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围绕在天地间,似将青丘总部在场所有人囚禁于内,插翅难逃。
青衫老头面露鄙夷的看着黑色大网讥笑道:“装神弄鬼的小手段,别说这只是白虚伪圣境界下的一招威力,便是他本尊亲自前来又如何?”
“我想走,他留不住。”
“我要杀你,他保不住。”
“休得猖狂,留不留得住一试便知。”白袍玄仙一手捏起正在转动的金黄令牌,一手操控黑色大网极速收缩。
青衫老头手持青竹杆面带微笑,他低头,望着下方凉亭内陷入呆滞状态的陈思意慈爱道:“我真的没吹牛,不信你看着。”
“碎。”
他举起青竹杆朝着前方轻轻一点。
似平静的水面上有鱼儿露头觅食,泛起圈圈涟漪。
黑色大网仿佛遇到极大的阻力前后膨胀,剧烈颤抖。
“咔嚓。”
开裂声渐起。
犹如铁通般围绕的黑色大网龟裂密布,嘎然崩碎。
白袍玄仙面色一白,手中转动的金黄令牌炸成粉末。
“你……”
话未出口,一抹猩红从嘴角流出。
白袍玄仙毫不犹豫隐入虚空逃遁奔退。
他怕了,真的怕了。
白虚大神圣人境界的一招威力在对方的攻击下支离破碎,毫无抵抗之力。
失去最大底牌的他自问再也没有面对对方的勇气。
“我说了,你会死。”青衫老头淡淡一笑,隔着虚空第一次展开他那枯瘦如柴的左手。
“回来。”他伸手朝后拉扯。
白袍玄仙奔逃中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退,直至被那只僵硬的左手掐住喉咙。
“青丘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有些人更不是你能招惹欺负的。”青衫老头微微用力,眼神阴寒。
“你,你不能……”白袍玄仙呼吸困难,面色潮红。
自他修炼成仙之后,他从未遇到过今天的诡异状况。
五个天仙,两万八千年修为的正式仙人就这么被人杀了。
连元神都没有放过。
而他这个玄仙,同样逃不过一死的结局。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相信这片天地间还有人敢明目张胆的与天庭作对。
更何况,他们的身后站着的不只是天庭,还有已经入圣的白虚。
他搞不懂,想不明白,这个身穿青衫的老头到底什么来历。
视天庭如无物,视白虚如空气。
他凭什么?又能依仗什么?
白袍玄仙在这短短的几个呼吸间想了很多。
直至他想到了对方刚才的出手。
一招对抗圣人之力。
这样的修为……
这根本不是大罗金仙和太乙真仙境界能做到的。
那么答案不言而喻。
这一刻,白袍玄仙浑身泛冷,头皮发麻,心生绝望。
青衫老头呵呵笑道:“不能什么?不能杀你?”
“啧,我已经杀了五个天仙,还在乎多一个玄仙吗?”
“你太高看自己了,同样高看你所依仗的天庭与白虚。”
“这片天地有一类人不受规则所限,你知道吗?”
第578章 五岁娶妻
白袍玄仙死了。
被青衫老头扭断了脖子,粉碎了元神。
正如对方说的那样,这片天地间有一类人不受规则所限。
起码天庭的规则是约束不了他们的。
所以,哪怕他临死之前露出了哀求忏悔之意,对方仍然没有手下留情。
没人知道青衫老头的身份,也没人看透他的身份。
包括顾幽篁在内,她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却不知道眼前握着青竹杆的老头是她苦苦等待十年的那个男人。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顾幽篁收起太玄剑,面露感激,躬身一拜。
顾眠风等三位长老连忙附应道:“前辈大恩无以为报,此生定当铭记于心,永世难忘。”
青衫老头凌乱的长发遮盖住他大半的面容,他隐藏在白发下的目光缓缓落在顾幽篁的身上。
他看了很久,就这么痴痴傻傻的看着。
久到顾幽篁心生怪异眉头微蹙之时,他才声音沙哑略显颤抖的说道:“朝暮煮得雪鱼汤很好喝。”
顾幽篁忍俊不禁,唤来陈朝暮道:“前辈夸你呢。”
“嘿,那下次有机会我再给前辈煮一碗。”陈朝暮憨厚笑道。
青衫老头认真道:“放点葱花会更香。”
“好。”陈朝暮满口答应。
“走了。”青衫老头摆了摆手。
说罢,他飘落地面,再次来到陈思意的面前,温柔笑道:“我厉不厉害?”
陈思意清澈的眸子里满是崇拜之色。
她狠狠点头,大声道:“厉害,厉害的没有对手。”
青衫老头放声大笑,告诫道:“记住咯,坚定你的本心,你所追寻的修炼方向并没有错。”
“与天斗,何来认命之说?”
“不但不能认命,还要超越这片虚天。”
“只有这样,才是真正的大道。”
青衫老头语气感慨道:“朝暮性格沉稳内敛,你性格洒脱不羁,比起朝暮,你以后的成就会更高。”
“别被旁人的思想所束缚,别被看到的假象所蒙蔽。”
“真正的大道是靠自己走出来的。”青衫老头捡起陈思意肩膀上的落叶,轻声道:“再等等,很快你就能看到你父亲了。”
陈思意目光惊喜,激动道:“当真?”
青衫老头嘴角含笑:“我不撒谎。”
陈思意兴奋道:“前辈,您是知道我父亲的消息吗?”
青衫老头没有回答,他拄着青竹杆顺着雪湖边的小路慢慢离开。
陈思意不死心,跟随对方的身影追了上去,急切道:“我父亲还好吗?他现在在哪?”
“他很好,也很安全。”青衫老头脚步微顿,呼吸絮乱道:“回去吧,别让你母亲担心。”
陈思意固执摇头道:“母亲比我更想念父亲。”
青衫老头嘴唇抖动,欲言又止。
陈思意想了想,从脖子上扯下一块刻有“篁”字的竹牌放入对方手中,解释道:“前辈,这块竹牌内藏有我母亲的一抹神魂。若您在外面见到了我父亲,还请捏碎竹牌,到时候,母亲就能第一时间赶过去了。”
青衫老头手握竹牌,神情恍惚,似陷入了无限回忆。
“前辈?”陈思意小声喊道。
青衫老头深深吐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竹牌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自言自语道:“我曾经也有这么一块竹牌,是我五岁那年得到的,可惜后来被我弄丢了。”
陈思意恍然道:“前辈的竹牌也是家中长辈赐予庇护的吗?”
“长辈?”青衫老头咧了咧嘴:“不,是我媳妇给我的。”
陈思意撇嘴道:“您五岁得到的竹牌,那么小就有媳妇了?”
青衫老头坏笑道:“对啊,这就叫缘分。”
说完,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雪湖边的小路上。
隐约间,似听到他的得意笑声:“我可没吹牛哦。”
陈思意恨恨跺脚道:“还说没吹牛,五岁的孩子哪来的媳妇?”
“当我傻是不是?”
“哼,我才不信。”
小丫头暗暗轻呸一声,化作流光回到青丘总部。
陈朝暮见妹妹回来,好奇询问道:“你和前辈聊了什么?”
陈思意没有理睬陈朝暮的追问,而是拉扯着顾幽篁的双手撒娇道:“母亲,我把您给我的神魂竹牌给了前辈,希望他见到父亲的时候能给我们提示,您不会怪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