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深夜,褚冥砚都没有回来,顾云歌坐立难安,连带着惊蛰也慌里慌张,她跑前跑后的去打听消息,去打听褚冥砚现在在哪里,却一无所有。
褚冥砚仿佛像是没发生过这件事情一般,又仿佛是根本没有打算同顾云歌解释,只是将这件事情轻轻翻了过去。
可是顾云歌却是个眼睛揉不得沙子的事情,既然发生了,她一定要问个一清二楚,或许她早就应该发现褚冥砚的异常,从一开始就应该问个清楚,而不是一直被动的等候在这里。
“夫人,王爷回来了!”
惊蛰这次出去打探终于有了消息,看见褚冥砚的马车刚进前院的门,朝着后院走过来,惊蛰便连忙回来报信。
虽然顾云歌没说,但是谁都知道顾云歌是在等褚冥砚,大家心知肚明,但是谁都不敢在顾云歌面前提起褚冥砚。
两个主子闹矛盾,最纠结的反而是奴才,惊蛰惊喜的飞奔过来,便看见顾云歌刻意摆出来的不在意的模样,顾云歌眉眼泛着冷,立刻转过头走进了内谁,沉声说道:“将灯熄了,若是王爷来了,便说我睡了。”
惊蛰面上的笑一下子便隐了下去,变成了苦意,但是再苦,主子的吩咐也只能应下来,她迅速将等都灭了,又看着顾云歌抱着双膝,靠在床边,怔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到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惊蛰便不由得叹了口气,说起来她家主子还算是脾气好的了,若是换成别人,只怕是当场就骂开了,说到底,也是因为爱,是舍不得。
惊蛰灭了蜡烛之后,便去了院子口等着,她想着,平时褚冥砚回来了一般都会往院子里走一趟,何况今天白天里还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
顾云歌虽然闹了脾气,可是她们做下人的却不能闹脾气,只能任劳任怨的听着,帮助两个主子和好,更何况,惊蛰也知道顾云歌现在看起来灭了灯,却是一直在等着王爷的。
惊蛰等了一会儿,估摸着若是往日里,褚冥砚应该早就过来了,就算不是坐马车,走也应该走过来了,可是现在却十分的安静,一点动静都没有,惊蛰心里起了疑心,便听见顾云歌在里间喊了一声。
“惊蛰,现在什么时辰了?”
惊蛰面色微微的一边,她连忙过去禀告,却不敢看顾云歌的眼睛,只能轻声说道:“刚过去半个时辰。”
顾云歌心又凉了半截,她却还不放弃租后的希望,爱起眼睛看着惊蛰,问道:“你去看看王爷去了哪里,别说是我问的。”
惊蛰应了一声,便又急匆匆的去打探褚冥砚的消息。褚冥砚毕竟是回了府的,消息还是比较好打探的,没一会儿,紧着便知道了褚冥砚的去向,她心里却打起了鼓,不敢去回复顾云歌。
但是不管她再怎么磨蹭,还是回到了正房里,顾云歌还是以方才的姿势靠在床头,她墨色的青丝垂至腰际,带来一种别样的没敢,见到惊蛰过来了,她抬起眼睛看了一眼,便平静无波的说道:“去了哪里?”
她看见惊蛰的面色并不好,心里便有了成算,这个结果,应该不是顾云歌想要的结果,只是纵然顾云歌不想要,那也必须接受。她已经有了最坏的猜想。
“王爷回来之后,去了……去了飞花阁……”惊蛰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说道,她抿着唇,脸色有些灰败。
顾云歌听到这话,眼神微微动了动,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神情又白了一层,她凝滞了许久,仿佛就像是什么偶读没有听见一般,好一会而她才微微动了动身子,扯出一抹极为难看的微笑,看了惊蛰一眼,轻声说道:“我知道了。”
说完,她动作艰难又缓慢的让自己平躺在床上,又飞快的闭上了眼睛,而眼角却落下一滴泪来。
惊蛰看见顾云歌这模样心里也不好受,在暗地里将褚冥砚骂了一通,将床边的帷幔放了下来,也不敢去休息,便在一旁的软塌上眯了一夜。
这一夜,顾云歌几乎没有睡着,辗转反侧的时候,一闭上眼睛,脑中便浮现了白日里顾云歌看见的那一幕,好不容易迷迷蒙蒙睡着了,梦里却又出现褚冥砚的脸,一会儿虚幻一会儿又凝实,她惊吓不已,便挣扎着醒了过来,醒了之后一问时间,才发现她才睡了一个时辰。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顾云歌头疼欲裂,眼神迷蒙,可是这些都抵不过她胸口一阵一阵的疼痛。她觉得这一次,或许就是要失去褚冥砚了……
“娘娘可醒了?”
顾云歌刚起身没多久,便听见外间有人在问,顾云歌仔细听了听,却发现来人是两个小家伙的奶娘。
之前因为顾云溪的事情,顾云歌打发了一个奶娘出去,再精心挑了一个奶娘回来,因为有了前车之鉴,新来的那个奶娘也不敢有任何的放肆,将两个小家伙都照顾得不错。
“进来吧。”顾云歌也懒得梳妆了,她神情慵懒的斜靠在床上,唇色惨白,面色也不好,眼底的青黑很深重。
外面的两个奶娘听见顾云歌的声音,便一齐走了进来,怀里还抱着哇哇大哭的小家伙。
昀清素来是个不爱动的小家伙,在这时候竟然也大哭不止,哭得声嘶力竭,脸红脖子粗的,不停的张舞着小手挣扎着。
“娘娘,小世子起来的时候便这样了,奴婢怎么哄都哄不住……”那两个奶娘生怕顾云歌因为这个而误会了她们照顾不周,便连忙解释道:“奴婢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只是要先给娘娘瞧一瞧才行。”
顾云歌看着两个小家伙哭得声嘶力竭的模样,心里一阵抽痛,她连忙伸出手将两个小家伙抱到床上来,奇怪的是,一旦窝在了顾云歌的怀里,两个小家伙的声音却渐渐的小了下来,最后似乎是哭累了,就这么安安稳稳的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