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坤宁宫是皇后的寝宫。
陈皇后本应住在里面,可因为没有生育,身体又不太好,所以自愿请移坤宁宫,而住在慈庆宫。
莫秋楠那个人妖竟躲在里面?难怪一直没有他的消息。水墨恒想,用什么方法将他暗中除去呢?此事不能惊动宫里宫外的人,只能自己单独行动。
“冯公公。”
“水大人。”最近几件事,让冯保对水墨恒的佩服犹如涛滔滔江水连绵不绝,所以与水墨恒说话时腰板儿不硬了。
“冯公公,大内和东厂的人,近来不要放松警惕,一定要暗中盯紧了,尤其是坤宁宫,不要给孟公公翻盘的机会。”
“明白。就是他抓一只苍蝇进宫,也逃不过我的眼睛。”冯保笑里藏刀,轻声地说道,突然又一愣,“水大人为何要特别强调坤宁宫呢?”
水墨恒回道:“那些孩子抓进宫后,便是送到坤宁宫。”
“孟冲这厮想得还真周到,自皇后娘娘移宫,那里便很少有人出入。”冯保当然不知道莫秋楠一事,也就不明白水墨恒让他盯紧坤宁宫其实另有目的。
“论心眼儿,孟公公远不及你呀!”水墨恒笑道。
“过奖过奖,我与水大人比起来,还差一大截呢!”冯保做了个高低的手势,满含笑意。
“公公就别谦虚了,近来皇上很可能卧床不起,多陪陪他吧。”
“这个水大人不提醒,我也知道。”
“还有,这段时间,别使唤管家或手下的人动不动就与内阁张先生通气儿。你有眼线,难道首辅就没有?”
“多谢提醒!”冯保发自肺腑。
“好了,我要回去,公公慢走。”
莫秋楠的事儿终于有了眉目,之前还担心皇上护着他,找不到下手的机会,现在不用担心,而且还有皇上的特旨。
水墨恒回到水莫居,一路上只想着如何潜进坤宁宫。
刚一进屋,水蛋有开始嘟囔起来:“大哥,我们啥时候开始捡钱呀?整天待在屋里,我都快要闷死了。”
水墨恒伸出一个手指。
“等一天?”
“你咋这么猴儿急呢?”
“我是个大男人,坐在家里闲不住。”水蛋挽起他那有力的胳臂。
“一个月。”
“还得一个月?”水蛋气馁地说。
“水大哥,要不你给蛋蛋谋个差事吧?”馨儿突然建议。
“我不是没考虑,你们几个姑娘在家,没有个大男人保护,我如何放心得下?等根治和小冷抵京后再说。”水墨恒觑了馨儿一眼,便再也腾挪不开,直愣愣地盯着她看。
把馨儿看得脸色绯红,讷讷地道:“水大哥,你……”
“哈哈,哈哈,有了。”水墨恒喜上眉梢,连续放声大笑,把屋里几个年轻人都搞蒙了。
“大哥,有了啥?你捡钱了?”水蛋抓着水墨恒的臂膀,使劲儿晃了几晃。
“诶,我说你能不能别张口闭口就是钱?”
“钱是个好东东。”
“没钱就不是个好东东?一边儿去。”水墨恒没好气地将水蛋推开,将目光再次投到馨儿的身上,“馨儿,来来,你转几个圈儿,走两步给大哥瞧瞧,用宫步,宫步。”
“啥叫宫步?”馨儿一脸的不解。
“就是你平常在宫中走路的步子呀,一步要迈多大,双手往哪儿放,眼睛往哪儿瞄,腰肢怎么扭摆……”
一个个懵逼的表情。
水墨恒死皮赖脸地央道:“馨儿,拜托!求求你,走两步。”
“宫里头规矩多,宫女走路,要行不回头,笑不露齿。走路时要安安详详,步伐轻盈,头不许左右乱摇,更不许回头乱看。笑不许出声,不许露牙,多高兴的事儿,也只能抿嘴一笑;多痛苦的事儿,也不许哭丧着脸……”
馨儿一边说一边示范:“总之,脸上时刻要笑盈盈带着喜气。不该问的不能问,不该说的不能说,和谁也不能说私话。打个比方,就像每个人都有一层蜡皮包着似的,谁也不能将真心透露出来。”
水墨恒兴致勃勃地模仿起来。
把大家乐得……
水蛋笑得前俯后仰:“大哥,你也想学莫秋楠扮作一个女人吗?”
“你终于聪明了一回。”水墨恒对这几个人也无需隐瞒,反正他们都知道莫秋楠的底细,也知道他就在皇宫里,“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知道莫秋楠藏在何处。”
“大哥难道要扮作女人与他争宠?”水蛋瞪大眼睛。
“去,想哪儿去了?哥是个直男。莫秋楠藏在坤宁宫,哥要想办法潜入,将他……”水墨恒做了一个杀人的动作。
“那大哥要格外当心,皇宫后院戒备森严,可不好潜入。”馨儿担忧道。
水墨恒双眉一扬:“哥是谁?”
……
再说孟冲当时瘫软地坐在地上,半晌起不来身,感觉体内的精气被抽光了似的,头脑一片空白,只想着完了完了。
最后还是被他名下的一位太监发现,将他架了回去。待他头脑清醒过来,第一时间赶去乾清宫寝殿,觐见皇上。
只是那朱载垕已经气息奄奄,也不知道是听见了孟冲的诉苦声没力气搭理,还是真的没听进去,反正孟冲诉说途中没有收到皇上一句话的反馈。
孟冲几近绝望。
为什么说几近呢?因为他想着马上退出寝殿,去见首辅高拱。毕竟还有一线生机。
可当他向高拱诉说这一切时,高拱劈头盖脸地训道:“笨猪,你为何要在那个时刻现身?”
孟冲被训,头脑才清晰几分,恍然顿悟道:“对啊!我为什么当时要现身呢?即便他们抓到几个孩子,只要我不出现,一口咬定此事与我无关,便不能把我咋样。”
高拱感觉事态严重,又狠狠地痞他一顿,最后忧心戚戚地道:“说这些已经晚了,冯保早就有心取而代之,你还不悠着点儿!这下给了他可趁之机,搞不好,你将地位不保啊!此事若皇上不挺你,我拗得过皇后和皇贵妃吗?”
孟冲急出一身臭汗,连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