地轻叹出声,伸手牵住了她往前,心中阿q地安慰自己——这已经是不小的进步了!生气归生气,总不至于再哭坏了身体……
她刚刚在车里抽泣了一路,他听得心都疼了……
飞机起飞。
私人飞机上没有服务的空姐,秦欢颜还在生气,所有大小事务都是唐少亲力亲为——
晚餐都是预先做好了存放在飞机上的,只需热一热就好。于是,唐尧亲自给她热了饭菜,端过去的时候有点犹豫,担心她冷冷地拒绝说“不吃”。
“稍微吃点东西?”他放柔了语气哄她。
本想着可能要哄一阵,没想到盘子端过去,她二话不说就拿起来吃了。
“橙汁?”唐尧微笑,回身去倒了两杯饮料,放在她面前晃了晃,“还是苏打水?”
她看也没看,直接拿了他其中一只手上的喝了。
她那么“乖顺”的模样,让唐尧的心中不禁有些气闷——她没和他吵,没和他闹,只是以这样的方式距他千里之外……她是真的被他吓到,也是真的被他气到。
唐尧有些无奈地想:用秦亮逼她,是不是真的下手重了点?
唐尧就坐在她不远处,慢条斯理地进餐,时不时偷觑她两眼。
秦欢颜很快吃完了,油腻腻的食物吃得她有些不舒服,她冷着一张脸,直接把一次性的餐盘扔到了垃圾桶,然后回来坐下,别开脸看向了窗外,彻底留给唐尧一个后脑勺。
唐尧叹了口气:完了,气得还不轻……
他隔了许久才走过去,望着她偏到一旁的小脸:依旧是倔强、愠怒。
“我们去欧洲。”他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低笑着开口,“我是带你出去玩的,你好歹也对我笑一笑,恩?”
话音落下,秦欢颜面无表情地转过头来,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让她吃饭、喝水、去哪里……她都可以听话,但是要对着他笑?她实在是笑不出来!
她眼底的冷意太甚,唐尧被她这么一瞪,也忍不住举手投降,无奈地自嘲:“算了,我不吵你,你继续生气……恩?”她正在情绪的爆发期,他明智地避开不去招惹……
飞机还在平稳地飞行,秦欢颜不知道去欧洲的哪里,但是从a市过去势必不近。
窗外是璀璨的星空,机舱内一片安静,她从窗户玻璃中偷偷看唐尧的倒影——他坐在走道的另一侧,位置和她平行。椅背稍稍放下,他身上盖了条毯子,头歪在一边,像是睡了……
秦欢颜却睡不着。
她的怒气发泄得七七八八,再在这里坐了那么久,恨意也就淡了。可是她不习惯坐长程的飞机,在这里坐了这么久,脑袋明显有些痛,胃里那些油乎乎的食物也在翻涌……她晕机。
平时国内航班飞飞感觉不到,这种出境的航程她就晕了。
煎熬。
坐在椅子上的每一分都在加剧着煎熬,秦欢颜用力握紧了椅子的扶手,脸色却依旧越来越难看,况且她不知道飞机何时落地,根本半点盼头都没有……
想到这里,她猛地站起来,直接冲向卫生间,“呕”地一声便干呕起来。
她跑得急,根本没顾得上关门,此刻卫生间的门半敞着,唐尧又睡得浅,一下子就听到了她的动静,俊眉一蹙,丢开身上的毯子便走了过去……
秦欢颜还趴在水池边上,要吐又吐不出来地难受着,肩膀上陡然覆上一股温热,他的手掌已盖上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