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歌自然是又受到了打击,颇有些一蹶不振的意味,虽说上了厚厚的粉,也遮盖不住她面上的疲惫,便被前来探望顾云歌的顾濯一眼看了出来。
顾濯见顾云歌面色不对,眉头便皱了皱,他朝着敛秋的方向瞧了一眼,又收回自己的眼神,话在嘴边转了几圈,还是没有问出口。
从发生那件事情以来,他话越来越少,本来也不是一个会去一探究竟的人,现在更是寡言少语,平时虽说是来看望顾云歌,但是实际上一般都是顾云歌在兴致勃勃的说着,顾濯在听着。
顾云歌神情恹恹的靠在软塌上,在顾濯跟前也没什么拘束,这一次她也没有说话的心思,不过一会儿功夫,便已经叹了十来次气了,任谁都看得出来,她现在心情不佳,但是是为了什么却不得而知了。
“整日里在这屋子里待着确实有些闷,还好濯儿你每天来看看我同我说上一会子话,也能解解闷了。”顾云歌苦着脸,眼底略有青黑,她用帕子遮住了唇,没忍住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顾濯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他眼神依旧澄澈,又想了想,从胸膛处掏出一个小油纸包来,递到顾云歌跟前。
敛秋和惊蛰都站在一旁,虎视眈眈的看着,见到顾濯递过来的东西,立刻便说道:“濯少爷便别惯着我家夫人了,夫人不能吃多了的。”
不用多说,这油纸包里便是顾云歌最喜欢吃的糕点了,顾云歌闻到油纸包都包不住的桂花香味,身子微微动了动,略微有了些精神,又听见了惊蛰的话,复而便靠了回去,耷拉着脑袋低声说道:“我已经答应了洪儿,要控制的,既然已经答应了便不能再吃了。”
顾濯伸出去的手依旧没有收回来,他面色一派淡然,轻轻将那油纸包放在了顾云歌跟前的小桌子上,又抿了抿唇,这才说道:“我问过温太医了,这一种可以吃。”
他在那天知道顾云歌想吃糕点而吃不到之后,便立刻遍访京中每一处糕点坊,又厚着脸皮去找了温太医,在温太医的帮助下,终于做出一种顾云歌能吃,也能够同桂花糕味道差不多的糕点,不过,这糕点自然是没有原本的那么甜的,若是想吃了,解解馋还是行的。
“真的?”顾云歌眼睛猛地一亮,她手指已经有些蠢蠢欲动的想要伸出去,却又有些担心顾濯这些话是来宽慰她的话。她还不知道为这一包小小的糕点顾濯付出了多少,便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顾濯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他勾着唇角,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我何时骗过你?”
顾云歌这才放下心来,她展开油纸包,轻轻尝了一口,糕点又松又软,满是桂花香甜的味道,但是和往日里吃的糕点味道都不同,居然还特别好吃。
顾云歌吃的眼睛都泛着光,她挑着眉,伸出手兴奋的轻轻拍了拍顾濯的肩膀,连忙问道:“你是哪里找到的这样的糕点?”
她舔着嘴唇,虽说手里的还没吃完就闲着下一次应该怎么才能吃到了。
顾濯笑容澄澈爽朗,琥珀色的眸子看着十分的干净,他隐去中间一切麻烦的事情,只省略的说道:“不过是偶然间遇到了罢了,又问过温太医,温太医说没有影响便让人做了些给你尝尝鲜,若是小鸽子喜欢,我让那厨子常做便是了。”
顾云歌听到以后还有的吃,自然是连连点头,她一口一口的吃着,方才恹恹的神色才算是缓和了一些。顾濯心中的担忧也渐渐的放了下来,他澄澈干净的眸子里满是欣慰,仿佛现在吃到喜欢吃的东西的人不是顾云歌,而是他一般。
“濯少爷,外面有人找您。”气氛正好的时候,门外却忽然传来一道不协调的声音,顾濯剑眉猛地一皱,他看了一眼顾云歌,顾云歌挥了挥手,嘴里的糕点还没咽下去,含含糊糊的说道:“你先去忙吧。”
顾濯这才点点头,他站起身来,整了整自己的衣摆,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了顾云歌一眼,飞快的说道:“小鸽子,明日我再来看你。”
顾云歌自然是点点头,这段时间顾濯几乎每天都来,要不是温太医说顾云歌现在身子还虚弱,不能够见风,顾云歌便拉着顾濯一起去京城到处瞧一瞧了。
本来认真算起来,顾濯应该是大周人,现在去了混乱之地,当了城主以后想要来京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顾濯离开没多久,顾云歌便将糕点吃的差不多,她也很珍惜的将糕点留了一些,等到夜里再吃。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便又偷偷摸摸的差人去问了褚冥砚现在在什么地方,却得到了褚冥砚又去了书房的回复。
褚冥砚甚至有时间去后院里去看洪儿一面,却没有时间来看望顾云歌一番。顾云歌心里那股气猛地便散了,她忽然觉得有些恐慌,难道因为这么点小事情,褚冥砚要和她冷战不成?
顾云歌强做镇定,外表看着没什么,可是一整天的时间里都在发呆,做什么事情都有些不安宁,心里也总觉得委屈,但是无可纾解。
她想着,等到夜里褚冥砚应该就会过来了吧,等到他过来的时候,顾云歌便做上一桌好吃的,同褚冥砚好好谈一谈,这件事情应该也就过去了。
可是没想到的是,当天夜里,褚冥砚依旧没有过来,这一下顾云歌便有些不能够淡然处之了,她恨不得直接就冲到褚冥砚的书房里,可是那样自己未免太过卑微了。
她委屈得快要掉下泪来,虽说是应该体谅体谅褚冥砚,可是……因为这样一件事情就陷入这样胶着的冷战之中,而且焦灼的也就只有顾云歌一个人,褚冥砚看起来像是没事人一样,顾云歌便觉得更加的委屈。
她只觉得自己和褚冥砚之间的距离似乎在慢慢被拉远,她不管怎么样努力追赶,似乎都被褚冥砚隔绝在外,没有办法进去。